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六）超能查派2
文森特去波士顿上大学以后，renee的人生顿时空虚了很多。
一个在你身边陪伴十几年的人大概就是跟每天都吃的食物差不多，不成瘾但缺了他浑身不对。
文森特离开的那天renee去送了，送别的时候看他脸色不对，一问才知道他的成行是他父母博弈的结果，代价是他从此失去了完整的家。
米勒夫人终于决定跟丈夫离婚，离开这个宁静却缺乏竞争力的地方，带着儿子去大波士顿地区拼搏，米勒先生不愿意放弃自己的教授职位和奥斯顿平和的学术氛围，追求不同的最终结果当然就是分开。
米勒夫妇在友好的告别，renee牵着文森特的手却哭唧唧的。
文森特无奈地叹气：“你别哭，很快会再见的。”
“那要是明年我的申请被拒了呢？mit不要我呢？我又没你聪明。”一边抽噎一边说。
“全a，推荐人，文书，这三样达到就可以了，”文森特看着她泪汪汪的眼睛给她擦眼泪，“你要是没把握，文书我帮你写。”
“好吧，”伸手扯住他的衣角，“那秋假我可以来看你吗？”
文森特笑着摸摸她的金发，“我等你。”
絮絮叨叨好久，大巴终于来了。
renee站在车窗外，跟车里的竹马挥手道别，然后看着大巴慢慢拉长她的视线，消失在路的尽头。
车子一驶出社区，文森特就掏出背包里的电脑，放在膝头打开屏幕。
现在已经恢复姓氏的乔安娜以为儿子有什么重要项目要做，却发现他熟练地打开了艾德勒姑娘账户下的时间计划表，往里面添加必读书目、研讨会和夏令营。
乔安娜从来不喜欢芮妮·艾德勒这个小镇姑娘，骄纵、没有野心、仗着文森特对学业敷衍了事，好好的一个聪明人，结果被她那父母养成泯然众人，更重要的是，她是把文森特培养成少年天才的主要阻力，就是因为她，文森特才浪费了好几年的时间念没什么必要小学和中学。
“艾德勒野惯了，没了你作业都不会写，你替她考虑那么多有什么用？”
文森特头也不抬，计算着renee的阅读进度，把书目精确到章节安排进她每天的行程，平静地说：“她会看的。”
乔安娜扯着嘴角轻蔑一笑，不说话了。
刚开始秋假的校园忽然地热闹了起来，往常奔走在教学楼之间匆忙的学生都慢下了脚步，成群结队地聊着天，打闹地穿梭在校园里，但是没过两天，人烟就稀少许多，拖着行李箱的学生们兴奋的地开始了自己的假期旅途。
renee背着自己可爱的小背包在麻省理工里走走看看，想着自己先玩会儿再去找宿舍找竹马给他个惊喜。
世界知名学府还是很大的，古典主义、解构主义和学院派几种截然不同的建筑掩映在绿意盎然的校园里，充满着历史变迁的时代感。
乱逛到贝克宿舍楼底下，renee先是给文森特发了短信，然后打算绕着宿舍楼转一圈，想要近距离围观下麻省宿舍的居住状况。
在绕到后面的草坪时却看到让她气到炸裂的画面。
文森特捧着电脑坐在草坪上，腿边随意堆着几本书，几个高大的、穿着球服的白人学生围着他，毫不在意地踩在他的草稿纸和打开的书本上，对着坐在地上的他不知道在说什么，满脸的轻视。
文森特并没有反驳什么，冷静地拍上电脑，把干净的书本和纸张收起来捧在手里，打算离开。
却被一个穿着9号球服的学生一把推倒在地上。
几个学生抢过他手里的书和稿纸，看了两眼后哄笑着撕了个粉碎，9号球服抢过他的电脑，当着他的面打开磁盘工具，选择抹掉并恢复出厂设置。
进度条快速地往百分之一百跑去，renee回过神来直接就冲了过去，抢回9号球服手里的电脑，拼命地按取消，但是却没有任何用，电脑还是恢复出厂设置了。
9号球服和文森特看到突然冒出来的人同时一愣，文森特先反应过来，马上把renee拉到身后，一直维持着冷静的面孔开始流露出怒气。
几个白人学生看着两个小孩气愤的脸，都轻蔑地笑开了。
“文森特·米勒，我告诉你，不要以为有教授撑腰、当个助教有什么了不起的，要是你赶挂掉我们，你下个学期就别想在院里待下去！”
气得renee拿着自己的小背包就往9号球服脸上砸：“你们这些愚蠢的白垃圾，给我滚！”
9号球服手臂一挥挡住了书包，没有看renee，只是对着沉默的文森特继续施压：“你不信可以试试。”
