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魂誓
“吾混元子修道一世，不为己身，只为天下人族，抗溟，治学，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然红尘往事难断，吾一时贪痴，勿将溟海之怪惘放出。虽亡羊补牢，但惘肉身难毁，只得将其封印，诛以万灵灭魂之阵。耗两千余载岁月，待八颗万灵晶石能量耗尽，方可摧之。”
陈沐脑海中，自动浮现出了那些石台字迹的意思，他才知晓混元子祖师设立的这个大阵，仍需千余载岁月方可彻底破坏惘的肉身。
“现在可没那么多时间了！”
陈沐心中焦急，若是没有自己那夜钓溟，或许这座用于封印深海怪物的城也不会现世，再过百年、千年，祖师遗留下的法阵也会彻底将惘的肉身磨灭。
可就因为自己……
“这边的按钮，介绍说，是用于紧急时刻强行将万灵晶的能量全部打到惘的肉身上，只是这样强行的注入，很难达到阵法原有的效果。”
陈沐有些苦恼，出现了这种提示，按下按钮，就是百分百不可能完全消灭惘的肉身了，然而他现在也就只有这一个选择了。
陈沐按下了按钮，菱形石台在轰鸣声中向着地底沉陷，而那镶嵌在石台上的八颗金色万灵晶全都飘飞出来，其中有四颗完全枯竭能量的在飘到空中后少许，就碎裂了。
剩下的四颗有能量的万灵晶飘飞到惘肉身的上方，原先压制着整片大殿魂雾的法阵，迅速收缩，那些近乎实质性的魂雾在法阵收缩的瞬间便毫无抵抗之力的化为虚无。最终，法阵收缩到三米见方，正好是笼罩住整个惘肉身的大小。
如激光镭射，陈沐从未见过如此绚烂的阵法，那些密密麻麻如大道之音的阵纹，在四颗万灵晶能量的支撑下，不断变幻着、璀璨着，就仿佛在他的眼前开了一场盛大的烟火晚会。
“好像有效果！”
陈沐惊喜，那些密麻阵纹发出的光，不断腐蚀湮灭着惘的肉身，他可以感觉到，惘的肉身在缩小，这是其受创损失能量的表现。
陈沐不由得想起了自己修炼的阴阳变功法，同样富含毁灭能量的黑色灵力，和这些能够腐蚀惘肉身的阵纹一比，就小巫见大巫太多了。
“咔嚓。”
当第五颗万灵晶失去能量粉碎时，陈沐就意识到了大事不妙，以这样灵力消耗的速度进行下去，只怕四颗万灵晶能量都耗尽，别说完全湮灭惘的肉身，就连这个的四分之三他都怀疑做不到。
“给点力啊！”
陈沐在心中祈盼，虽然他知道事实很难会向他祈盼的那般，但他现在他确实无能为力了。门外祖师的残念还在为自己拖延时间，而门内的他努力到头来，注定要竹篮打水一场空。
“咔嚓”、“咔嚓”。
只剩下最后一枚万灵晶的能量苦苦支撑法阵，而原先屋子般大小的惘肉身，也缩小了近三分之二，可这唯一的一颗万灵晶，恐怕也支撑不了多久。
“怎么办？”
陈沐甚至动用自己的灵力向法阵输送，可他那一点的灵力刚注入法阵，就如牛入大海，即使他耗尽丹田小池里的全部灵力，和万灵晶所蕴含的灵力相比，也只是杯水车薪罢了。
就在陈沐快要绝望的时候，他的怀中，那枚无法放入乾坤囊里的，一再被牙认为是无用之物的龙珠发出了淡淡幽光，紧接着主动飘出了陈沐的怀囊。
“这是……龙珠？”
在绝望中，任何一点变化都是令人惊喜的，尤其对于黔驴技穷的陈沐而言。只是龙珠发出的光芒过于惨暗，甚至它飘在空中都摇摇欲坠，让陈沐对于这个希望，又不敢抱太大的期望。
在龙珠飞出的那一刻，四周响起了飘忽不定的声音：“吾，闻到了惘的气味。”
陈沐警惕的看向四方：“谁在说话？”
“吾，西海黄龙，或者你可以叫吾，征龙。”
“征龙！”
陈沐这才意识到，说话之人很有可能就是红裙女子惘提到的，龙珠里的征龙魂！
陈沐捧起那个看似随时都可能会坠落的龙珠，追问道：“你是那个盘龙台里的器魂？”
“盘龙台本就是吾之身，何有器魂之说？”
“你是说那盘龙台是你的身体？你不是器魂，而是一个真正的魂魄？”
“人族，现在不应该是你问问题的时候，我闻到了，惘的魂魄就在那大门之外。若是它的魂魄重归肉身，恐怕对于这里，甚至整片陆地，都将会是一个灾难！”
陈沐叹了口气：“你说的我都知道，可你也看到了，祖师爷给我留下的法阵即将能量耗尽，他老人家在门外的残念也挡不了惘多久……”
“无需多言，你只需将龙珠贴于惘的肉身之上，我自有办法帮你化解此劫。”
“真有这么简单？”陈沐狐疑了，“既然你说自己是什么西海黄龙，那你不也是溟族么？为何要帮我？”
“此事说来话长，你知需知晓，我会在此处，就是为了消灭惘！”
“这么说你俩是仇人咯？”陈沐想起了什么，语气玩味起来，“溟族也会闹内讧的么？我可是之前挺惘说，你俩是老朋友！”
“小子！你的问题怎么这么多！现在你我都没有太多时间了，只有你让我寄主惘的肉身，才有化解当前危机的可能！”
“不行。”
陈沐摇了摇头，他看着手上的龙珠，认真道：“你不回答我的问题，我就无法相信你，谁知道让你寄主惘的肉身后，会不会反过来对人族倒打一耙。”
“小子！你是我见过最聒噪的人族！”
陈沐丝毫不羞愧：“谢谢夸奖！”
在与陈沐交涉无果后，龙珠陷入了沉寂。见征龙不说话了，陈沐有些慌，他只是想更确定对方的目的，毕竟他之前刚成了惘的帮凶。
“这个时候，若是我先开口，就输了。”
陈沐虽然很紧张，但他知道征龙不会比自己轻松多少，这个时候谁先松口，谁就站在了谈判桌的劣势方。
“我可以发魂誓。”征龙开口，也让紧张了半天的陈沐松了一口气。
“我以魂起誓，天地为证：只要你让我寄主惘的肉身，成功后，我会立刻离开返回西海，途中我不会对你以及任何人族下毒手。”
“呃，你还真的敢发魂誓啊……听说违背这种誓言的人、物，都会立马魂飞魄散！”
“正是如此。这样，可以合作了么？”
征龙的声音没有半丝迷惘，这也让陈沐陷入了沉默。他曾听穆天珍提起过魂誓，这种誓言轻易不能发，一旦立誓，就有无形的天道锁链缠绕你的魂魄，倘若日后违背誓言，锁链就会将你的魂魄绷紧，最终碾碎，魂飞魄散。
“虽然我没见过，但天珍的话应该不假。而且，我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能相信它一次。”
在短暂的思考后，陈沐做出了决定。
“成交，祝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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