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67章
第二天的拍摄现场,时卿和陆岱的戏排在中午，早上还要拍另外的戏份，时卿今天的状态不错,她的个人戏份很快就过，连日来阴云密布的启明星终于有了好脸色。
看见导演和缓的表情,在场的工作人员纷纷松了口气。
启明星少发点脾气,他们也能跟着少挨骂。
在场的工作人员都是第一次和启明星合作，按照他们从业十多年的经历，颜夕这部剧的演员班底可说是戏骨云集,几乎没有一个演技不好的，可启明星十分严格,只要一喊开拍,无论是谁,在他眼中都是一名演员，演的不好,该骂的他还是会骂。
好在度过了前几天的磨合期,演员们表演得越来越好,启明星发脾气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其中就数时卿的进步最快,戏里戏外的她反差实在太大,只要一进入表演状态,女主骨子里的风尘和懵懂被她演绎得十分生动。
她的一颦一笑,可娇可媚，一举一动洋溢着古典气质,仿佛古画里的美女活了过来。
不知不觉便到了中午,陆岱和时卿的第一场对手戏即将开拍。
这一幕讲的是男主要追查的犯人潜藏在青楼之中,男主率手下去青楼搜查。
在经济发展得还算不错的凤山县,刚正不阿的男主是最大的官,就算是当地豪绅也会给他几分薄面。
背靠凤山县首富的青楼自然也不敢造次。
男主带来的部下一路畅通无阻地一间一间搜查，坏了许多人的好事也面不改色。
男主也没闲着，亲自上楼搜查。
好巧不巧，他搜的那一间恰巧是女主的房间。
女主刚沐浴完毕，身上只穿着一件中衣，头发披散在肩上，发尾沾着水珠，听见动静，她转头看见了愣在原地的男主。
出乎男主意料的是，女主没有任何惊讶，反而佯装恼怒道：“你急什么！”
对女主来说，突然出现的男主是恩客，还长得有点好看，是她十几年里见过的最好看的人，是她必须要奉承的对象。
可男主听到这话后，表情有一丝愠怒。
女主没明白，起身走到男主跟前，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困惑地看着他，直接问：“我不好看吗？”
她自小便是青楼里长得最好看的一位，妈妈宠着她，姐妹们敬着她，公子们爱着她，而男主却是唯一一个不为所动的人。
女主困惑不解，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脸看，看着看着竟然从男主的表情中看到一丝厌恶。
女主愣了一下，渐渐恼羞成怒，抓起高几上的花瓶便砸了过去。
男主堪堪闪过，花瓶在脚下裂成碎片。妈妈匆忙赶来，既要给男主赔礼道歉，又要安抚女主。
这场小插曲以男主拂袖而去告终。
后来女主才在和好姐妹们的聊天中得知世人对她们这种身份的真正看法。
女主又气又急，误以为那天看见的男主表情中的厌恶是对自己的，间接促成女主不甘困在青楼里，转而拼命往上爬，试图让自己地位更显赫的愿望。
这一段是后面的内容，陆岱和时卿今天要拍摄的任务则是在青楼里的初见。
一切准备就绪，时卿穿着一件中衣，打湿的头发刚刚才擦干，还带着点慢慢往下凝聚的水珠。
时卿在脑子里回忆着昨天的情绪，看着僵在原地的陆岱，眼神瞬间切换成似乎与生俱来的魅惑，然后渐渐染上了一丝困惑，她起身走到陆岱跟前，自然地完成了接下来的表演。
两人配合得十分默契，这场戏一遍就过。
启明星喊了一声卡，表情虽然没有什么变化，眼神却明显柔和下来。
显然他对这场戏也是非常满意的。
工作人员得以早早下班吃饭。
时卿趁着周围没人，跳到陆岱的边上，笑道：“我表演得怎么样？”
陆岱点头：“非常不错，差点让我出不来。”
时卿：“真的吗？”
陆岱肯定地点了点头。
“去休息会儿吧。”陆岱拉着时卿去了休息室。
刘小栀和冯牧已经将两人的盒饭领了回来。
时卿将剧本摊开在膝盖上，边吃盒饭边背台词。
而另一边的陆岱却吃得十分从容，一份简单的盒饭被他吃得宛如一份高级西餐。
刘小栀在时卿耳边轻咳一声说：“姐，吃饭就别看剧本了吧？”
时卿摇摇头：“这可不行，不多背一会儿我怕下午记不住台词。”
