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强买的遇到强卖的

　　
麦刘氏看清来人后，赶紧在纸上画了押，那位少爷身边的人可是说了会给十两银子呢！孙女跟着这么有钱的人去享福了，应该感激自己才对，二儿子一家更不应该生气。说不定这丫头时来运转，以后再被这位少爷收了房，那可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到时候他们一家更应该对自己千恩万谢了。
自认为做了好事，等着儿子、儿媳妇来了跟他们摆摆道理的麦刘氏没想到那位少爷朝麦小芳开了口：“你奶奶把你妹妹卖给我做丫鬟了，你说这银子是该给她呢！还是给你爹娘呢！”
“啥！她们凭啥卖我妹妹，我告诉你她们的话不做数的，我们已经分家另过了，没有我爹娘同意，谁也别想打这样的主意。”
“哟！这都画完押了，小芳你说的再多也没用了。”吴氏笑得那个开心啊！最讨厌的人终于不会在眼前晃荡了，自己闺女终于没有对手了，呸，麦小欢算什么对手，一个要死不活的病秧子而已，说不定那天就……也不知道这位少爷看中她哪了。
麦小芳凑过去一把从那个家丁手里抽回还没递给主子看的纸张，三、两下撕成碎片，扔到地上时还不忘用脚跺了跺，用土把碎纸埋了起来。
“你个死丫头，撕了契约是犯法的，要做大牢的。”麦刘氏心疼眼看就要到手的银子啊！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麦小芳扯过麦小玲甩到刘氏面前，不冷不热地说：“奶，如今您在大伯家住，想卖孙女也应该从她开始才对，看样子我大娘也不会反对，你们卖吧！”
谁舍得卖自己亲生的闺女啊！吴氏对麦小芳吼道：“麦家的事就应该听你奶奶的，她老人家说卖谁就卖谁，你们不听话就是不孝。”
“既然是为了表孝心，那就让奶奶把我们五个孙女都卖了好了，没道理你和三叔家一点表示也没有，就跟我们一家谈孝道。”麦小欢瞪了吴氏一眼，不紧不慢地说道。
人群中有人跟着附和，都在一个村住着，哪有不了解麦刘氏婆媳为人的，就算大家嘴上不说，心里也是看不上她们两个的。更何况哪里有分家的婆婆和大娘卖孙女和侄女的，这官司就算打到县衙也是刘氏她们理亏。
见情形不妙，麦刘氏想撤回院子，吴氏哪里肯，她怂恿婆婆说银子马上就到手了，现在放弃多可惜啊！麦刘氏想了半天编造理由道：“小欢生下来就多灾多难的……这是老天告诫我们她不适合留着麦家……应该离开。或许她离开以后身子就好了呢！”
“小欢什么样子，我们都不嫌弃，别人看不顺眼可以躲远些，要不是有人总打坏主意。要不是她无缘无故就被打，身子会变成这样吗？大娘不是想闺女嫁给财主吗？，我看这位少爷比窦大财主还有钱呢！要不你过去问问咋样？”
“你……”麦小玲娇嗔地看了汤少爷一眼，羞红脸跑开了。
“你……”汤少爷却是被麦小芳气的不轻，自己怎么会看上那种人呢！这个胆敢胡说八道的小丫头片子，自己非教训她一顿不可。先是拿石头丢自己，现在还敢把那种货色推销给自己，长这么大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冤枉气，不行，一定要找回点颜面才行。
能一下子气到两伙人，麦小芳叉腰“咯咯”笑起来，没有麦小玲的故作姿态，不像以往接触的那些小姑娘脸上挂着假笑，她笑的开怀、笑的坦荡，一点也不在乎身旁长辈们的冷待和不满。
麦小欢注意到隐藏在人群里的乔氏带着麦小苗悄悄退后，这个人是怕事情闹翻受牵连，还是怕一会爹娘来了看见她会难堪？麦小欢现在已经顾不上那么多，拉住二姐的手想往人群钻，现在趁乱也许还能溜走，一会汤少爷反应过来，想走可就难了。
“小芳、小欢，你们怎么还不回家吃饭去。”单翠花带着俩儿子来找闺女，其实是赵屠户的媳妇过去透风报信的，让他们赶快过来看看，麦刘氏正和一位有钱少爷商量买小欢回去当丫鬟的事呢！
单翠花丢下手里的活计，带着儿子一路跑着来到麦兴家门口，在路上时她已经决定了，要是婆婆和大嫂不讲理自己绝不会和她们客气了，非把大嫂家闹个人仰马翻不可。
这下子恐怕更乱了，麦小欢扶额长叹一声，走到汤少爷跟前：“我只是个微不足道的野丫头而已，这件事如果您不肯就此罢休，今天说不定就会出大事或者出人命的。”
