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红袖姐的离去
陈志强一脚踹在我的屁股上，踹得我扑开房门，滚到澡盆旁边。
红袖姐受到惊吓，一下子从澡盆里站起来，扯过旁边浴巾裹住自己的身子，但是我还是看见了，那白花花的一片，令人目眩。
“不要脸嫂子勾搭小叔子，光天化日之下行乱伦之耻！”
陈志强喊着叫着，带着人从门外跑进来。
我和红袖姐一下子被围在了中心，陈志强得意的大叫：“早就看出你是个荡妇，傻子老公被抓就寂寞难耐，居然勾引自己小叔子！”
“荡妇装清高，平日里不说话，没想到骨子里就是个婊子！”
“饥渴到勾搭自己小叔子，这下被我们捉奸，看你还怎么狡辩！”
其余人也指责辱骂红袖姐，都说她是一个荡妇。
红袖姐紧紧抓住浴巾，听了这些人的话，震惊又愤怒，尤其是看向我的眼神，恨不得杀了我。
我明白了，这一切都是陈志强设的局，他根本不是想要我侵犯红袖姐，跟后面过过眼瘾，而是要利用我来诬陷红袖姐的贞洁。
在乡下，女人的贞洁比命还要重要，要是红袖姐勾搭我的荡妇名声传出去，她只会被万人唾弃，要是陈志强再骚扰她的话，被骂的只会是她！
很快这件事就传了出去，村里人都聚集过来，陈志强绘声绘色的描述红袖姐是如何主动洗澡勾引我。
所有人看向红袖姐，红袖姐静静的站在那里，不说话，不辩解。
“她是个哑巴，做了丑事也不会承认，来问这个小子！”陈志强指着我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的身上，只有我能够证明红袖姐的清白。
我看向红袖姐，她也在看我，目光鄙夷而愤恨，但是又有一丝期盼，期盼着我能澄清事实。
“好好说话，可不要说错了！”陈志强冲我大吼一声。
我吓得一缩脖子，刚刚红袖姐回屋换衣服，村里人还没聚集过来的时候，陈志强狠狠揍了我一顿，要我不准乱说话，不然就打断我的腿。
没了哥哥，我很害怕陈志强，只要我说的话不令他满意，他真的会打断我的腿。
“我……我……”我开了几次口，都说不下去。
“你是不是被你红袖姐勾引的？快说！”陈志强恶狠狠的盯着我。
我目光躲闪，不敢看陈志强的眼睛。
“我再问你，是不是你红袖姐喊你来找她，但她却故意洗澡诱惑你？”陈志强紧逼着前踏一步。
我吓得一个踉跄，更加不敢吱声。
“看，他不说话就是默认，这个婊子就是个人尽可夫的荡妇！”陈志强大叫道。
所有人看向红袖姐的目光都厌恶起来，不少人还吐了口唾沫。
红袖姐满脸不敢置信的看着我，她没有想到我居然选择沉默，不说清事实。
我愧对红袖姐的目光，低下头去不敢看她。
“贱人！”妈妈气得骂了一句，红袖姐回来之后，我家接连出事，她认为这都是红袖姐带来的霉运。
红袖姐忍受着众人的辱骂，狠狠的盯着我，那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恨，然后一步步缓缓走向我。
看到红袖姐的眼神，我紧张又害怕，更多的是对红袖姐的歉疚，嘴唇蠕动着想要把一切解释清楚，但是又说不出话来。
就在我终于克服对陈志强的恐惧，嘴中挤出一个“不”字的时候，红袖姐居然一低头，把她的红唇贴在了我的嘴唇上。
我一下子就懵了……红袖姐居然吻了我！
所有人顿时激动的叫嚷起来，之前他们还是半信半疑，但是现在红袖姐的举动完全坐实了他们的怀疑。
软软的，湿湿的，就在我享受红袖姐的嘴唇时，突然嘴唇一疼，红袖姐狠狠咬了我一口，把我的嘴唇咬破，然后带着一嘴血迹，环视众人，轻蔑一笑，扬长而已！
红袖姐的笑容，轻蔑而唯美，她有她的骄傲，不屑和这些人解释，索性吻我一口，就像是对众人宣告：你们不是说我是荡妇么？我就荡给你们看，那又怎样！
看着红袖姐远去的背影，我的灵魂仿佛被抽走了，整个人都浑浑噩噩，想要追上去留下红袖姐，但怎么也迈不开脚步。