她转头看向陆岱，起了疑惑问：“奇怪了，在家里就算了，怎么在片场里也没见你背过台词？”
陆岱停下筷子，看向时卿，简单地说了句：“我记性好，看一遍就记住了。”
时卿：……
是她没天赋了！
时卿又问：“快跟我说说你第一天拍戏发生了什么？”
陆岱：“导演喊开始，然后喊结束。”
“不是问你这个，是问你有没有被导演骂？”
“这个，”陆岱皱眉思考了一会儿，“没有，估计他看我是个新人，容忍度高。”
时卿冷冷地哦了一声，没天赋的她当初当个跑龙套都能被导演骂了个狗血淋头，而陆岱第一部戏就是男主角，还演得非常好，一炮而红。
不知是该夸他有天赋还是太聪明。
时卿索性不再问了，免得打击到自己的自信心。
晚上黄金档，残月升这部剧准时开播，时卿应平台邀请，和阮健新吴晓几个开了场陪看第一集直播。
时卿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营造出一个只照得出自己和一点点背景墙的空间。
在主持人的引导下，时卿和阮健新等人依次跟观众打了招呼。
一套流程走完，几人便开始看第一集。
直播刚开始，直播间内便挤满了观众。
大家都对残月升这部剧寄予厚望，毕竟当初妆造放出来的时候已经大火了一把，只要剧情不降智不狗血，残月升这部剧大火指日可待。
第一集没让大家失望，剧集一开始便是宛如电影般的质感，剧情紧凑，节奏不拖沓，四十分钟就讲完了女主的血海深仇，出现的老戏骨演技精湛，林玉饰演的男主母亲一出场更是让观众眼前一亮，后面三分之一时长的时候，时卿出场，穿着一身仵作服，沉稳内敛，机敏英气，在一众老戏骨中丝毫不怯场，不仅接住了戏，还刷足了存在感。
几位主演在第一集里都露了面。
主持人按照台本，配合着直播间里的弹幕，走完直播流程。
时卿对着镜头里的观众打了招呼后便下了播。
陆岱在这时推开书房门，手里端着一杯蜂蜜水，递到她面前说：“喝口水润润嗓子。”
“好。”时卿接过喝了一口，然后站起来伸了伸懒腰。
过了一会儿后重新坐下来，手机不停地响着消息提示音。
是刘小栀发来的消息。
“姐姐太好了，残月升第一集就爆了，讨论度很高，基本都是好评，嘻嘻，期待明天的收视率。”
“吊打隔壁的月明星稀，啧啧啧，撞衫不可怕，谁丑谁尴尬，况且狸猫视频根本就不是撞衫，而是故意碰瓷，幸好观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狸猫视频还不死心呢，一口气放出八集就不说了，还买了各种营销，我数了下，光是预告热搜就达到五六个，更别说今天的热搜了。”
“看到这条新闻没？这可是狸猫视频的人亲自写的专访，在里面大书特书如何依靠大数据制作精品化电视剧，可他们也不想想，人又不是机器。”
刘小栀一口气发了好几条消息，后面的基本都是对狸猫视频的吐槽。
时卿还没来得及看外面对这两部剧的评价，看到这些消息便将页面切换到围脖上。
热搜榜上果然一前一后地挂着两部剧的热搜。
不用猜也知道，残月升是真实的热度，而月明星稀的首页是一片千篇一律的话术，水军的既视感非常强。
时卿还没看完，文平城便在公司的大群里发话了。
说为了庆祝残月升的开门红，周五晚上他要请大家聚餐，有工作的能推了就推了，实在推不了的会打包一份给他送过去。
此番接地气又豪爽的操作赢得了公司全体员工的掌声。
时卿可推不了，周五晚上她有一场重要戏要拍。
“你去吗？”时卿转头看向陆岱。
陆岱正坐在对面聚精会神地看书，听见这话抬起头来问：“去哪里？”
“哦，我差点忘了，”时卿敲了敲脑袋，“文老板说周五晚上要去聚餐，我老是以为你也在群里，所以便问了。”
陆岱笑了笑，重新将视线落在书上。
书房里一下子安静下来，静谧无声。时卿搓了搓脸，拿起剧本，继续背台词。
周五晚上，文平城特意包了一间大包厢，包括艺人在内，全体员工几乎都到其了。
文平城坐在主位上，他这一桌坐的都是公司的艺人和经纪人。
文平城大手一挥说：“不用客气，大家想吃就吃，不用顾虑我。”
这话一放出来，员工们自然是敞开了吃。
阮健新跟八百年没吃过饭一样，一双筷子就没停过。
吴晓怕水肿，晚上不敢多吃。
耐不住阮健新在一旁吃得津津有味，她小声问：“让我闻一闻，看你吃这么香一定很好吃。”