那么严重啊！汤少爷挺想看婆媳大战的，可她们万一真打起来，或者闹出事情来……算了，今天先这样吧，有机会自己再来一趟，找两个小丫算账就是了。
“我叫汤宇骏，你们两个小丫头记住了，欠我一个人情啊！”
麦小芳不服，想上去和他理论理论，麦小欢急忙道谢，只要这尊大佛走了，奶奶和大娘也就闹不起来了，麦家三天两头的打架，别人不腻，自己都烦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古代的娱乐节目太少了的缘故，村子里的女人除了八卦就是凑热闹，一丁点的小事也能吵上半天，她们这得有多无聊啊！
吴氏见汤宇骏和麦小芳姐妹说过话就转头打算离开，这怎么行。说好的银子呢！这死丫头不离开沙溪村自己怎么看妯娌的热闹啊！再说凭什么那位少爷好声好气的和她们姐妹说话，看见自己俩闺女就把头扭到一边。
“这位汤少爷是吧，咱们刚才可是谈好了的，您不能反悔啊！”吴氏恨不能上去扯住汤宇博的袖子，反正有婆婆在，相信老二家的也不敢把自己怎么样。
麦刘氏也觉得自己做的是件利己也利人的大好事，不仅帮儿子减轻了负担，还为孙女找到了好去处。万一她命好再被少爷看中，到那个时候只会感激自己，那里还记得今天的过节呢！
“我的闺女我说了算，想卖她，除非我死了，永海你去找村长，我倒要问问，他当初是怎么答应窦管家的，实在不行咱们就上衙门，谁想卖我闺女我就送谁去坐牢。”
这下子严重了，麦刘氏婆媳经单翠花提醒也想起窦良富来，瑟缩着身子，心里生出打退堂鼓的念头。一想到十两银子又心疼的不行。
“小欢，你先回家，我倒要看看谁敢抓你，麦小芳一脚踹在大伯家门旁一人高的小树上，比大人手指粗的树枝“咔嚓”一声离开主干，被她握在手里，大有不管是谁，只要找茬就会挨打的架势。她当然不会傻到对麦刘氏动手，至于别人吗……哼！她们无情就别怪自己无义了。
吴氏心疼极了，那可是自己带着儿子半夜偷偷上人家后院挖来的果树苗。两年了，好不容易长这么高，眼看着明年就要结果子，生生被这个野丫头毁了。她气的跳脚骂道：“你个死丫头，赔我的果树，我们都是你的长辈，你有本事打啊！”
“谁敢拦着小欢回家我就打谁，不信的就试试。”说罢，她故意抡起手里的枝条往果树上砸去，一时间叶子和细枝散落一地。
此刻，汤宇骏对麦小欢已经失去了兴趣，他现在眼睛了只有麦小芳，她的泼辣、爽直、无惧无畏都给人一种新奇的感觉，看着一点也不讨厌，很想一直就这样看下去。
“反了，反了，你个野丫头，再撒泼下去看谁家敢娶你。”
“这个就不劳您操心了，我就喜欢过现在的日子，这样过一辈子才好呢！您还是担心自己家吧！”赶快给你闺女找个财主去吧！至于自己有爹有娘的怎么也轮不到她操心。
一提到出嫁，女孩子不都应该害羞吗？汤宇骏不喜欢麦小芳这么洒脱的姿态，他也不赞成吴氏的看法，觉得麦小芳比刚才那个做作的女孩子更有希望嫁个有钱人，财主太土气，怎么也该是青城郡里的富户，比如……
汤宇骏拍拍自己脑门，瞎想什么呢！那丫头野性难驯的，自己才不找虐呢！不过看着她很开心、越看越想看是真的，有机会自己一定再来这个小村子，找她玩，麦……小……芳是吧！自己记住了。
单翠花过来和麦小芳并排站在一起，她还不信了婆婆和那个少爷大白天的还敢动**人不成。
吴氏扶着婆婆也往前走，这里是她家门口，树还被毁了，这口气她怎么也咽不下。她私心里盼着婆婆和麦旺一家动起手来才好呢！那就更有热闹看了。
眼看双方就是要碰到一起，一道清越的嗓音从人群后面响起：“这件事都是家弟不对，小可代他向各位道歉，丫鬟我们不买了，你们都散了回家去吧！”
话音落，人影显，一个十五、六岁，身穿华服的年轻男子走到汤宇骏旁边瞪了他一眼，笑着打圆场，这婆媳几个要是真的打起来，堂弟要负一半责任。
汤宇骏抹了一把额头上打汗，他没料到自己想走，麦刘氏她们反到不干了，更没想到麦小芳小小年纪，一点退缩的意思也没有。
难道真的会像麦小欢说的那样，今天的事情弄不好有可能出人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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