红袖姐不是走向我家，而是走向村外，她就这样离开这里，背负着荡妇的骂名，再也没有回来。
红袖姐离开了，整个村子都失去了活力，仿佛凋零的树林，气息奄奄，这个时候，众人才明白，红袖姐虽然不说话，但是她是全村唯一的一抹亮色，她离开了，整个村子就失去了色彩。
陈志强也失望了，他本想污蔑红袖姐是荡妇之后再肆无忌惮的骚扰红袖姐，可是红袖姐的离开，让他的如意算盘落空，然后变本加厉的揍我。
“啪！啪！啪……”
我挨着陈志强接连不断的巴掌，却没感觉到疼痛，因为脸色再疼痛，也不及心中疼痛的万分之一。
我很想和红袖姐解释，想和她说清，我不是故意要诬陷她，我是被逼的，那天，要是我能勇敢一点，不要像个懦夫屈服于陈志强的威胁之下，站出来把一切都说清楚。那样，红袖姐就不至于走投无路，不至于背着骂名离开。
可是这个世上没有如果，红袖姐不会回来了，我只能沉浸在无限的自责和愧疚当中，抚摸着红袖姐的手绢，聊以慰藉。
这条手绢就是红袖姐在洞房花烛夜用来擦嘴角的手绢，嫌弃擦了我的东西脏，就扔掉了，被我偷偷捡起来，洗干净后系在手腕上。
手绢一角绣着“红袖”两个字，那是红袖姐的名字，很好听，林红袖。
哥哥嫂嫂都没了，我的生活里只剩下陈志强的欺辱，愈加黯淡。
终于，初中结束了，我成绩中等，只能上县城里一所普通高中，而陈志强连高中都没考上，去了技校，这意味着，我将脱离陈志强的魔爪！
这或许是最近唯一的好消息了。
新学期伊始，首先是军训，同学都是生面孔，对我也不了解，这令我激动不已，终于可以过上不受欺负的日子了。
我个子矮，站在男生第一排，正前方是一个漂亮女孩，叫宋琛琛，身形娇小，皮肤嫩白，看到她，我就想起“窈窕淑女”四个字。
“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啊！”宋琛琛察觉到我在看她，回过头来怒道。
我吓得缩了缩脖子，这么凶？亏我刚刚还以我她是淑女呢。
“哼！”我仿佛听到身后一声冷哼，转过头去却什么也没看到，大家都很正常。
一定是我想多了，陈志强不在，不会有人欺负我了，我摇摇头又转回来。
军训休息的时候，同学们都三五成群的去买水，然后聚集在水池旁边用水冲胳膊凉爽一下。
我家穷，学费都是爸妈借的，生活费也很少，自然舍不得买水，可是烈日炎炎，晒得我实在受不了，看着身边的同学喝着雪碧和可乐，我暗自吞了吞口水，装作冲凉的样子来到水池边，拧开水龙头，趁着冰凉的自来水冲刷在胳膊上的时候，偷偷张嘴喝了一口。
城里的自来水很苦涩，还有漂白粉的味道，和家乡清冽的河水差远了，但是我没有钱买矿泉水，只能喝这自来水。
“哈哈，你们看，那个家伙喝自来水！”突然一个男生指着我道。
“真是穷逼，矿泉水都买不起，非洲来的吧。”
“我怎么会和这种穷逼一个班，真是丢脸。”
周围的男生顿时对我指指点点，我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我是没钱，我喝自来水又关他们什么事？何必这样嘲讽我。
宋琛琛和几个女生也在一起喝着可乐，听到这话便扭头看着我，我更加不好意思了，嘴里的自来水吐也不是，吞也不是，含在嘴里就像是一口烧酒一样，烧的我无地自容。
宋琛琛只是看了一眼，然后就转过头去，我微微松了一口气，但是背后突然踹出一只脚，踹在我后背。
我被陈志强打习惯了，抗打能力不错，没有被这一脚踹倒，但是嘴里的水再也含不住了，一口就吐在宋琛琛卷起衣袖的嫩白胳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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