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别再管了
“孟少。”
“孟少”
孟凡宿醉未醒，头痛要炸开，费力睁开眼才看清床边轻声唤他的小赵。
“我怎么在你这？”孟凡揉揉不清醒的脑袋，他昨夜本想回他爸那，天太晚他爸估计也睡了，把车一停随便进一家酒吧，之后喝的断片，昨晚发生的事一样不记得。
小赵抿了抿唇，低头看脚尖，小声说：“昨天我在酒吧遇到您了，您喝醉了，要……要跟我回家。”突然紧张抬起头，忙不迭指了指隔壁的房间：“不过什么都没做，我在隔壁睡得。”
自从上次孟凡半夜三更怒气冲冲的闯到他家里，上床前给他一张三十八万的支票，他就知道风流成性的孟少彻底转了性，这些年孟凡床伴都被孟凡接二连三轰了出去，留他在，无非也是看他懂事不多事，不会有甩不掉和上门找正主的麻烦。
听见孟凡‘嗯’了一声，小赵紧绷的身子总算放松下来，要是让孟少误会是他自作主张把人带回来甚至还滚上床……想到这小赵打了个寒蝉，不敢再往下想。
太吓人了！
孟凡没生气，小赵说话也不再如之前小心翼翼：“我做了早餐，您要不要吃些？”
“不用。”
小赵从衣柜拿出一套衣服给孟凡，孟凡接过来一怔，他什么时候在这留过衣服？大概是……一年前？如果是就算了，如果不是，小赵家里怎么会有他的衣服，还不大不小正、裁缝合体，他的衣服不是在宋北家就是在自己公寓，小赵家里的衣服居然比留在他爸家里的衣服都多。
小赵被孟凡越来越严肃的打探眼神看的发毛，解释道：“您之前到我这大多都是喝醉的，您助理会拿新衣服过来。”他斟酌了一下用词，道：“旧衣服我就……留下了。”
与其说留下，其实是根本不敢扔，孟凡是京圈出了名的“活阎王”，一套衣的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怕就怕万一哪天突然想起这件衣服，想起这件衣服在他家，他又恰巧给扔了……就算孟凡放过他只让他赔钱，他一个小小的甜品师又哪里赔得起那么贵的衣服。
他没什么钱，舍不得送去干洗店，每次都是亲手把孟凡衣服洗好熨好放在柜子里。
“以后别留了。”孟凡兀自系衬衫扣子，突然想起今天腊月二十八，“没回家过年？”
小赵没想到孟凡会这么问，头又低下去了，窘境的脸都红了，小声说：“不回了。”
“什么味？”孟凡嗅觉灵敏，捕捉到空气中若隐若现浮着淡淡柠檬味，不难闻很清新。
“洗衣液，柠檬味的。”孟凡耸了耸鼻子，他闻惯了宋北身上的消毒水味，乍一闻柠檬味异常明显，刺激的鼻腔痒痒的，很不舒服。
出门前，孟凡把一张银行卡给小赵，什么多余的话都没说，只留下一句话：“你是个好孩子，京城不适合你。”
孟凡走了，小赵站在门前，默默看着孟凡离开的方向，很久，他感激的小声说：“谢谢。”
他是家里缺钱被迫来到京城，小小的工作做了无数，依旧凑不齐昂贵的药费，甜品店老板盯上他长相好，性格也好，有意无意的拉皮条，直到最后一次，他实在没有办法，答应了老板的搭线。
他记得很清楚，在酒吧那天，贵公子们都笑眯眯、不怀好意的看着他，人人都是衣冠禽兽，他害怕，怕自己进去一晚上被折磨的神志不清，再也回不去家。最后带他走的，却是在角落默不作声的孟少。
后来他才在老板嘴里偶尔听见几句，原来，他进门前，贵少爷们谈起过他的身世，原本对他不感什么兴趣家里又有人的孟少突然来了兴致，把他带走了。
——
孟凡背靠沙发，双腿随意交叠在对面桌上休息，“咣——”的一声，猛地从沙发上弹起，迅速进入备战状态，看清来人，又一下窝进沙发，燃一根烟。
孟敬天把一沓文件摔在桌上，白花花的洒了一桌，有些飘到了地上，保姆几经试探，还是上前捡起来摞好，飞速逃离现场。
“爸，你吓我一跳。”
孟敬天一见孟凡这副无所事事吊儿郎当模样，就一股火窝在心里：“你还知道回来，给你打了多少电话！”
孟凡眼皮没抬一下，吸了口烟，吐出的烟卷自空中慢慢消散：“我这不是忙吗。”
“你有什么忙的，赵成的电话都打到我办公室了，那个医生到底有什么好！”说起宋北孟敬天心里的火蹭的燃到头顶，赵氏集团赵成确实是手下项目不错的合作人，前几天孟凡打电话说给公司项目介绍了一个可靠的合伙人，本来还在为孟凡终于为家里公司上心的事开心，下一秒就听他这个逆子说是为那个医生，让赵家亏空几个亿。
为了个医生，还是个男人，他儿子还真是什么都做的出来！知道的他孟敬天是孟凡他爹，不知道的还以为宋北是他爹！
“那个项目我考察过赵家是最好的合伙人，就算没有我你不是也打算主动联系赵成。为了避免赵成那老狐狸托大拿乔、抬高股份，我做的不是挺好的。”
逼到困境再抛出两颗救命稻草，他还有什么身价和孟氏谈股份，孟家不拉他一把，赵成只能等破产。
孟敬天‘你’了半天你不出一个字，儿子是他养出来的，养成这样他能说什么，不能，什么都不能。
见人气的差不多了，孟凡坐起身子，等他爸情绪恢复，给他爸倒了杯水。
“爸，我答应过你，再从军委待几年，我就回来进公司。”孟凡把烟掐，闪着的火星的烟草彻底沦为灰烬才开口：“所以，能不能别再管我和他的事了。”
他和宋北剑拨弩张的关系一天不缓解，他爸的任何一点风吹草动就会掀起狂风暴雨，只要宋北露出一点离开的意思，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控制不住理智沦陷，控制不住怒火中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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