阮健新匆忙咽下，夹起一块菠萝咕噜肉放到吴晓的碗里，说：“闻什么闻，自己吃一块不就行了。”
吴晓却如临大敌地往后仰，捂着鼻子害怕道：“拿走拿走，别放我碗里。”
阮健新白了她一眼：“确定不吃？那我可夹走了。”
吴晓点点头，然后眼睁睁地看着那块咕噜肉落到阮健新的嘴里，伴随着嚼肉的格格声，吴晓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
“对了，你哥回来没？”吴晓逼迫自己把注意力从食物上移开。
阮健新点头说：“回来了，听说在找工作。”
“哦，那他要找什么工作？”
阮健新摇了摇头：“不清楚。”
他转头看向吴晓，啧声说：“既然你对我哥这么感兴趣，要不我给你他的联系方式吧，不过我可先说好，我哥前段感情可不怎么好。”
“啊？”吴晓傻了眼，“可别跟我说这么多，我才不谈恋爱，好看的男人只可远观，走近了就不美好了。”
吴晓赶紧堵住耳朵说：“你可别再跟我说他的私事了哦！”
阮健新用看奇葩的眼神看她，最后点头道：“行，我不说了。”
许多工作人员争相给文平城敬酒，酒过三巡后，他的妻子打来电话。
文平城看了眼手机屏幕，找了个借口离场。
可在座的人谁不知道，看文平城紧张的模样，肯定是文太太打来的。
文平城走到无人的消防通道上，按下接听键后讨好道：“我再过半小时一定回去。”
“听你这语气，喝了不少酒吧？”
文平城：“我今天高兴，所以就多喝了一点酒，我跟你说，当初那些和我竞争来竞争去的影视公司见我又起来了，各种讨好巴结我，就想看看我用什么办法起死回生，不对，我还没死呢，应该是说，再登巅峰！”
“可是哪有什么秘诀，我不过是好好拍一个观众喜欢的故事而已，可惜近几年的市场环境太浮躁，热钱涌入，把大家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现在好了，始作俑者狸猫视频可终于吃到苦头了。就是可惜了方鸿那群人，我早跟他们好好沟通过，可是他们根本就听不进去。”
电话那头静静地听着，等到文平城终于不说后才问：“要是方鸿愿意回来，你还接纳他吗？”
文平城冷哼一声：“我喜欢挖掘人才，可我又不是冤大头，他想回来我不可能同意。”
“好，我知道了，你记得早点回来，我给你煮了汤。”
文平城嘿嘿笑道：“好，我马上就回来。”
挂了电话，文平城的心已经飞到家里去，恨不得现在就回去。
他进入包厢，再和大家喝了一轮后就让司机送自己回去。
剩下的人尽情吃。
拍完夜戏下班的时卿捂着脖子推开家门，一眼便看到端坐在沙发上等她的陆岱。
时卿踢掉脚上的高跟鞋说：“快来背我进去。”
陆岱听话地过来蹲在她面前。
时卿满足地趴到他的肩上，勾着他的脖子，忽然看见餐桌上放着一个大塑料袋，空气里还飘着酱香香辣等等混杂的味道。
时卿指挥陆岱把她背到餐桌边上去，指着桌上的塑料袋问：“这都是你打包回来的？”
“不是，是你们公司的人送的。”
时卿从陆岱的背上跳了下来，凑到塑料袋跟前盯了好一会儿：“文老板可真实在，说送还真的送了，不过我可不敢吃，你吃吗？”
陆岱摇了摇头，他的口味以清淡为主，吃不了这么重的口味。
“不过我爸妈爱吃，明天我给他们送过去。”
时卿好奇道：“你们口味竟然差这么多吗？那你们平时是怎么吃的？”
陆岱十分自然道：“多做几道菜就是了。”
“哦。”时卿点点头，被空气中飘着的香气勾起了馋虫，她赶紧摇摇头，捂着鼻子去了浴室洗漱。
接下来的好长一段时间，时卿一直专注拍戏，她的戏份最重，每日忙得脚不沾地，恨不得将一个人劈成两个人用。
陆岱的戏份虽然不算多，可他同时还要处理公司的工作，时间不比时卿多。
可他始终从从容容，不疾不徐，游刃有余。时卿又羡慕又嫉妒，可转念一想，陆岱不是别人，那可是自家老公，这样想之后，时卿脑袋里的嫉妒烟消云散。
第二天再重复如此循环。
于是陆岱可以在一天之内经历时卿白天对他冷冷淡淡，到了晚上又粘人温柔。
又好笑又让陆岱不自觉被时卿吸引。
两人在片场里的默契也越来越好，工作人员最喜欢拍的便是陆岱和时卿的对手戏。
几乎每次都是一遍就过，这意味着他们可以早早收工，早早休息。
