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四)独家新闻4
“是,我在他的收藏室里发现的。”renee的声音很冷静,在伦敦难得的烈日下也没有沾染星点的暖意,然而拿着手机的手在细细地颤抖。
“你能确定钥匙上面有他的指纹吗?”电话那头的声音也十分的平静。
“我不确定,”renee的视线落在眼前的川流不息的街道上,她站在熙攘的大街上和同事谈论着一起谋杀案,而最大的嫌疑人竟是她的男朋友,“我能确定的是上面肯定有我的指纹。”
电话对面沉默了一会儿,“renee,你要知道就算彼得·莱曼有钥匙,也只能说明他和死者伊丽莎白·吉布森有关系,并不能说明他是凶手。”
“伊丽莎白的邻居说过她是为了一个叫彼得的客人剪的黑发,”她深吸一口气,“你告诉我在检验精斑dna的时候还发现了其他叫彼得的人吗?”
“没有。”尼古拉斯调出了电脑里的档案,在检测名单上扫一眼就知道了结果。
renee垂下眼脸,没有说话。
“就算彼得·莱曼是凶手,我们目前有的证据完全没有办法起诉他,即使是你和那个邻居愿意做证人。”
是的,在伊丽莎白·吉布森的死亡现场,彼得·莱曼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甚至伊丽莎白的一些源头可疑的银行转账记录都来自于离岸账户,无法追踪,唯一能将他和案子联系起来的也只有那把钥匙、塔罗牌和邻居的证词了,而这前两样,是renee非法取证得到的,不具有法律效力。
彼得·莱曼甚至都不需要他自己开口,他手底下的律师就能把这漏洞百出的推理驳得体无完肤。
“也许……莱曼不是凶手,他不可能聪明到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renee迟疑地说,她内心甚至试图去说服自己相信这个观点。
“renee,”尼古拉斯打断她,“在没有判决之前,他当然不是凶手,他只是有最大的嫌疑。”
“我要怎么办?”她茫然地问他。
电话那端的人再次沉默,良久才开口:“保护好你自己。”
“那伊丽莎白……”未尽的话最终还是消失在唇际。
renee挂了电话,只觉得中午的阳光晃得她眼睛生疼。
“你大周末的去哪儿了,怎么脸色这么差?”莱曼把她按到沙发上,伸手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没发烧,难道是中暑了吗?”
renee拿下他的手,“我没事。”
大概是看出来renee有些怏怏却不愿意说发生了什么,莱曼也就没有追问。
然后接下来的几天里,renee都在思考一个问题。
他究竟是不是凶手。
莱曼大概以为她是姨妈期,竟然对她百般包容,让renee本来就不太坚定的心就摇摇欲坠。
彼得·莱曼一幅妇女之友的样子,实在是不像杀人犯啊。
然后,某一天晚上,实锤来了。
那天莱曼因为想哄renee,就在公寓的顶楼安排了一场烛光晚餐。
夜色星光,烛光摇曳,留声机里磁性沙哑的女声在低吟浅唱。
昏暗的烛光里坐在renee对面的男人笑容优雅,深灰色瞳孔里落满了温柔,一举一动都像是英伦绅士版的完美情人。
红酒微醺,口感醇厚,renee喝了几口,然后和莱曼相拥跳起了舞。
相比第一次跳舞是的拘谨,这一次两个人却是亲密了太多。
她侧着脸趴在他的肩头,放空自己,闭着眼和着音乐轻缓的节拍晃动,莱曼贴着她,双手揽着她的腰,偶尔侧头在她的发间落下一个亲吻。
那一刻,她什么都没去想,就好像音乐不断,这场舞就永远不会结束。
安静的浪漫被突兀的手机铃声打断。
renee听出是自己的手机铃声,抱歉地朝莱曼笑,从化妆包里掏出手机,本想按掉电话,却发现打来的是尼古拉斯。
心突然一颤。
她跟莱曼说抱歉,然后拿着电话走到一边接听了电话。
“renee,”电话那头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却似乎又夹杂着隐约的兴奋,“有证据了,伊丽莎白·吉布森有偷录xing爱视频要挟主顾的习惯,阿奇在她的笔记本电脑里发现了加密文件,文件里的视频有拍到伊丽莎白·吉布森被勒死的那晚和一个黑发男人共进晚餐,视频没有拍到正脸,但是拍到了那个男人的皮夹,是lv17年高定的春夏新款,你才lv送来的名单上有谁?”
