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金丝雀
孟凡和赵成酒中暗下较劲,话中有话的谈判近一个小时,直到赵成给身边保镖眼色,穿黑西装魁梧高大的保镖从口袋中摸出一个纸条,双手放到孟凡桌前。
到底是和长辈吃饭,孟凡收敛了几分痞气。
“赵董真是客气,咱们两家以后也该多来往来往,毕竟都是在京城做生意。”孟凡举起高脚杯,敬赵董,特意放低姿态,酒杯位置往下压了压,在赵成酒杯位置下:“我爸手下有个项目,不知赵董有没有兴趣。”
孟凡主动提出让步,伸出两家合作的橄榄枝,意思再明显不过,赵成在商业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学的猴精,随即应下了,搭上孟家这条线,还发愁没有源源不断的钱?
若不是孟凡老子霸揽京城大半商业,孟凡在军委占一席之地,有钱有权,官场上又说得上话,赵文锦他爹绝不会甘心向一个小辈低头。
孟凡有意无意透漏这个项目在临海城市,打算开发旅游业,一旦落成就是四五亿的资金到账。
赵成收的欢喜还想拉着人喝酒,孟凡没了喝酒的兴致,把那张纸条塞进口袋敷衍几句拉着宋北告辞了。
孟凡走后,确定人上车走远,寂静五星酒店包厢内哗啦一声巨响炸开,杯盘碗盏落尽成碎片。
“去这个地方。”孟凡把纸条递给司机看了一眼,司机记住地址还给孟凡,孟凡又递给宋北,靠在背椅上闭目养神:“看看吧。”
宋北始终侧看窗外灯红酒绿的脑袋转过来,看清字条上着一串地址,地方没听过,大概是在郊区偏僻的地方。
孟凡保持身形不动,手小心翼翼覆上宋北放在身侧的左手,见人没反应,大胆握住,感受掌下另一个人的温度。
“这是什么地方。”宋北又别过头看窗外的景色,只留后脑勺给孟凡,车正在行驶中远离市中心,路侧边种植的树稀稀拉拉的逐渐变密集,忽明忽暗的路灯也从五十米一个大约换成一百米一个,宋北映出闪烁灯光的平静眸子下,没有多余的情绪。
“市外的一个小庄子,带你去见个人。”车还在继续前行,越来越快,没有丝毫减速的意思。
宋北没回头,也没说话,只是看着窗外急速略过的影子,稍稍用力把手抽回来,他不喜欢孟凡这样亲昵的动作,因为见过狂风暴雨的样子,一切细小温存的动作显得那么可笑。
宋北略凉的手上还残存着余温,正一点点消逝,消逝在一望无际看不见前路的黑暗。
司机在高速路口下车,平稳的车身一下高速就开始摇摇晃晃,晃得宋北胃里七上八下直想吐,高速下是坑坑洼洼、又窄又小的石子路,路边散乱的在枯树枝在车身留下道道杂乱划痕,偶尔传进几声划破黑夜的指甲划黑板声,尖锐刺耳,徒增几分诡异。
“孟先生,到了。”
车停在一间破毛坯房前,房前的篱笆歪七扭八的待在地上,房顶估计被狂风摧残过,墙角下堆着从房顶掉下的破砖烂瓦。
孟凡一下车,擦得锃亮的皮鞋半只脚踩进污水坑里,孟凡皱了皱眉,他不嫌污水脏,部队比这更脏的水他都喝过,但以这副模样见‘仇人’到底有些狼狈。
宋北没什么大反应,弯腰拍了拍裤腿的尘土,他在苦环境中长大的,这样的房子从小没少住,乍看心底竟泛起些心酸过往。
屋内灯亮着,察觉到声音从里面跑出来几个壮汉,警惕看着两人。
“你们老板没通知你们今天会有人过来?”孟凡敛下笑意,神情严肃几分:“我要的人呢?”