每到陆岱和时卿的对手戏，总有忙里偷闲的人围观。
没有其他原因，就是喜欢嗑cp。
明明各种条件配一脸的两人就是不在片场里当着大家的面有亲密举动，可戏里就不一样了，只要剧本有的，无论是暧昧拉扯，还是相爱相杀，剧里有的两人都能给你演出来，演得越真越好嗑，夫妻的身份让人嗑起来毫无负担。
随着凤山县首富失势，女主所在的青楼境况也跟着大不如前，没过几年便败落易主。
妈妈带着女主靠积蓄在远郊住了下来，物色着合适的大官人，想将女主送出去，她自己也好跟着享福，在这之前，不多的积蓄得省着点用。
女主自小锦衣玉食，哪里接受得了这种落差，她闹了一次又一次脾气，好不容易等来许诺给她荣华富贵的人后便急忙答应。
与女主不同，男主官运亨通，一路从最小的县官爬起，到京城任职，成为了当朝宰相最信任的左右手。
女主每每想起男主厌恶的表情，都能恨得跺脚。
可男主每每深夜想起第一次见女主的情形时，总能搁下毛笔，凭窗眺望许久。
两人的感情从一开始便错了位，注定没有一个好结局。
剧本里虽然这样写，可架不住演绎男女主的是陆岱和时卿，只要看一眼片场中的两人，那颗被刀傻了的心又迅速活了过来。
后来在一次运作之下，女主献舞一曲成功进入皇帝的后宫。
时卿训练了三个月的成果终于派上用场。
第一次跳古典舞的她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妩媚动人。
上首的皇帝看呆了。
底下陪同的陆岱却沉着一张脸。
女主终于等来了召她入宫的圣旨，低着头一言不发，可身体却激动得颤抖。
席上的男主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手指紧紧捏着酒杯，恨不得将其捏碎。
不了解她的人或许会认为她这是因为胆怯，因为害怕。
可只有男主才知道这是因为女主太过喜悦。
他想不清自己的情绪，只觉得十分烦闷。
向来沉稳的他忽然站了起来，跟皇帝禀报了女主出身青楼的事实。
此话一出，宰相愣了，不喜他如此冲动。
朝臣议论纷纷，怀疑男主与女主的关系。
女主又气又恼，敢怒不敢言。
皇帝却哈哈一笑，仍旧将那道圣旨赐了下去。
女主大喜过望，跪在地上连连道谢。
这副姿态让男主十分生气，就连宰相质问他为何如此冲动时，他也直言不讳说是因为不想皇帝被美色所迷。
他说得斩钉截铁，但到底是没有底气。
宰相根本不信他，冷落了他好几个月。
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男主一直待在家中，看书写字，而进入宫中的女主却一路晋升，享受的赏赐一次比一次多，一时风头无两。
可顶峰必招致嫉妒，女主很快就失了宠。
她从小学的就是如何吸引男人，没人教她宫中生存之道。
她以报复男主当初的轻蔑为目标，可还没风光多久就又重回被随意欺辱的境地，她不甘心，在波云诡谲的斗争中拼命往上爬，不会附庸风雅，那她便去学，只要有一点点希望，她总是拼命抓住。
可她却迟迟看不透，美貌是最没用的东西，无娘家依靠，无根基的她永远站不稳。
宫中资历最老的妃嫔轻视她，新进来的妃子嘲讽她的出身，失宠多年的妃子摇头叹息。
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就只有她看不透。
转折点在于女主和当时最受宠的公主的相遇。
公主那才是锦衣玉食，千娇万宠，她天真烂漫，白玉无瑕，是唯一一个真心对女主好的人。
时卿将一眼初见的惊艳演绎得恰到好处，忽然心生自卑，进而转变成对自己的厌恶。
她脑子嗡的一声，忽然将几年前男主的表情联系在一起。
提醒了她男主那时候的表情也许有另外一种可能的解释。
时卿拍到这一部分的时候已经拍了一个多月，启明星对电视剧的品质把控到了近乎吹毛求疵的地步。
即使时卿已经习惯，还是有些吃不消，这天下了戏后便去了医院吊水。
陆岱听说她去了医院，赶紧提前从公司出来探望她。
进到病房一看，正挂着水的时卿仍然没忘记看手机。
陆岱皱了皱眉，二话不说就将她手中的手机抢走，说：“生病了就好好休息，别看手机了。”
“好吧。”时卿眼巴巴地看着手机被他放到很远的桌子上去，想要拿到必须得起床走出好几步。