renee闭眼,沉默了会儿,才低声回答:“彼得·莱曼。”
“对,这足够我们申请搜查令了。”
有了搜查令,那么彼得·莱曼无法再藏匿任何他和伊丽莎白·吉布森有关的证据。
在痕迹学里,一个人是永远被办法隐藏自己存在过的痕迹的。
renee的心情被一个电话毁得一干二净,她放下电话,站在原地深吸了一口气,才调整好情绪。
不可能再跳舞了。
她想去说分手。
她没什么三观,却记得自己在称为csi之前的宣誓,追寻真相,维护司法的尊严,既然她这辈子承诺了,那就要做到。
她回头看像阳台,红色的玫瑰在夜色里烛光下妖冶动人,端着红酒站在桌边的高大男人,西装革履,笑意从容。
她提着裙摆走了过去,接过他手里的红酒,狠狠地灌下一口,才正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彼得,我们分手吧。”
彼得·莱曼的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化,那副绅士的模样居然纹丝未变。
renee觉得奇怪,却觉得大脑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他的笑容在视线里扭曲模糊,她后退一步,却因为腿软像地上倒去,“你——”
彼得·莱曼安静地看着renee扶着桌子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勾唇轻笑,他放下酒杯向她靠近,接住了她软绵绵的身体。
“女人啊……真是可爱又可恨啊。”
renee醒过来的时候还有点懵,肌肉酸软,典型的麻醉剂后遗症。
她躺在一张床上,很柔软,她艰难地扭头,发现旁边是落地窗户,外面是一片碧海蓝天,海浪翻滚,放佛能感觉到空气里潮湿咸涩的海风。
房间窗明几净,却有些冰冷,出了一张床一张桌子,没有其他任何的家具,墙上倒是挂着一些色彩明亮的油画和苏格兰硬币收藏品。
她撑着坐了起来,却发现脚踝上传来一阵金属冰凉的触感。
她掀开被子,发现脚踝上银色的脚铐,链子的尽头扣在床脚。
囚禁play,这玛丽苏虐恋情深的坑爹标配。
她拽了拽链子,发现自己应该不具备徒手撕铁链的技能,盘腿开始思考对策。
目测这里是个海岛,彼得·莱曼是个杀人犯,而且没有搞死她的欲望,不然不会大费周章地把她弄到这儿,直接像伊丽莎白·吉布森一样勒死就行。
莱曼要么就在这里,要么不久就会来到这里,豢养的宠物总要来看看适不适应新环境的。
确定自己短期内不会有生命危险后她开始思考怎样离开。
她失踪,她的父母和三个哥哥很可能会想尽一切办法找她,实验室那边尼古拉斯知道她是在他的电话后失踪的,自然而然的都会怀疑彼得·莱曼。
所有人里面,她最担心的是尼古拉斯,因为他是除renee以外唯一知道真相的人。
彼得·莱曼不会放过他的。
可是,外面找她的人再多,她也不能在这儿傻等,彼得·莱曼他老爸是公爵,政商都有涉略,这样的人,凭她的父母和尼古拉斯这个小公务员是没有办法扳倒的。
还是要靠自己。
莱曼进房间的时候看到的是renee躺在床上看书,眉目恬静,她翻着书页,唇角带着温顺的笑意。
没有他预想的歇斯底里。
他把她的午饭放在小圆桌山,语气温柔得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来,吃饭了。”
renee放下书,脸上的笑容褪去,沉默地下床。
铁链叮铃哐啷的一阵响,两个人却都不在意。
renee坐在桌边,脚踝上的铁链已经拉到了最长,看来这就是狗链允许的最大半径了。
她安静地吃饭,彼得站在落地窗边安静地看海。
“我想去洗手间。”renee拿着纸巾擦嘴,对莱曼说。
renee以为关于铁链这个问题两个人会爆发一场冲突,口舌上的或者肢体上的,但是都没有。
莱曼什么都没有说,他只是走到她的身边蹲下,掏出钥匙,打开了她的铁链,然后把铁链像是废铜烂铁一般随手扔在了角落。
renee低头看着他的头顶,可惜身边没有花瓶之类的重物。
莱曼摸摸她的金发,轻笑:“他们总是误会我的意思,脚铐?你又不是狗。”
renee躲开他的手,扭头去了洗手间。
她开着水龙头,直到水池里灌满水,她洗了把脸,然后把塞子打开,水面很快下降。
逆时针旋转,北半球。
没什么用,但是至少证明了这还是个可爱的科学世界。
