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圣诞节假期即将来临。瓦莱里娅手上的烫伤也将要痊愈，庞弗雷夫人的药膏很管用，她告诉瓦莱里娅，再过上几天就能把纱布拆除了。
“只要你不要再一次【不小心】的把手伸进壁炉里去就行。”
瓦莱里娅非常确定庞弗雷夫人在说“不小心”这个词时故意加重了语气。但瓦莱里娅每次都假装自己是个聋子，从而躲过了这一关。
十二月中旬的一天，霍格沃茨开始飘起纷纷扬扬的雪花。这里的雪要比莫斯科下得更晚，也更小一些。直到两天后，霍格沃茨才覆盖起了好几尺厚的积雪，那个格兰芬多的女生们总喜欢散步的黑湖湖面结着又厚又硬的冰。现在高年级最新的风潮，就是挑战看谁能平稳的在冰面上走个来回。
自从那次魁地奇恶咒事件后，瓦莱里娅足足在黑魔法防御课上请了四次假。她实在有点忌惮那天那股奇怪的力量，害怕奇洛能通过她的伤口看出那天捣乱的就是她。
赫敏一直坚持不懈的从黑魔法防御课上给她带回笔记。但就连赫敏，也不愿意再在黑魔法防御课上坐在第一排了。奇洛教授的地位在他们几个的心中一落千丈，现在甚至连斯内普教授都能远远甩开他一大截了——哪怕他的黑魔法防御课其实上得还挺不错的。
这半年的时间里，发生的事情着实有点多。瓦莱里娅从身到心都盼着放假，即使东欧的圣诞节不是这一天也无法掩盖住她的好心情，甚至在魔药课上，她都忍不住轻轻的哼起歌来。
就在她请求哈利帮她抓起一把又滑又腻的青蛙肝的时候，瓦莱里娅听见了从对面斯莱特林传来的声音。那声音根本就没有压低的意思，根本就是故意要让他们听见的。
“你知道吗高尔，我是真的很替那些人感到难过。”是德拉科．马尔福，他昂着头，就像是在找哈利的麻烦中找到了什么乐趣似的了。“因为他们不得不留在霍格沃茨过圣诞节，因为家里人不要他们——如果他们有的话。”
原本正笨拙的隔着纱布称量着粉末的狮子鱼脊椎骨的瓦莱里娅一下子抬起了头，那把黄铜制的小天平被她摔在了桌子上。
“你什么意思？”瓦莱里娅冷冰冰的看着对面的马尔福，感到了一阵滔天的不满。
“你这话什么意思？”她语气非常恶劣的重复了一遍自己刚刚的话。“嗯？你在说谁？我还是谁？”
短短的几个月内，瓦莱里娅在霍格沃茨里就出名了。所有人都知道她有一套东欧的诅咒把戏，并且是出了名的脾气暴躁爱动手。
马尔福并不愿意和瓦莱里娅吵起来，第一次飞行课上被她追着跑的经历还历历在目呢，虽然最后他自己并没有吃亏。但这并不代表他愿意招惹上这样麻烦的人。
他不软不硬的转移了目标，眼睛笑嘻嘻的盯着哈利。克拉布和高尔在他的身后发出一阵一阵的窃笑。
但这点居然惹恼了瓦莱里娅，她身边的哈利都还在老老实实的研磨蛇的毒牙没有理睬他们呢，瓦莱里娅反而率先站了起来。
她一点没犹豫的当着斯内普的面抓起了大釜里装着的青蛙肝，抡圆了手臂往马尔福那边砸去。一整块青蛙肝被砸到了高尔的脸上，还有一些被甩到了克拉布的衣领和马尔福的头发上。
“来吧，我给你们带来了一些你们最爱吃的。”瓦莱里娅简直乐疯了，她不顾黑着脸走过来的斯内普和另一边尖叫起来的斯莱特林。痛痛快快的反唇相讥。
“你真可悲，马尔福。”她眯着眼睛，深色的头发垂落在耳边，浅色的灰蓝色眼睛里好像倒映着火光，犹如一个战场上身披铠甲的女战士。
“拿别人失去父母的事情来嘲笑，你就只有这点本事了吗？你这个……”
想了很久，瓦莱里娅都没能从她那少得可怜的词汇量里翻找出一个形象的形容词。而斯内普却已经走到了她的身旁。
他因为瓦莱里娅最后一句话而略微停顿了一会，接着就言简意赅的说了一句。
“扰乱课堂秩序，格兰芬多扣五分。”
但，还是那句话，现在又有谁在乎呢？反正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宝石数早就因为那次群架事件几乎见底，哪怕斯内普教授拼了命的给斯莱特林加分，也只不过让斯莱特林摆脱了和格兰等多并列倒数第一的命运。
“其实你不用为我出头得罪斯内普和马尔福的。”在下课后，他们即将离开教室时。哈利悄悄的凑了过来。
“斯内普看起来可不是一个大度的人。”