陆岱取了张凳子在病床边坐下，掏出一颗苹果削皮。
时卿靠在枕头上，盯着陆岱细细打量，感慨道：“你明明跟我一样忙，怎么你就跟没事人一样？”
陆岱抬眼看了她一眼，将手中的苹果一切为二，再切出一小块，递给时卿道：“就你这样差的体质，我要是病倒了谁能来照顾你？”
时卿咬着苹果，嘟囔着说：“说的跟你能控制生不生病一样。”
陆岱起身按着时卿的肩膀说：“好了，别说话了，吃完苹果乖乖休息。”
时卿点点头，转了转眼珠，小声说：“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新闻上说的狸猫视频那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时卿今天看了一条新闻，说狸猫视频的管理层有大变动，时卿会注意到这个，还是从金灵的词条点进去看的。
顺着营销号发出来的信息，她顺藤摸瓜，一直摸到了洪长怀身上，吃了一口飞越娱乐狸猫视频之间的瓜。
简而言之，狸猫视频此次管理层换血之所以为引起各方讨论是因为管理层是飞越娱乐的靠山。
自从出了徐靖飞和杨湾那档事后，飞越娱乐一改往日高调作风，没事尽量不发声。
刘细美很清楚公司的定位，做剧她比不过老牌影视公司，出唱片开演唱会也不行，一则是因为出唱片赚的钱不多，二则是她手上的艺人唱跳都马马虎虎，综合考虑，刘细美瞄准了粉丝经济，通过包装和营销打造出粉丝喜欢的偶像人设，背靠狸猫视频，割粉丝韭菜。
可洪长怀一倒，刘细美的靠山便没了。
飞越娱乐虽然面上不作声，不动声色，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旗下的艺人资源肉眼可见地下滑。
飞越娱乐的粉丝多，对家也多。
各种言论半真半假，时卿身处这个行业，自然辨别得出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你是做科技公司的，应该能听到点消息吧？”时卿八卦欲满满地看着陆岱。
陆岱盯着她看，无奈道：“我跟你说了你就去休息吗？”
时卿立马举起手说：“对天发誓，我听完之后立马去睡觉。”
陆岱重新坐到椅子上，挽起袖子，说：“据我所知的消息是，洪长怀这几个月的业绩不佳，公司股东不满，把他剔除出局。”
“就因为这个原因吗？”
“也不完全是，”陆岱看了她一眼，说：“他最近的多项投资暴雷，个人资产被套牢，听说还挪用了公款。”
时卿嘶了一声说：“那他还上了吗？”
陆岱：“当然还上了，要是没还上可不只是换人这么简单。”
“好了，我说完了，你该休息了。”
陆岱起身将时卿按进被窝里。
时卿欲言又止，只能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看着陆岱的背影说：“你好好去工作吧，我一定好好休息。”
门被关上后，时卿盯着桌上的手机看了好久，挣扎许久后叹了一口气，告诫自己要克制八卦欲，刚想闭眼休息，刘小栀便提着果篮推门进来。
看到时卿闭眼休息，赶紧捂住嘴巴，想退出来，却被时卿喊住：“等等，别走，我还没睡呢。”
刘小栀松了一口气，把果篮放到桌子上，未避免时卿的手机掉到地上，特地把手机给时卿拿了过来。
时卿乖巧地接过，在心里默念这不是她要求拿的手机后，开开心心地打开手机，搜索洪长怀的更多新闻。
刘小栀在一旁坐了下来，关心了几句后，问：“姐姐，我们的后援会要找专人来管理吗？”
时卿抬起头来：“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哦，那是因为今天早上有两个人给我发私信，发了简历，说要管理后援会。”刘小栀推了推眼镜，把手机递给时卿。
手机上是两份简历，时卿大致划了划，摇了摇头说：“算了，不用管。”
“好。”刘小栀点点头，拿起手机给蒋妮和张照雯发去婉拒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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