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委婉的拒绝了哈利一起去海格那儿的邀请，瓦莱里娅拖着脚，神思不属的回到了公共休息室里。公共休息室里很热闹，两个女生凑在一起下着巫师棋，另一伙人则凑在一起写着作业——但从他们脸上的嘻嘻哈哈表情来看。他们大概是在说着什么有意思的话题。

        穿过细长的走廊，瓦莱里娅回到了寝室里。拉文德并不在这里，把书包随意的往胡桃木的柜子上一丢，瓦莱里娅疲惫的把自己摔进了柔软的单人床里。

        四周很安静，偶尔能听见塔楼外呼呼的风声。瓦莱里娅伸手摸了摸，把双面镜握在手里，慢慢的蜷缩了起来。好一会儿，双面镜那一头才慢慢的有了点反应——一阵像是水波纹的涟漪后，一张瓦莱里娅熟悉的脸出现在了镜子里。

        “瓦莉娅？”红棕色卷发的法伊娜透过双面镜打量着自己躺倒在床上的小妹妹。她慢慢的长叹了一口气。“阿廖沙把一切都告诉你了是吗？”

        瓦莱里娅沉默着把脸埋在枕头里，过了一会才回答。

        “是的。”她想了想，又替阿廖沙辩解起来，补充了一句。“你别怪阿廖沙叔叔。”

        “不，瓦莉娅。我不会那么做的。”法伊娜再次焦虑的叹了一口气。这对于她这样的人来说是有点异常的。她一直是一个不怎么愿意表现出脆弱，坚强得可怕的女人。但现在，她脸上的憔悴根本就一点也遮不住。

        “你在那边过得好吗？瓦莉娅？校园生活怎么样？”

        瓦莱里娅灰蓝色的眼睛直直的注视着姐姐，黑色的短发在她的脑袋底下铺开。直到把法伊娜看得有些不自在的动弹了一下后她才眨了眨眼——她一点没被法伊娜转移了注意力。“我过得还不错，那么，你们那边呢？你们那边过得怎么样了？”

        她的声音压得低低的，可偏偏周围又是这么的安静，让法伊娜找借口说没听见都不能。她的脸上闪过了挣扎，但最后还是选择说了实话。

        “瓦莱里娅……东欧魔法界和麻瓜界的交往太深了。”法伊娜颓废的从桌子上端起了一个杯子，里边美丽的琥珀色的液体闪着光——她一定是太累了。她从前从不会在瓦莱里娅面前喝酒的。

        “政治、商贸、文化……东欧魔法界几乎要完全和麻瓜界交融在一起了。可以说是共用同一副肺腑呼吸……所以当麻瓜界受到严重的打击时，东欧魔法界也就跟着一蹶不振了……”

        她慢慢的举起杯子喝了一口里边的液体。半边脸陷在阴影中的她表情有些晦涩不清。

        “布里斯去年开始就一直主张将阿尔捷诺家搬迁到欧洲或者新大陆，只是阿廖沙坚决不同意……瓦莱里娅，维持了六百多年的东欧联合魔法界，或许就要解散了。”

        拉文德·布朗回到寝室时下了一大跳——寝室里安安静静的，黑漆漆的连盏台灯都没有点。但瓦莱里娅不是早就回来了吗？

        她犹豫着走到了瓦莱里娅的床边，但幸好。她的被子里鼓起了一块……或许她是早早地睡着了？

        放下心来的拉文德爬上了自己的床，略微休整了一会儿后就睡着了，但在半梦半醒之间，她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听见了一阵的啜泣声……

        从那之后，瓦莱里娅的心情都一直很糟糕，就连星期四就要开始上飞行课的消息都没能让她开心一点，倒是格兰芬多的休息室里掀起了一个阵【夜半哭泣的索命女鬼】的诡异传闻。

        哈利和罗恩倒是即将到来的非常兴奋，前几天罗恩还一直缠着瓦莱里娅，要她教教那招【让人瞬间嘴角长泡的把戏】，现在他也不缠着瓦莱里娅了。而是整天和哈利腻在一起，兴致勃勃的讨论飞行课的事情。特别是哈利，就算他并不是像罗恩那样常把飞行课挂在嘴里。但谁都能看出来他一直在盼望学习飞行，那愿望比什么都强烈。

        瓦莱里娅对这一切都表现得兴致缺缺，她对魁地奇之类的运动并不感兴趣，倒是哈利想起了火车上她提起过的，东欧流行的叫做“桑搏”的运动。拉着罗恩和瓦莱里娅在公共休息室里玩了好几次。虽然那之后几天，哈利和罗恩都鼻青脸肿的出现在礼堂，但起码瓦莱里娅因为朋友们的关心而好过了很多。

