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扑通！”
——被阿雪那双晶莹剔透的冰蓝色眼眸如此凝望着，符桃情不自禁地心跳加速，小脸也火速热了起来。
“啊，对了，”她目光躲闪，胡乱找了个话题，“你，你和陶大叔，是什么时候认识仙师的呀？”
阿雪低头沉默片刻，才说：“很久很久以前。”
符桃：“……”
还好阿雪不等她催促就继续讲了下去：“在它年幼时，就认识陶叔了。后来出了一些事，它和符家一起远走高飞，便与陶叔断了联络。”
有只小猫咪凑了过来，阿雪伸手抚摸着小猫咪的脑袋，低声说：“它不知道陶叔一直在寻找它，一找，就找了几百年。”
符桃愣了，喃喃道：“为什么呀？陶大叔和它之间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吗？”
阿雪低头看着小猫咪，从符桃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侧脸，白色的睫毛那样纤长，冰蓝色眼眸无悲无喜：“陶叔说，因为它的母亲曾经救过他一命，所以他要报恩。”
符桃心想，你们妖怪好像都是知恩图报的设定呢，比很多人类强多了。
但她立刻又反应过来，这个想法好像带着一股高高在上的傲慢，好像妖怪天生就比人类低一等似的。
她怎么会有这种念头？不应该啊……
“那，等它去报仇的时候，陶大叔也会帮忙吗？”符桃小声说。
阿雪迟疑了两秒钟，模棱两可地说：“应该会吧。”
“那我就放心了。”符桃低着头，看着布布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像是自言自语一样，说，“真希望它快点回来呀。”
阿雪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脚步声从他们身后传来，是陶叔回来了。
“弄好了，这回不用担心没地方住了，哈哈哈哈！”陶老板大笑着把手链丢给符桃，符桃手忙脚乱地接住一看，好家伙，整条手链上挂满了芥子，除了原有的那些，还多了一颗绿色的，晃一晃还会冒出许多气泡，像是一颗小水球。其余则是空的。
关于芥子这个东西，符桃所有的认知都是从修仙小说里看来的，还以为很难得、很珍贵，没想到在陶老板手里这么不值钱吗？
“这，这……”
符桃刚想推辞，忽然想起陆清明的小舅舅说过的话，改口道：“谢谢陶叔，我会好好珍惜和使用它们的，争取……不是，我是说，算我借您的，等我老了，哪天挂了，麻烦您再收回来啊。”
“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陶老板笑得前仰后合，指着符桃说不出话来。阿雪一阵无语，这孩子，整天想什么呢？
“行，行，等你用不着了我会回收的，哈哈哈……”陶老板擦擦笑出来的眼泪，又说，“你这会儿没事吧？没事就帮我个忙吧！”
符桃连忙把布布放下，好奇地说：“什么忙，您说。”
几乎无所不能的妖怪也会找人类帮忙？会是什么事呢？
陶老板一只手就把蔫头耷脑的阿雪提了起来，顶着少年和少女如出一辙的诧异目光，说：“昨天和今天都忙，没顾上去菜市场，你俩现在没事做就替陶叔我跑一趟吧，记得砍价啊！”
说完就把阿雪往地上一杵，往他怀里丢了个钱包，又横挑鼻子竖挑眼地说：“你这小孩儿，快收拾收拾自己，别整天邋里邋遢的。”
阿雪：“哦。”
符桃：“……”
邋里邋遢？？？陶大叔是不是对“邋里邋遢”这个词有什么误解啊喂！
然后她就眼睁睁地看着阿雪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颜色慢慢加深，逐渐变成了她上次见到的那种茶色，就像戴了美瞳一样。
好神奇！
也好好看哦……
阿雪刚想继续，忽然顿住，转过身去，背对着符桃。
符桃：？
啊……他是不是被我看得不好意思了？
哎呀好尴尬好害羞……
她一错眼的功夫，阿雪的衣服就变了。原本雪白似仙的长袍变成了现代人的休闲装，运动款，好像还有点眼熟。
陶老板在旁边提醒道：“头发头发。”
于是阿雪的白色长发眨眼间变成了黑色。
陶老板：“长度长度。”
符桃：？？
她觉得这个长度挺好的啊？这里又不是学校，没人规定男生不能留长发啊。如果他没有头绳，她可以借给他一根，反正她包里有备用的。
等等，借？
好吧，送……也不是不行……
反正他们应该也不知道这代表什么含义……
可是没等她开口，就看到阿雪随手一挥，满头青丝就那样无辜又可惜地剪短，在空气中变回白色，簌簌落下，铺了满地，像下了一场小范围的雪。
符桃：！！！
代入自己，那么长的头发一下子被剪掉，心都要揪起来了！
陶老板笑呵呵地勾勾手，满地银丝自行归拢成束，飞到了他手中。
“好东西呀。”他宝贝似的捧着它们，美滋滋地说，而后又一瞥阿雪，“好了，快去快回……嗯，多玩儿会也行，别耽误营业时间就行了。”
说完就自顾自地钻进屋里去了。
符桃：“……”
那些头发……
怎么看上去有点眼熟呢？
阿雪转过身来，见符桃若有所思，便问她：“怎么了？”
符桃如实说了，阿雪微微一笑，说：“不怪你会觉得眼熟，因为你的手链就是用我的头发编织而成……”
话还没说完，他就看到符桃的神情又变了。她怔怔地望着他，脸颊一片粉色，就像月见樱的樱花。
阿雪：？
他低头看看自己变化出来的人类的衣服，没有穿错啊？
“可有何不妥？”他问道。
符桃做了个深呼吸，干巴巴地说：“你，你怎么穿着符瑞的衣服？”
……这话怎么有点耳熟？好像什么网络流行语一样。
不过那不重要，重要的是，短发、黑发的他竟然更帅气了，一个人怎么能好看到这种地步！
哦不对，他不是人。
面对着那张完美无缺仿佛ai精心捏出来的脸，符桃忍不住感慨：假如他也是花州一中的学生，那“校草”这个头衔可就没陆清明什么事了……
对不起，班长！
阿雪听了符桃的话，才发现自己有点失策：每天见到最多次的衣服除了校服就是符瑞弟弟的家居服，下意识地就变出了同款。
还好不是睡衣和睡帽，不然更惹她怀疑了。
阿雪看看符桃的卫衣，镇定自若地一挥手，把衣服前面的英文变成了和她同款的猫咪图案，问符桃：“这样可以吗？”
符桃的脸更红了：这样走出去别人会以为是情侣装吧？
刚刚不知躲到哪里去的白又白忽然跳出来，戳了戳符桃，小声说：“还不走呀？人家酒馆还等着买菜营业呢。”
“哦哦！”符桃如梦方醒，对阿雪说，“我们走吧？正好我也要去买胡萝卜呢。”
白又白没有跟上来，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抓了人家一把猫粮，像嗑瓜子一样一颗一颗往嘴里抛，看着符桃和阿雪的背影，发出了“嘿嘿嘿”的笑声。
在她旁边玩耍的小猫咪：喵？
奇奇怪怪的，离她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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