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什么是对

曲阳执意要提前出院，陪我一起查案。我推脱不过，只好把她带着，一起去档案室调查洛兰老师的资料。

        网上的电子档案毕竟不够齐全，我们按照入校年份，在学校档案室里一排排地找过去，终于在底层的一个书架里找到了属于洛兰老师的档案袋。

        紧急联系人写着的，是一个男人的名字，“何天明”。估计这就是洛兰老师的男朋友，她女儿的爸爸了。

        犹豫再三，我还是按照上面的电话打了过去，和对方约好下午五点在学校咖啡馆见面。

        “那个何天明，他很可能就是杀死陈刚的凶手。你一个病号，跟着去干嘛？”我不想曲阳跟着去冒险，但她一直不听。

        虽然她的身手的却不错，但是凶手连陈刚那样一个高大健壮的男人都能毫无负担地杀死，我确实不放心曲阳跟着我一起去。

        曲阳撒娇道：“我一个人多无聊啊，在医院待着还会瞎想。而且我现在感冒都快好了，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身为一个合格的男朋友，不管女朋友再怎么无理取闹，我也只好答应了，只能让她多加两件衣服，免得感冒加重了。

        曲阳嘟着嘴答应了，又在我的强烈要求下加了件粉色的卫衣，卫衣上有两个小小的兔子耳朵，一戴上帽子就微微地竖起来，毛绒绒的跟个小兔子似的。

        咖啡馆装修的十分有小资情调，复古的留声机放着旋律悠扬的老歌，我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拉着曲阳坐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一个高高大大，身材魁梧的黑衬衫男人就走了进来。我发了一条短信指明了我们的位置，他就直直地朝我们走了过来。

        “杀死陈刚，让洛兰老师替你坐牢的，其实是你吧。”我一看到何天明，就直接挑明了问道。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是我。”

        曲阳犹豫再三，轻声开口道：“我能问问为什么吗？你为什么要用洛兰老师的短刀杀人，让她替你受罪呢，又为什么非要杀了陈刚。”

        “没有保护好我的女儿，让她被陈刚那个畜生给害死了，是我最大的痛苦。至于那把刀，是我送给阿兰的，用起来趁手。”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本来打算自己自首，谁知道阿兰那么傻，竟然替我坐了牢，不过我也是打算把她换出来的。一个男人，再怎么不济，也要保护好自己的女人。”

        说完这句话，他意有所指地朝我和曲阳看了看，眼里有些羡慕。

        我和曲阳离开了咖啡馆，剩下的事情，就轮不到我们解决了。但是，谁也说不清这件事谁对谁错，想到最近发生的种种，我心里有些复杂。

        稚子何辜，洛兰老师的女儿才八九岁，就被陈刚夺走了生命。陈刚作恶多端，但也没有了浪子回头的机会。至于洛兰老师和何天明，他们的爱情太苦太累，也太无力了，敌不过命运的折磨，敌不过老天的无情。

        “你觉得，我们会走到他们那一步吗？”曲阳拽着我的袖子，微微抬头看向我，语气有些期待，又有些迟疑。

        我很坚定地回答她，“不会。”

        “为什么呀？”她有些疑问，似乎很意外我能这么肯定。

        “我不会那么无能，连你和我们以后的孩子也保护不了。也不会那么冲动地杀人，让你一个人艰难度过下半生。”

        风穿过树梢，越过草丛，吹过来。曲阳的手一直放在外面，冻得有些冰冷了。我拿过她的两只小手，揣在我的衣服口袋里。

        她有些激动地偷偷抬眼看我，被我轻轻地拍在了脑门上。“认真走路，别看我，看路。”

        嘴角，是再也止不住的笑。

        洛兰老师和何天明以后会怎样，我不知道，也不太关心。但我和曲阳，从现在的每一天，到往后共同度过的每一年，都要像现在这样开心快乐。

        而我，也会为了我们的未来，努力地锻炼自己，好好地保护曲阳。

        何天明入狱后，陈刚的小弟也找了过来。之前因为陈刚刚死，他们群龙无首，不好找我的麻烦。现在似乎又换了一个人来领导，但并没有看到那个内功厉害的男人。

        下课后，我正准备穿过学校的小树林回宿舍，两个黑色短袖T恤的男人在路上挡住了我。

        “就是你，害死了我们老大？”两个贼眉鼠眼的男人，一看就是最底层的打手，拳脚功夫都没修炼到家，也敢出来找我的麻烦。

        我一记右勾拳，就把左边的那个男人打的踉跄后退了几步。右边那个男人反应过来后，闪到我的背后想要偷袭我。

        我假装没有察觉，又接着上前把那个男人打倒在地，一只脚踩在他的背上。后面的男人原想着乘我不注意偷袭，就在他快要接近我时，我把地下的那个男人往起一丢，两个人堆成一团。

        “回去告诉你们领头的，别过来招惹我，我也不跟你们计较。”

        话还没说完，两个人就带着满身的伤口连滚带爬地往回走。

        也不知道脑子是怎么长得，连点花拳绣腿都没有学到就敢出来挑衅我，亏得我今天心情好，不然到时候打的他们满地找牙。

        陈刚这个人，四处网罗各种小混混，横行霸道。他的死也算是死有余辜了，只是可怜了洛兰老师一家，为了这样一个败类弄得家庭破碎。

        想了一会儿，手机就响了起来，是方宇约我去图书馆复习。体育理论考试马上就要开始了，自从我那一次把那本考试答案送给方宇了，他就开始认真研读。

        毕竟他出身农村，以后出去就业还是要看在校成绩的。他的父母似乎也挺在意他的成绩，穷山沟里好不容易出了个大学生，无异于山窝里飞出了金凤凰。

        想起来那一次我和方宇一起回他的老家，惨死的芳芳和暗恋方宇的邻居少女，她们一生都没有机会接触到书本，也就永远不能改变她们的命运。

        像方宇这样身手还不错，又能够考上长虹市体育学院的，当然要努力整一个文凭回去。

        至于我，如果没有过去两年跌宕起伏的命运，我估计也会死死地抱着这一纸文凭过日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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