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远足的马车

别说，这小子赶工出来的马车，倒还结实。除了矮凳硬卡卡地在土路上颠得音子屁股生痛外，至少免去了长途跋涉的劳顿。而且速度也比步行高效多了。

        音子这次出来，带了俩宝贝，一个便是可观天象的玉璇玑，一个便是猎人灼给的骨笛。

        音子对于第一次远古时代的远行，也是有所忧虑的，毕竟深山老林，蛇鸟虫兽，都危机四伏。

        玉璇玑既有观星象之用也可用于必要时要用上自己野外生存知识是掩人耳目之用。

        骨笛么，当然是希望能有机会与猎人灼再相遇。若在老林中有不测，这个宝物说不定能助自己一臂之力。

        龙尧这一路上话不甚多，专注地赶着马车，时而竖起耳朵警惕地观察周遭。

        见音子不停地轮换侧着坐，默默地从背囊内掏出一个兽皮短褂，示意音子挪动下，对折了下褂子，垫在矮凳上，再拉她坐下。

        软绵绵的，终于不再如坐针毡了。音子感激地侧头对着龙尧嫣然一笑。

        梨涡漾出的甜美简直要把龙尧看呆了，化作满心的欢喜，他拉紧缰绳“驾，驾”驰骋起来。

        日暮时分，眼前出现一座陡峭山峰，形似象牙尖，音子料它便是资料库里的“象山”了。只是天色已晚，不便进山，

        龙尧便安排大家在山脚下驻扎歇息，明日再上山。

        用火石打火生起一堆明火，大伙烤着带来的食物，饱食后便安排人轮流值夜。

        龙尧趁着暮色，就近砍来几截粗大树干盖了个庇护所，又到山边割些茅草回来铺在地下。一个简易的窝棚便安置好了。

        “音子，你睡里边去，我在门口守着，刚在茅草地里有看到一堆虎粪，估计这附近便是虎穴，看起来还不止一只。”

        龙尧作为一个出色的狩猎者，在关键时刻异常冷静，眼观四面耳听八方，与平日里的油嘴腔调判若两人。何况今日，要保护的人是自己的小娇妻。龙尧心底升腾起一股英雄气，连假寐也不可。

        音子轻轻柔柔地走过来，靠近龙尧，抬起头，“低下来吧”，龙尧听话地低了头下来，闻到了音子鬓边的一缕淡香。她在靠近他的脸颊。

        “喏，给你!”音子踮起脚尖，探手上去，把一根粘在龙尧头顶的枯草掂了下来，横在两人间，用茅草尾巴挠了挠龙尧的鼻尖。

        看龙尧难受地直打喷嚏，音子蹦跳地嘻嘻哈哈跑开了。

        剩下龙尧哭笑不得。

        月色皎洁，身后山林黝黑宁静。只有远处不时一两声狼嚎和火堆里火星噼里啪啦地声音。除了龙尧和一个值班的人外，其他人都已裹紧了衣，随地躺在火堆旁入睡了。

        龙尧回头看了看草棚子里睡着的音子。她环抱着自己的胳膊，侧卧成弓似的，安安静静地躺在那。

        他脱下身上的虎皮衣，低头缓爬几步，来到音子身后，把虎皮衣轻轻地盖在音子身上，掖了掖衣角。静静地坐在她身边。

        黑暗里，音子并没有睡着，龙尧的一举一动她都知晓。他轻柔的动作让她甚至有点希望他能在她身后躺下来，抱住自己。毕竟确实有点冷啊。

        虎皮衣还带着他的温度，暖暖的。音子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音子，音子，快醒醒。”这声音和滑下山崖那次一样的焦促，却更轻柔。

        音子恍惚以为自己又身处当日相遇时了。

        “音子，快起来，躲到树上去。”这回龙尧直接伸手拉起音子，给她穿上搭在身上的虎皮衣，抱起她直接往棚后的一株大树奔去。

        “有我在，不要害怕，不要出声，懂没？”在树下，龙尧摸了摸音子的头，关切地凝视着她。

        音子点点头，总算清醒过来明白怎么回事了。

        “嗯，你也小心点。”按照龙尧的指示，踩在他肩上刚好够到第一根枝桠。

        “再爬上去一截，安全些。”龙尧仰着头在树下小声叮嘱着。

        看她到达安全高度后，才转身回到火堆旁。

        音子现在这个角度的视野，火堆光线范围外也能隐约地看到些。她掏出自己的小弹弓，紧紧地攥着。

        这回碰到老虎的情形与上次独自上山时可不一样了。

        “主子，他们在朝我们过来了。”一个人低声报告着。

        “不慌，拿好弓箭，待他们再近些。”龙尧冷静地安排着。

        睡着的几个人全都已经手拿武器在草棚子外围成一圈。几匹马似乎早已嗅到危机，不安地四蹄乱蹋。

        箭在弓上，龙尧背对着音子这棵树挺立着。弯弓的胳膊股起结实的肌肉，一股力量扣在弦上。

        一阵窸窸嗦嗦声，草丛里，一头吊睛白额大虎蹿了出来。这大虎高壮如牛，浑身黑黄相间的花纹，一身的毛似件大锦袍，平平整整地披在肩上。四肢粗壮，尾巴粗长，如同一把钢鞭一般微曲摇摆，威武雄壮，虎尾扫击着草丛，刷刷乱响。

        它踱着步，观察着眼前如临大敌的人类，贪婪地望着他们身后的几匹惊慌的大马，口角流涎。

        龙尧举箭对着这头大虎，不敢眨眼。

        对峙了良久，一声怒吼，大虎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利牙，竖着尾巴，一冲一冲地向马扑来。

        “咻咻咻”，龙尧终于放出第一支箭，直击虎面，不偏不倚射中眼睛。

        “嗷”随着一声惨叫，大虎痛苦不堪甩着脑袋直冲向众人。

        拿长枪的两人已从两边一跃而起，同时刺身大虎的身侧。

        龙尧业已丢弓拔出短刀，在大虎扑过来的瞬间低下身，侧首迂回了下，趁大虎从顶上跃过时，猛得把短刀扎入其颔下。

        大虎扑空，重重地摔在地上，身上已中数枪，苟延残喘着。龙尧抽出另一柄石斧，对准右颈砍下。那大虎便不再动弹。

        躲在树上的音子早已两手汗淋。

        目睹了这一场打虎战争，音子对龙尧是既敬慕又心疼。虽说赢了一场战斗，但却是冒了太大的风险。万一刚才任一步有失误，弓箭未击中或是短刀未能刺中要害

        音子不敢往下想，远古时代的人类要想安全地生存下来要经历多少的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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