        整个霍格沃茨都因为飞行课骚动起来，就连斯莱特林的学生也一样，那个偶尔会臭着一张脸打量瓦莱里娅的马尔福每天都在大谈特谈飞行。即使像是瓦莱里娅这种毫无兴趣的人，也在礼堂里听过他吹嘘自己躲避麻瓜飞机的飞行经历。

        “那就是你能想到的，最愚蠢的大话。”身为来自和麻瓜更亲近的东欧巫师界的瓦莱里娅冷静的指出了这点。

        “不需要撞上飞机，就算他只是在高空飞行时撞上了一只同样飞行的鸟，今天我们也就在这看不见他了。”

        但没人在意瓦莱里娅说的实话，每个来自巫师家庭的小巫师都喋喋不休的夸耀着自己的飞行经历。唯一能和瓦莱里娅感同身受的，恐怕只有那个总是喜欢在课堂上举手的赫敏·格兰杰了。

        “他们就是喜欢这样，争相说些荒谬的故事，好像不这样做就会格外丢人一样。”

        她坐在餐桌前，把一本厚厚的《魁地奇溯源》合上了，最近她对即将到来的飞行课忧心忡忡，所以一直在看这本书。偶尔还会在休息室仔细的讲解给那个胆小的男孩，纳威·隆巴顿听。

        “无聊的虚荣心。”

        简洁的给这种行为下了定论，赫敏把书包背在了背上，转头看向了把一块培根切成了碎末的瓦莱里娅。

        “你想和我一起去一趟图书馆吗？”

        人和人的友谊是复杂且微妙的。瓦莱里娅和赫敏·格兰杰是从上一次魔药课后熟悉起来的。原本瓦莱里娅以为看见了她那样的行为，这个看上去就是个好学生的女孩应该会去告诉老师才对——但她没有，她只是在课后有点严肃的告诫她，不该对一位教授那样。

        好吧，看来她人不算坏。

        瓦莱里娅也就是从那时起正式记住了赫敏·格兰杰的名字。之前她都管赫敏叫【那个喜欢上课举手的女孩】。

        而赫敏·格兰杰也对瓦莱里娅出生的东欧魔法界格外的好奇。在麻瓜届的时候，她偶尔能从电视上和大人的讨论里听到一些关于东欧的，不太好的言论。但事实上，从来到霍格沃茨开始，瓦莱里娅绝对是她见过的，巫师家庭出身里对麻瓜认识最正常的人了。

        倒不是说别的巫师家庭出身的小巫师就对麻瓜不友好了，但……赫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们对麻瓜的某些方面，有一种奇怪的错误认知——当然，不是有心的那种。

        唯独瓦莱里娅，她了解普通麻瓜的生活，知道电视，电话，飞机，对纯血言论嗤之以鼻，甚至不觉得巫师比麻瓜更强大优秀。

        “经常和布里斯做生意上对接的那个麻瓜比我的哥哥安德烈聪明多了。我们家里大概只有布里斯不会被他玩弄在鼓掌之中。”

        她说过这样一句话，但后来大概是觉得在外边说哥哥的坏话不太好，之后就不在赫敏面前说了。

        即使如此，瓦莱里娅也慢慢的在赫敏眼里特别起来，更别说她在魔药课上露的那一手……好吧，她当然知道那样对教授不好，但谁能控制自己的好奇心呢？！

        就这样，一来二去，瓦莱里娅在霍格沃茨里总算有了除拉文德以外的第二个同性好友，她们偶尔会约着一起去学校图书馆。

        但今天的瓦莱里娅其实是不想去图书馆打发时间的，但让她呆在这听一群男孩吹嘘他们那傻得离谱的故事就更难受了。不得已，瓦莱里娅还是站了起来，跟着赫敏一起去了图书馆。把滔滔不绝的罗恩还有哈利给抛下了。

        “她们俩关系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好了？瓦莱里娅之前连赫敏·格兰杰的名字都记不住。”

        哈利注意到了瓦莱里娅的离开，他扭头注视着已经走远的两个人，皱着眉头询问罗恩。却只得到了一个比他自己更茫然的表情。

        “算了。”哈利长叹了一口气——他怎么能在这方面指望罗恩呢？

        或许女孩的友谊就是来得奇奇怪怪的。

        这么想着，哈利再次和西莫还有罗恩一起陷入了热烈的讨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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