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六）超能查派4
凌晨的波士顿天色熹微，夜色还未褪去，天际却开始泛起鱼肚白。
文森特轻手轻脚地下床穿衣服，没有吵醒床上熟睡的那个人。
他走进卫生间洗漱，然后出来换衣服，在厨房里随便吃了两块面包，又在冰箱上留下一张便贴纸，嘱咐床上那个人起床后好好吃早饭。
他轻轻地走到外面，拎起昨晚打包好的行李走到门口，脚步却停在了那里。
他放下行李箱，还是走回了卧室，跪在床边。
陷在被窝里的姑娘睡得还很香，雪白的肩膀上还留着些红色的吻痕，他轻笑，拨开她脸颊上的发丝，在她的脸上落下一个轻吻。
“我要走了，”他对着沉睡的人说，感觉着她温热平缓的呼吸，“等我回来。”
这次拎着行李他走出了大门，再也没有回头。
renee顺利申请到了量子力学方向的研究生，从此一打电话回家就会被艾德勒夫人进行各种无理由的学术攻击，一回家就是丧心病狂的考试。
renee还有机械工程方面的背景，所以受一位教授所托帮他代班教几节课，大三学生的课程不难，renee翻了翻教案就去上课了。
学生们对于这位比自己年纪都小的老师很友好，在被renee用被文森特□□过的技术抽打后，个个都老实的不得了，让干嘛干嘛。
这是一节关于人工智能的课，人工智能技术目前已经比较成熟了，泰特凡公司的机器人警察就是典型的例子，再加上学生们都挺聪明，renee上课上得很轻松。
倒是有一个叫迪昂·威尔逊的学生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个学生智商不低，应该说是很高，程序在他手里就跟随意摆弄的玩具一样，但是这不是让renee在意的，让她在意的是这个学生想要编出一种高级人工智能，按照他的说法是‘真正的智能’，‘一个能够思考和感受的机器’。
renee只问了他一句话，你是上帝吗？
不是上帝，就不要做创造生命的事。
但是迪昂·威尔逊还是个很有潜力的学生，之后两个人的邮件也没断过，迪昂经常会问一些技术性的问题，renee也尽量尽己所能地回答他了。
renee站在接机口焦急的看着航班信息，不是说已经降落了吗，怎么还不出来？
旁边大概也是来接机的小哥看她着急的样子笑着搭讪：“小姐你也是来接人的吗？”
renee点点头。
小哥扫了眼她的穿着，调侃道：“是来等男朋友的吧？”
renee礼貌地应了一句。
小哥看她心不在焉，也就没在说什么了。
没过两分钟，出口突然涌出来了一批人，renee垫着脚伸长脖子一眼就看到了人群当中的那个人。
他变了。
穿着迷彩军装和军靴，整个人看起来又高又大，脸上居然还蓄起了络腮胡，虽然只有浅浅的一层，但看上去真的比原来老了好多。
不过不管他留没留胡子，她总是要扑上去的。
踩着高跟飞扑过去的renee顺利地被接住，顾不上机场是公共场所，捧着他糙糙的脸吻了下去。
结结实实地亲了几口，文森特才笑着把renee放到地上。
renee摸摸他的胡茬，又戳戳他硬邦邦的胸口，一摸手臂也是肌肉硬得跟石头一样，摸完抬头看他：“你变了好多。”
文森特擦擦她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眼泪，咧嘴笑了：“你也是，变得更漂亮了。”
renee破泣为笑。
文森特牵起她的手往机场外走去，一边走一边问她的近况，他们经常联系，她的情况他知道的一清二楚，可还是忍不住一问再问。
“最近申请了博士，现在在帮老教授做个项目。”
“挺好，你爸妈还好吗？”
“他们有什么不好的，上次我发完论文，他们两个千里迢迢打电话来骂我说我写的不严谨，”renee撇撇嘴，“哪里不严谨，我那叫思维跳跃，那是我聪明。”
文森特拍拍她的脑袋，从她包里拿出车钥匙，两个人坐了进去。
在车上renee还是噼里啪啦说得停不下来，“之前我帮老教授带个班，有个学生居然跟我说他要设计能思考的人工智能，我的妈现在的小孩都怎么了，一个个心都这么大，一点都不把伦理道德放在眼里是吧，造物主是那么好当的？”
文森特开着车，笑着听她讲话，“高级人工智能迟早有一天会实现的，早晚而已。”
“我就怕人最后被造出来的机器人玩死。”
“谁知道呢？”文森特打着方向盘拐弯，“说不定以后就是黑客帝国那本电影了。”
“哈哈那也是人类自作自受，”renee看着他走的路有点奇怪，“不送我回宿舍？”
“回我家。”
“干嘛要回你家，”renee嘟囔，“我晚上还要写论文呢。”
renee刚进门就被文森特狠狠地按在门上，她被他托着腰，双腿顺势环了上去。