renee出来的时候,莱曼正靠在她的床头看电视。
新闻节目里棕发的主持人字正腔圆,表情严肃:“……据报道,塔罗牌凶手已经落网,凶手名为奇奥·莫里克,43岁,单身男性,再被抓获后供认不讳,已被检察官起诉,据被告律师透露,莫里克最低将被判有期徒刑二十年……莫里克在纽约杀害十三名□□……”
十三名□□。
renee看向莱曼。
“终于抓到凶手了,”莱曼轻笑,“都那么久了,现在的司法机关啊,真是腐败。”
renee咽下了所有的话。
塔罗牌杀手替彼得·莱曼多背了一条人命,警局腐败,尼古拉斯也无力回天。
莱曼在晚上的时候坐直升机离开了这个小岛。
renee站在螺旋桨的不远处,衣袍在风里猎猎作响,可是她只能眼睁睁地一点点看着他离开。
接下来她花了两天时间走遍了这个小岛。
除了她起居的那一栋小别墅外,其余的就是一片荒岛,她甚至在丛林里看到了霓虹灯一样彩色的巨大鹦鹉,小别墅里有莱曼给renee存放的食物和淡水,新鲜的蔬果肉类放在冷库和冰箱里,还有很多罐头之类易存放的东西,同时,小别墅到处都是监控,全天二十四小时在运作。
白天她看海看书看电视,她试图把自己照顾好,可是她做不到,一开始她会做饭、会做菜,甚至会花很长的时间腌制一块牛排,她不想向彼得·莱曼示弱,可是当这种被世界遗弃的日子永无止境地持续着,她投降了,她开始用厨房里那台榨汁机制作她一天的食物。
她有手机有笔记本有电视,但是没有网络,与世隔绝的日子里,她求生的欲望就跟她的语言能力一样迅速开始下降。
鲁滨逊还有个星期五呢,她什么也没有。
人之所以区别于动物就在于人类的社会性,所以后来当彼得·莱曼直升机落在房子前面的时候,她甚至有种再次爱上他的感觉。
唯一的能够可以对话的、证明自己还活着的人类。
像是救赎。
莱曼会定期给她带来淡水和食物,有时还带着她去看海。
他第一次来的时候,renee还没有认清形势。
她披着披肩,被他牵着走在赤脚走在细软的沙滩上。
午后的阳光并不灼热,海风潮湿却不粘腻,莱曼的闲适让她的心一点点的往下沉。
她站在原地,扯着他的袖子不肯再往前:“你会放我回去吗?”
“不会。”莱曼回头,温柔地回答。
“为什么?”renee仰头看他。
“为什么不让你走还是为什么把你带到这儿?”莱曼伸手替她拢了拢披肩,笑得像是她的问题很傻,“你明明都知道的,不是吗?”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在调查你的?\"
“大概是你提塔罗牌那次?我监听了你和你上司通电话。”
“为什么不像伊丽莎白·吉布森那样勒死我?”
“伊丽莎白?”莱曼皱眉,像是在努力回想那个女人,想起来后他眉头却皱得更深,眉眼里都是厌恶,“那是个肮脏的□□,你跟她不一样。”
“不一样在哪儿?”renee靠近他,咄咄逼人,“彼得·莱曼,不要告诉我你爱上我了,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我不知道,但是明显你比她们可爱多了。”他的语气简直像是在安抚吃醋的女朋友。
她们。
不止是伊丽莎白·吉布森。
所以renee知道了,终有一天,她的结局会和那些女孩子一样。
晚饭后,莱曼带renee回了房间。
他耐心地吻她,耐心地一条条脱去她的衣服,耐心地一点点挑起她的欲/望。
renee推开了他。
她没有心情。
莱曼也没有介意,整理好衣服,系好领带,叮嘱她乖一点,然后坐直升机离开了。
renee还没有离开的办法,她却能感觉到自己却在一点点的崩溃。
彼得·莱曼每周就来一次,她从一开始的抗拒,到现在她几乎在他不在的每时每刻里都在想他。
电视里的节目是莱曼录好带来的,她却发现他录制的节目时间是紊乱的,太阳东升西落,她知道时间在一天天的过去,却早已经失去了计数的能力。
她的生命慢慢地变成了有彼得·莱曼的日子和没有彼得·莱曼的日子。
她的无能为力让她变成了一条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可怜虫,日日祈祷着主人的施舍。
终于有一天,她主动缠住了彼得·莱曼。
她再也无法拒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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