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7章舍本逐末,买珠还椟
大家当然不相信了,却又期待奇迹,一个个眼巴巴地看着。
季半仙咧嘴大笑,叫道:“假的,假的,都是假的!”
“你给我闭嘴!”夏正阳喝止了季半仙,冲着众人笑道:“大家注意看,枣核发芽了,树苗长出来了,看见了没有?”
众人瞪大眼睛,果然看见一棵新芽拱破纸巾冒出头来,然后渐渐生长,生出嫩叶,转眼便长到了三尺多高。
夏正阳笑道:“看见了没有?枣树开始开花了,结果了……快看快看,这边的枣子已经红了!”
众人再看,桌子上的枣树果然挂满了枣子,半青半红,已然成熟。
这回,不仅仅是食客们看呆了,就连曹雄和谭燕子也同样目瞪口呆!
他们从来不知道夏正阳还有这手本事。
夏正阳哈哈大笑,随手摘下枣子向四周抛撒,说道:“贫道亲手种的仙枣,送给大家品尝。吃一颗延年益寿,吃两颗返老还童,吃三颗长生不老,吃四颗寿与天齐!”
食客们纷纷接住枣子,在手里反复查看。
千真万确,是真正的枣子。
有胆大的吃了一口枣子,连连点头,叫道:“是枣子,是枣子,还挺好吃的!”
“枣子已经摘光了,各位再见!这棵枣树我要带走,以后送给王母娘娘,办一个仙枣大会!”夏正阳嘿嘿一笑,随手拔起桌子上的枣树,另一手扯住季半仙,扬长而去。
满屋子的食客都以为夏正阳是神仙,一个个崇拜不已,拱手恭送。
谭燕子急忙结账,然后带着曹雄和季半仙追出门外。
夏正阳带着季半仙,等在不远处的街角。
不过那棵枣树,却已经不见了。
“师父,刚才那棵枣树,你是怎么变出来的?”曹雄一见面就问。
“是啊师叔,那棵枣树怎么回事?难道师叔已经学会了仙术?”谭燕子也在纠结这个问题。
“假的,假的,哈哈哈!”季半仙大笑。
“闭嘴!”夏正阳瞪了季半仙一眼,对燕子和曹雄说道:“你们终究道行不够,真假不分。倒是季半仙,虽然疯疯癫癫的,但是道行还在,一眼就知道是假的。”
曹雄直抓头皮,困惑不解:“假的吗?怎么会是假的?我亲眼看见了一棵枣树长出来,然后开花结果,怎么会是假的?”
谭燕子也是一脸茫然,说道:“师叔,你就给我们说说这里面的玄妙吧。”
夏正阳点点头,说道:“带你们出来,就是要让你们锻炼,长长见识的。我们上山,一边走一边说。”
曹雄和燕子左右夹住季半仙,和夏正阳一起上山。
夏正阳说道:“天下道门,修炼的具体范围和手段,无非是‘神、气、符、阵’,当修炼到一定的程度时,神气合一,气随神走,神气外放,就可以糊弄平常人了。
我刚才变幻的枣树,属于‘修神’的范围。其实自始至终,都没有枣树。你们看见的枣树,只存在于你们的意识之,而不在于现实。”
曹雄很笨,思索一番问道:“师父,你能不能说得明白一些?我还是不明白啊!”
夏正阳叹气,说道:“你回想一下,我在变幻枣树的时候,是不是事先都有提醒?我事先告知大家,要种枣树,又事先告诉大家,开花了结果了,是不是?”
曹雄连连点头:“是这样的。”
夏正阳嗯了一声,继续说道:“我为什么要事先提醒?就是要引人入迷,让你们在脑海里构筑画面。那时候,你们的心神已经被我控制,我说什么,你们就觉得看到了什么。实际上,所谓的枣树,所谓的开花结果,都是我虚构出来的,只是你们心神不够强大,被我蛊惑。”
曹雄还是浑浑噩噩,在理解师父这番话的意思。
谭燕子又问:“师叔,枣树的问题我明白了,可是那些枣子……”
那些枣子已经发给大家了,而且还有人品尝了,难道也是幻象?
夏正阳笑道:“原来燕子也这么笨!那些枣子,是我从邻桌隔空取来的,邻桌上一盘枣子,全部被我送人了。”
“我明白了,枣树是我们眼里的幻象,枣子却是真实的!”谭燕子恍然大悟,又举一反三,问道:“师叔,波斯胡人的‘通天绳’,是不是和你变幻枣树的道理一样?”
波斯国的术士有一门神技,叫做通天绳。
表演者会把一根绳子,像竹竿一样竖起来,不断地向上递送,直至看不见上端绳头。
然后,表演者会沿着绳子爬上去,一直爬到天上,在围观者的眼前消失。
夏正阳大笑:“嗯,这回燕子聪明了,波斯通天绳表演,在我们华夏国叫做‘平步青云’,也是修神的范围,控制别人的心神,让别人产生幻觉。还有我刚才种枣树,都是华夏古人玩剩下来的套路。”
其实夏正阳刚才的表演,在聊斋上面就有记录,是一个道士种桃子的故事。
曹雄哈哈大笑,说道:“我知道了师父,这么说,你的隔空取物,也是幻觉!”
啪!
夏正阳一巴掌抽在曹雄的后脑勺上,瞪眼说道:“那是真功夫,不是幻觉。我刚才跟你说过了,修炼到一定程度,神气合一,神气外放,就可以隔空取物。等你们修炼到谷衣心法第五层,就可以勉强表演这一手了。”
曹雄挨了一巴掌,嘀咕道:“我又错了吗?我还以为是幻觉……”
谭燕子很羡慕,说道:“我才练到谷衣心法第二层,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隔空取物。”
夏正阳说道:“隔空取物的表演,还有一种办法,就是利用鬼童子完成。那就属于作弊了,相当于五鬼搬运术。”
曹雄嘿嘿笑道:“师父你放心,我一定要学会茅山派所有的法术,以后和你一样风光!”
啪!
夏正阳又是一巴掌抽了过去,说道:“你要记住,作为道门弟子,‘道法自然、天地合一’的境界,才是最高追求。至于法术,只是旁枝末节。如果你们一心只想着学法术,而忽略了大道,那就是舍本逐末,买珠还椟!”
曹雄哭丧着脸:“师父你别打我了,再打,我的脑子打坏了,就跟季师兄一样疯疯癫癫!”
夏正阳笑道:“就怕不打不长记性!”
说话间,几人已经上了山。
前方的月色下,果然有一间破旧的山神庙,阴气森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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