两个人吻得气喘吁吁才松开，renee低头一看，衬衫已经被扯开，露出了里面粉色的蕾丝。
文森特一看到就想笑。
renee捧着他的脸气呼呼地说：“不好看吗？”
文森特看她嘟着嘴，忍不住又吻了上去，顺着她柔软的唇瓣，温热的吻一路绵延到耳垂。
他含着她小巧微凉的耳垂，在她耳边低喃：“晚上还要回去写论文吗？”
renee甩掉脚上的高跟鞋，撕开他的迷彩服，“写什么写，截稿日期还早着呢。”
文森特只有一个星期的假，但是还要除去飞机上的时间，所以满打满算也就只能陪renee五天。
他们回了一趟奥斯顿，看望了renee的父母和文森特的父亲，待了两天以后就回到了波士顿。
文森特的母亲乔安娜已经再婚了，现在跟丈夫住在纽约，文森特对他母亲的感情很复杂，但还是和renee抽了一天时间去看她。
剩下的时间基本就是和renee待在家里腻腻歪歪，将近两年没见，两个人想说的话多得说不完。
文森特告诉renee这两年他去全世界各个地方执行过任务，身上的伤痕他叫做军功章，她却心疼得想哭。renee也感觉到了他的变化，不只是体型上的，还有性格方面，变得更加直白了，想揍人就绝对不会嘴炮的那种。
有天两个人晚上出去散步的时候遇到抢劫犯，他直接就撂倒了两个抢劫犯，还把一个抢劫犯打成脑震荡，事后renee摸着他的拳头啧啧称奇，一拳就能把人打成脑震荡力气得有多大啊？
然而再慢的时间也是要过去的。
最后一天，文森特开车和renee去机场。
一路上renee因为他要走显得有点怏怏不乐，“你下次放假是什么时候？”
“明年。”
“太久了吧，”renee掰掰手指头，“你要不退役算了。”
“再给我几年，”文森特说，“等我退役回来我们就结婚。”
“谁要跟你结——啊小心！”
前面拐弯车道突然出现一辆逆行的车辆，开得歪歪扭扭的法拉利跑车速度飞快，直直地朝两个人撞过来！
踩刹车都来不及了！
文森特一脚刹车，方向盘迅速往右打到底，但还是没来得及，两辆车哐地一声巨响撞在一起，车身较轻的跑车被弹飞了好几米。
文森特他们的车因为拐弯和撞击直直地砸在桥边的栏杆上，翻倒变形的车身开始漏油，更可怕的是承受不住车子重量的护栏摇摇欲坠，眼看着整辆车就要掉进河里。
文森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再睁开眼时眼前已经是一片血红，他伸手抹掉脸上的血迹，解开身上的安全带，扭头检查renee的情况。
因为剧烈的撞击，她已经陷入了昏迷，献血顺着额角滑落，很快就汇成一滩血渍。
“renee……”他着急地想叫她，却发现双腿根本已经骨折动不了了，他碰不到renee，自己又不能，急得拼命地想把腿扯出来，剧痛下满脸冷汗，可是依旧没有任何作用。
最先到达现场的是机器人警察。
“探测发生车祸，地点位于霍兹大桥转弯口，两辆车辆相撞，检测有三人需要医疗救助，请迅速派救护车增援。”
“检测存活率，法拉利跑车内男性生还概率百分之六十五，奔驰汽车内男性生还概率百分之五十，女性生还概率百分之二十，优先救援法拉利跑车内男性和奔驰汽车内男性。”
两个机器人警察的救援程序迅速启动，一个跑去撬开法拉利跑车的大门，把醉醺醺的肇事者从车里刨出来，另一个机器人警察掰开了奔驰的车门，又撬开压住文森特腿的车前挡板，拉着他的双臂把他从车里扯了出来。
“不……先救renee，不要管我，车会掉下去的！”文森特声音虚弱喑哑，试图挣开机器人的手臂。
“拒绝，请求拒绝，优先救援存活率高的人类。”
汽油刺鼻的味道飘散在空气里，汽车很可能就会爆炸，机器人警察在有限的时间内会优先选择成活率较高的伤者。
——他从来没有那么恨过自己设计程序。
文森特拼命地想要挣脱机器人的机械臂，却发现怎么也做不到，声音像是濒死的野兽，“不——求求你，先去救她，她会死的！”
“拒绝，请求拒绝，优先救援存活率高的人类。”
文森特拼命地命令那个所谓的人工智能机器人，可是它依旧在把他往外拖，“不要理我，快去救车里那个女孩子！”
“拒绝，请求拒绝，优先救援存活率高的人类。”
然后文森特眼睁睁地看着，承受不住车子重量的栏杆断裂，那辆笨重的奔驰车晃动两下，彻底消失在了视野里。
“不！——”血迹落入眼眶，他的视线里一片通红。
“我求求你，快去河里救她，求求你。”他颤抖着声音哀求一个机器人，得到的却永远是最死板的回答。
“拒绝，请求拒绝，优先救援存活率高的人类。”
什么狗屁的人工智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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