renee能感觉到文森特攥着她的手气得几乎在颤抖。
她上前一步，抬头看着几个人高马大的球员，“你们滚不滚？”
文森特想把她往后扯，renee却死活不肯，她看到几个人脸上露出的嘲讽，冷笑说：“你们再不走我就喊人了，霸凌同学，猥亵未成年少女，想不想试试谁被退学？”
球员几个脸上嘻嘻哈哈的表情退去，互相看了几眼，最后还是9好球员撂下狠话：“米勒同学，如果你想安静地度过这四年，请你认真考虑下我们的提议。”
9号球员双手插着口袋，像踢足球一样一脚踢远了renee掉在地上的书包，朝renee和文森特笑了笑，和同伴勾肩搭背地走了。
renee快气哭了，她气得是这几个无耻的学生，更生气的是文森特的不作为。
文森特走到不远处把renee的书包捡回来，拍拍上面的草屑，挂在自己的手臂上，牵起她的手平静得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我们走吧，我带你去吃饭。”
renee甩开他的手，“吃什么吃！都被气饱了！”
“为了那种人生气，不值得的。”文森特耐心地安抚她。
“我是气你！”renee气冲冲地冲他吼，“他们欺负你你告诉教授和学校了没有，报警了没有，或者告诉乔安娜让她去找校长！”
文森特摇摇头，神情里多了几分冷漠，“没有用的。”
renee太了解他了，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盯着他问：“这种事情发生不只一次了是不是？”
文森特垂下眼睑，没有说话。
renee着急地追问：“那他们有没有做过更过分的事情？他们孤立你了吗？打过你吗？”
文森特看她着急的样子反而笑了，他握紧她的手强行拉她走，一边安抚一边给她解释：“别担心了，没有用的，人类的劣根性就是排外，那几个男生是学校棒球队的，9号球服那个还是兄弟会的主席，学生会的副主席，他女朋友是学校啦啦队队长。”
renee知道他说的是对的，这群学生就是学生里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所谓的风云人物。
得罪他们，可以让你期待已久的校园成活变成炼狱，他们不会明目张胆地揍你，但是会和他们的拥护者孤立你，扰乱你的工作学习，甚至让你无法维持正常生活。
每天打开衣柜的时候看到的可能是破碎的书本，你准备上交的作业可能转眼就变成垃圾桶里的废纸，递交给学校的项目申请还没到教授手里可能就失踪不见，集体活动你永远是收不到通知的那个。
法不责众，只要不是闹出人命，学校都是轻轻放下的。
“可是那也不能任人宰割。”renee委屈地说。
文森特轻笑：“你不相信我吗，我有的是办法整他们。”
renee松一口气，差点真以为他是逆来顺受：“那就好。”
文森特看着美丽明净的校园，嘴边的笑容多了几分讽刺。
他哪有什么办法，不过是忍受而已。
终有一天，他会把这群蠢货踩在脚下。
renee的麻省之行虽然没有开个好头，但是之后还是很开心的。
renee去了文森特的实验室，实验室里正在开发一款警用机器人。
看起来木木呆呆的机器人在植入程序后动作灵活，具有强大防御系统和火力攻击能力，同时由于人工智能程序的设计，这种机器人可以实行自主巡逻、发现并清除威胁。
警察机器人可以降低人工成本，打击犯罪，甚至可以完全取代警察，投入巨大但是前景绝对光明。
人工智能发展到现在，其所有程序的基础或者说设计理念仍是机器人三定律：机器人不能的伤害人类，或因不作为是人类受到伤害；除非违背第一法则，机器人必须服从人类；在不违背第一即第二法则下，机器人必须保护自己。
“这个项目的预算不小吧？”renee摸摸机器人方方的脑袋，“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已经在实验阶段了。”
“程序是你编的吗？”
“是，老师负责审核。”
“好棒，会投入生产吗？”人工智能家电已经普及，机器人警察却是将智能机器人运用到公共部门的第一次尝试，如果成功的话将是对政府等公共服务提供者的一次巨大变革。