为首壮汉打量孟凡几眼,突然想起面前人和照片上看到的人一模一样,侧身把路让开将人请进去。
有钱人真tm奇怪,不是说大概明天会到?居然来的这么早,睡觉睡出个鸟来,心里这么嘀咕着,面上倒是毕恭毕敬。
屋内空荡荡的,除了燃的正旺劈啪作响的火堆什么都没有,角落里似乎缩着个人,瘦得不成样子只剩一把骨头,头上带着黑色头套,看不清模样。别的宋北看不清楚,只觉得过堂风吹的有些冷。
壮汉们颇有眼色,忙不迭的离开了,并且很贴心的带上了门。
孟凡一步一步缓缓往角落里走,角落里的人从听到孟凡进门那一刻就遏制不住的往墙角缩,恨不能埋进墙里,再也不要出来。
皮鞋踩在地上发出声声闷响,每走一步每一声,都准确无误敲在他心上,一下又一下,敲的他胆战心惊,敲得想立刻去死。
孟凡恶狠狠的将人提起来,扯下罩住头的黑色头套,不等人适应骤然明亮的光线把人扔进直接屋中央,右臂狠狠砸进燃的正旺火堆,火花四溅的同时屋内飘起一股衣服纤维材料的糊味和肉的烧焦味。
那人几乎一瞬间弹起跪坐在地上,忘了看手上的烧伤,捂着烧焦的右臂大声哀求哭嚎放过他,满是泥污的脸上淌出两条泪线。
面前人潦草狼狈,瘦弱不堪,宋北还是一眼认出这是徐海林,险些害得他声名俱毁的徐海林。素日平静的眸中染上一怒意,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握紧,攥到指尖泛白,掌心刺痛。
关闭已久得房门从里打开,寒风中卷着浓厚的血腥铁锈味。
风吹的宋北禁不住打了个寒蝉,孟凡搂着他的肩坐进车里,像衣衫褴褛赶路一天的夫妇终于发现落脚地,互相依偎着靠近休息。
“都说了让你回车里,非要在那看。”
漆黑夜里,冷风直吹,孟凡看不清宋北神色,良久,宋北开口问:“会死吗?”
“不会。”孟凡伸出手去握宋北冰凉的手,拿在手里捏了捏,最多下半辈子要在床上过。
为什么不打死他呢?为什么不杀了他?为什么不呢?
这个念头一出,宋北吓了一跳——他不是怕血的人,但他怎么会盼着死人呢?几乎是下意识的想,脑中控制不住自然而然的想,当看见孟凡拿着铁棍一下一下戳徐海林腰部要害,血不断顺着腰测往下流的时候,宋北想的居然是如果孟凡手上力气再重一点,如何徐海林腰椎再脆弱一点,是不是就可以流更多地血,是不是就可以再也看不见他……
越回忆宋北脸色越来越白,嘴唇几乎要和脸白成一个颜色,直到孟凡叫第二声,宋北才回过神。孟凡把人往怀里紧了紧,下巴靠在宋北肩上,倏然衔起近在咫尺粉红耳垂,不轻不重带着缠绵,含糊暧昧的安抚宋北:“别怕。”
司机自我屏蔽所有的外来信号,专心当睁眼瞎开车,不看一眼。
片刻慌乱后,宋北很快恢复理智,仔细分析,眼中重新镀上一层冷静自若。估计是被徐海林所作所为气到理智尽失才会出现这种失去理智的行为。
“嘶……”孟凡越来越重的力气扯痛宋北,手上用力把人推开,冷冷看孟凡一眼,粉红耳垂上还残留着水渍光亮,猫爪子般一层一层往心里挠。
到底还有外人在,孟凡本来也没想做什么,忍着心中悸动,燥热烧得他声音有些嘶哑,他正过身对司机说:“回我常住的公寓。”
漆黑的夜色再次泼上一层浓墨,急速行驶的车撕开呼啸寒风,狭小车内再次陷入寂静,马达运作的声音格外明显。
半晌,宋北说:“谢谢。”
持续多日的怨恨无力彻底解除,人也带了些困意,轻轻靠在后座,闭目养神。
他曾想过请孟凡帮忙找一找徐海林的下落,最后还是彻底败给孟凡一次次强迫、威胁、暴力逼他就范逼他听话。
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只需要听话,哪值得浪费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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