魔药教室里淡黄色的灯光透过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仪器，在哈利的黑色的头发还有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点。他垂下眼睛，视线没有焦点的放在自己手上捏着的羽毛笔上。
“我确实不想回女贞路过圣诞节，这点马尔福说得没错……上个星期，麦格教授过来登记留校过节的学生名单时，我就在上面签了字。”
“但那里又不是你的家，那里只是你姨妈的家。”瓦莱里娅武断的打断了哈利还没说完的话，她当然知道接下来哈利打算说点什么，无非就是一些什么【我一点也不为自己难过】【没有比呆在霍格沃茨更好的了】之类的话。
“你要是听信了马尔福的话，那你绝对就是霍格沃茨几个世纪以来最大的傻瓜。”
“用我的大脚趾也能想到。你根本就不是什么没人要的小孩——呃，真恶心。为什么有人能理所当然的说出这种伤害别人的话？咳，总之……”
瓦莱里娅轻轻的摸了摸哈利的肩膀，就好像在抚摸一只刚刚被坏人踹了一脚，现在正垂头丧气的小狗。
“如果你爸爸妈妈还在这个世上，他们一定是爱你的。而且根据我叔叔的描述，你爸爸说不定还会为了你冲到国王十字站台，就只是为了能第一时间堵住马尔福好揍他一顿。”
哈利一下子被瓦莱里娅描述的那个画面逗笑了。他慢慢的摘下自己的圆框眼镜，擦干净后又带了回去。
瓦莱里娅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见了哈利吸鼻子的声音，但在他们推开魔药教室的大门时，瓦莱里娅确信自己听到哈利凑近了自己的耳朵，带着浓重的鼻音说了一句话。
“好吧，看来我确实比不上电视里那些从不流血流泪的英雄对不对？我有点太逊了。”
谁说的？
瓦莱里娅在心里默默反驳起来。
哈利·波特绝对就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最酷的男孩。
但这话是绝不能说出来让哈利得意忘形的，他们两个并肩穿过回廊来到了礼堂。这里早就布置一新，每一处都显得美丽壮观。肉眼所及的所有墙面上都挂满了各式冬青和槲寄生组成的垂花彩带。礼堂的各处竖着整整十二棵高耸的圣诞树，有些树上挂着亮晶晶的小冰柱和可爱的装饰物，还有一些闪烁着烛火的蜡烛。
“赫敏和罗恩在那呢……啊，海格也在！”
哈利一眼就看到了在普通人里鹤立鸡群的海格，还有他身边的赫敏和罗恩。
等他们刚走进，海格却恼羞成怒的匆匆离开了。在路过的时候，还能听见他在气冲冲的呢喃着尼可·勒梅的名字。
“你们找海格干什么？该不会是直接问了尼可·勒梅的事吧？”
“不然呢？”赫敏反问。她和罗恩假装【红着眼睛，脸上带着泪痕从魔药教室里走出来】这件事很常见，一前一后的挡住了斯莱特林那边看过来的视线。带着哈利回到了格兰芬多的休息室，
一转眼，就已经到了圣诞节。
瓦莱里娅拖着行李箱等着赫敏——关于尼可·勒梅，赫敏拥有比任何人都要大的热情。不只是在临行前嘱咐哈利和罗恩记得查资料。甚至在火车上时，她也滔滔不绝的和瓦莱里娅说着她各种各样天花乱坠的猜想。
她说得实在是太多太快了，以至于走出站台时，瓦莱里娅都有点晕头转向。她迷迷糊糊的和赫敏还有来接她的父母道别，又茫然的站在路口发呆。
一双大手就像是她刚来英国时那样，从她的身后把她整个人举了起来。带着灰色毛皮帽子的阿廖沙哈哈大笑，黑色的胡子看起来似乎比上一次他们分别时更浓密了一些。
他把瓦莱里娅的脑袋举到了他的脑袋的旁边，不顾她轻微的抱怨，在她的脸颊上响亮的亲了一口。
“瓦莉亚！我的小公主，阿尔捷诺家的鲜花、宝石！你又长大了一点！”
说实话，阿廖沙的胡子真的很扎人，而且瓦莱里娅真的很不喜欢阿廖沙那样叫她——她又不是小孩子了！
但……瓦莱里娅又有什么办法呢？
她被心情愉快的阿廖沙放了下来，依恋的转身伏在他的脖子上，拥抱了一下自己这壮得像一只熊一样的叔叔。
“我们现在回家吗？”瓦莱里娅用带着哽咽的俄语低声的问，泪水在她那双灰蓝色的眼睛里，就好像冬天没有结冰的湖里泛起的涟漪。
“我真的很想你们，我也很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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