“可能性很大，泰特凡公司已经在申请试点。”
机器人钛合金的表面泛着冰冷的金属冷芒，renee不由感慨：“这就是未来啊。”
renee去文森特的宿舍转了转，发现他的宿舍和他曾经的卧室没有什么区别，深蓝色的床单被罩，乱七八糟的衣服，书桌上散乱的纸张作业，精致的舰船模型却被小心翼翼地放在书桌上。
她研究了会儿他书桌上的作业，开心地发现自己没被甩掉太多，绝大部分她还是能看懂的，又玩了会儿他的模型，在差点把威尔士亲王号战列舰的大炮拆掉后被他禁止再碰任何他的模型。
嘟嘟囔囔的renee只能坐到他床上，看着乱成一团的床装模作样地给他叠衣服。
“你看看你，没有我就乱成这样，也不知道收拾收拾。”她捧着他皱巴巴的衬衫语重心长地说。
在安大炮的文森特闻言翻了个白眼，“有你更乱。”
她哪次去他房间不是去捣乱的？弄乱他的模型还睡她的床，起床也从来不叠被子。
renee想把他的衬衫叠起来，却不知道怎么叠，于是把衬衫铺在床上，袖子领子往里折，拼图一样把衣服搞成正方形，振振有词：“没看见我在帮你收拾吗？还不快谢谢我。”
文森特回过头就看见他的衬衫被强行团成正方形，没好气地说：“把衬衫挂起来啦你个笨蛋，你这样叠以后还能穿？！”
renee脸一红，“我又没叠过。”拿起旁边的衣架把衬衫挂了上去。
“行了，别给我添乱，”文森特把床上的衣服扔进网格袋子里，“我把这些送楼下去洗，你在这儿自己玩会儿。”
“我可以睡会儿吗？”renee眼睛一亮：“今天走的好累。”
“睡吧，晚上我带你去好吃的。”
等文森特抱着烘干的衣服回来时，renee已经窝在他的被窝里睡得很香了。
十二三岁的女孩子已经渐渐褪去孩童天真的模样，轮廓变得柔软细腻，好像才几个月没见，她就长大了好多，记忆里蹦蹦跳跳的小孩一下子变成了今天穿着白裙子的少女。
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睡得暖融融的脸颊。
晚上文森特带renee打算去一家德国餐厅，一路上renee挽着他的手臂聒噪得像只麻雀。
“你不知道，萨拉居然和路易斯在一起了！天哪，他们两个怎么混到一起的？知道的时候我都惊呆了，奇怪的是萨拉那个打冰球的男朋友居然没把路易斯揍成残废……还有那谁谁……”
文森特想这姑娘在他走后应该是生活太无聊，以致于对八卦的热爱居然超越了对学习的热爱，在她讲的正兴起的时候，他冷不丁地问：“我给你的书单看到哪本了？”
讲得正嗨的renee一下子卡壳，支支吾吾地顾左右言他，“我前一阵子去做志愿了，你知道吗非洲的小孩子好可怜哦都没书看的……”
“他们是没书看，你有书看了没？”
renee干笑两声：“我当然看啦。”
文森特知道她懒癌时不时地发作，淡定地追问她：“看到第几本了？”
“第一本吧，”renee小心翼翼地瞥了他一眼：“第二章。”第一张是简介她没看就翻过去了。
文森特也不指责她，“抓紧时间，第一轮的面试已经开始了吧，收到通知了吗？”
“收到了。”
文森特点点头，仔细地叮嘱她：“你把简历和文书都准备好，面试前我来给你做模拟面试，面试应该还是在这个校区，面试地点时间一出来记得告诉我。”
“知道了，怎么这么爱操心。”renee轻轻抱怨了一句。
文森特回头看着她，路灯昏黄的灯光落在他的眼里晕染开一片暖意：“回去好好学习，不要仗着自己聪明乱来，也不要总是关心那些八卦，好好准备面试，听见没有？”
“听到了。”renee扯着他的袖子低低地说。
“乖，”文森特轻笑，拍拍她的脑袋，又顺口问了句：“你还申请什么学校了？”
申请学校即使有再大的把握也不可能只申请一所，文森特问一句也想是有个心理准备。
renee看着他笑得眉眼弯弯，“只有mit呀。”
文森特一愣。
“我只想去mit，要是今年被拒我就明年再申，明年不行就后年。”她伸手抱住他的手臂，脸上的笑容天真又浪漫，“没有你的学校我才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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