第十六章 这是我的事业
“唐老师，这一题奖励多少分？”童安琪微笑着问道，两条辫子搭在肩头，甚是可爱。
“起步价五分，上不封顶。”
大家一听，坐得笔直，这可是最后一次机会了，还是五分，五分呐。有了这五分，说不定我就能混个及格了，到时候就不用再挨骂了。
有了这五分，我说不定能进全班前十名，老爸可是答应买台爱疯八给我啊，虽然现在还没出……
靠！有了这五分，我可是稳稳地杀进年纪前五啊，不得了，老妈承诺的普吉岛双飞七日游要兑现了。
……
就在大家各种歪歪的时候，唐棠慢悠悠地吐出了这个问题：“请说出勾股定理。”
嘎？！
什么情况？！这这这，这就是那传说中的最后一题？价值五分天价的最后一题？！
唐老师不是玩儿我们吧。
大家先一愣，几乎是同一时刻，齐刷刷地举起了手，有的甚至两只手都高高举起，就差把脚也用上了。
陈疏影微微皱眉，这算什么问题，根本没难度嘛，大街上随便拉几个人，十个里面有九个知道。好吧，还有一个是聋子，听不见你的问题。
叶中豪伸长了脖子，他隐隐觉得这问题不会那么简单，等着看里面的门道。
傻叉！郑经天暗叫一声好。让你装叉，让你狂，这下二叉了吧。他简直高兴得要倒立跳舞了。
“卢天一，你来回答。”唐棠看着最后一排一个高大男生道。
“勾股定理是指直角三角形两直角边的平方和等于斜边的平方。”卢天一显得很是激动，连说了三遍才说顺溜。
刚才他看全班都举了手，自己不举手说不过去，可这概率就像是中奖一样，太小了。
可真还就让他碰上了。
大家伙儿顿时叹了口气，最后的机会没了，想想真是不甘心呐。
“好，回答得很好。”唐棠点点头，不过却没有让他坐下。
“第二小问……”。
“啊？！”卢天一傻眼了。
不是说好最后一题的吗，怎么又来一题？！全班都懵了。
“唐老师，你刚刚不是说最后一题的吗？”一个女生弱弱地问，也不管有没有领导在场。
“是啊，是最后一题啊，不过不是有两问么。难道我刚才没说？”唐棠摸了摸鼻子抱歉地笑了笑，不过任谁也看不出他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没说！”全班几乎异口同声，倒把陈疏影他们吓了一跳。
这些个孩子，也太太太，太活泼，太太太，太实在了吧。
高一十二班的孩子果真是可爱又活泼。
反正叶中豪没说什么，她也就不会多嘴的。
“那唐老师，第二问是什么？”卢天一倒是很快回过神，毕竟这还是上课时间。
“很简单，请你证明勾股定理。”唐棠很是潇洒地来了个微笑。
靠！卢天一顿时一口血，想死的心都有了。
其余人也是面面相觑，平时大家就都直接拿来用，又有谁会管它如何证明呢？
课堂气氛陷入僵局，陈疏影心里微微有些紧张，替这个年轻又奇特的人紧张。
大约持续了三十秒，一个沉沉的声音打破僵局。
“我来。”简单的两个字，张浩哲就在众人的仰望下步入讲台，拿起米分笔刷刷刷写起来。
唐棠示意卢天一坐下，转身，张浩哲已经回到位子上了。
优美的图形，简练的数学语言，大家静静地看着黑板上的证明，鸦雀无声。
这一刻，似乎每个人都从那简洁的证明中感受到了一股力量，一股足以推动人类文明进步的力量，这是一种真正的美，这种美，叫做科学。
突然，不知谁开始鼓掌，紧接着全班都跟着鼓起掌来。
唐棠赞许地向张浩哲点点头，他果然没有令自己失望。
带头鼓掌的是叶老。
他竟有些激动，勾股定理的证明方法有四百多种，他全都烂熟于心，可眼前地着一种，似乎比自己所见过的任何一种都要简洁，优美，充满了数学的哲思。
唐棠看了看手表，还有五分钟，该是做总结的时候了。
“同学们，在你们为张浩哲独到的证明感慨的时候，你们是否注意到一点，这也是十分重要的一点。”
大家听他这么说，立马竖起耳朵。
“第一，你们对待知识，不能仅仅停留于表面，要钻进去，把知识学透。很少有人不知道勾股定理，但真正会证明它的人，又有多少？更不用说像张浩哲同学那样得出自己的研究成果了。就拿某年的高考试题来说，它并没有考多么高深的难题，反而返璞归真，要求考生证明书本上的定理。这本来是极其简单的，可就是有许多人忽视基础，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考试时做不出，后悔莫及。我的学生，绝不能这样！”
下面异常安静，包括叶中豪，也在很认真地听着。
“第二，我们要有创新精神，无论是一道简单证明题的创新，还是科学技术的创新，都需要日积月累地刻苦努力，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希望大家能够向张浩哲同学学习，脚踏实地却又勇于创新，这样，你们的未来才有希望，国家的未来才有希望，整个人类的未来，也才有希望。”
台下一片寂静，下课铃适时地响起。
叶中豪起先鼓掌，顿时，高一十二班的教室里，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陈疏影松了口气，整个人立时轻松不少，这家伙，还真是不让人省心呐。
唐棠暗暗庆幸，装叉成功，这铃声也配合得真是到位啊，不然都不知道怎么收场。张浩哲着小子不错，是个人才。
刘建国原本是打算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整治一下唐棠的，毕竟江逐鹿那里有过交代。但这时候也是高兴得不行，看样子，叶老很是满意啊。
墙角处，郑经天脸都绿了，心里把唐棠祖宗十八代挨个儿问了个好。
“唉，唐老师，那我有分儿加吗？”卢天一挠头笑道。
全班又是一阵哄笑。
“当然有了，老师说话算话。”唐棠酷酷地说。
叶中豪缓步走上讲台，对唐棠点点头，满面微笑地出了门，陈疏影和刘建国紧随其后。罗明尚和郑经天则是满脸郁闷之色，狠狠瞪了唐棠一眼，夺门而出。
“哇，唐老师，你今天太帅了！尤其是那最后一句，我们的未来，国家的未来，人类的未来，简直是酷毙了！”
“唐老师，今天我们是不是很配合啊，叶厅长都两次带头鼓掌呢。”童安琪眨了眨眼笑道。
“唉，能让叶厅长满意，估计是那些特优名师也很难做到吧。”
“确实呢，原先有个教语文的特优名师，叶厅长来听课，紧张得半天说不出话呢。看来唐老师很有气场啊。”
“我们以后就跟唐老师混了。”
“信棠哥，得永生！”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兴奋极了。
唐棠看着这些学生，感慨万千。
“谢谢大家，今天大家都表现得很好，不，是非常好。尤其是黄渊，李萧，童安琪，卢天一和张浩哲同学，你们今天不单是表现出自己的智慧，同时也展现了我们高一十四班的风采，谢谢你们，谢谢。”唐棠说着，眼角微微有些湿润，弯腰深鞠一躬。
这是我的事业，这是我的战场。唐棠在心里呐喊。
良久，掌声再次响起……
直到许多许多年以后，大家都大学毕业了，聚会时想起今天的事，仍是记忆犹新，成为生命里的一抹记忆，难以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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