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健康成长自毁前程（一）
好奇归好奇，但沈姝觉得陆睿言这人实在太过于危险。探查陆睿言个人的形事风格这件事她全程交给了二狗，毕竟二狗路子多，主要不靠得太近就好。能悄无声息查到三品官员的信息，沈姝对于二狗这孩子的能力给予高度重视。
只是这次二狗为难了，他面脸难色，直接劝阻道：“姝姐姐，我觉得这陆大人虽然长得不错，才华也卓越，年纪不大已是位极人臣，可他命太硬，都克死了两房夫人，以至于这几年都没人敢去往他房间了塞人”。
沈姝听了，也明白了。
她笑着道：“你这傻孩子，瞎想什么呢”。
看着沈姝取笑他的样子，二狗也明白了，原来是自己想多了，他不好意思笑着，眼睛不自在地瞟了瞟，习惯性地挠了挠自己的头。
是以，这一年半载，二狗是收集到了些许陆睿言的消息，只是此人毕竟是当朝重臣，行事谨慎滴水不漏。能知道的无非还是那些人人都知道之事。
以这一年的观察，沈姝也算是清楚此人大约不会做有伤沈家之事。毕竟人家忙着上朝，协助新帝建业，哪有时间管她这不起眼的小女子。
只是近一年来她无聊得很，看着满院子的菊花，日日长新花，年年赴人老。这一念，秋实都怕极了，和她说了好几次要不要出去走走，或者逛一逛三元楼，诸多的借口频繁而出。
她坐在竹椅子上，百无聊赖地玩着袖子里的孝衣，想着原来沈余氏已经离开有一年十个月了。如今相国寺旁边的白塔寺已长明着三盏油灯。
也不知怎的，这一年半载甚少见到辛姨娘再出入正式场合。这几日突然要闹着说把沈铭佑养在沈老夫人膝下。
这日，沈姝给院里的菊花地潘了一遍新土，春华跑来汇报说：“辛姨娘求见”。
“姑娘要不要清洗一番？”，春华看着沈姝赤脚踩在淤泥里，心想这一年多来，姑娘的喜欢越发奇怪。
纵然奇怪，她们也知道姑娘这是心事重重，难以消解罢了。
见沈姝没有会议她，春华呆呆地跑去把人戴了过来。
渚丹递上汗巾给沈姝，也忙着去准备要种菊花的养料。
一段时日不见，辛姨娘好像憔悴了不少，从前喜欢争奇斗艳的她，走到哪都是一身鲜艳的衣裳。如今她头上珠花少了不说，衣服也是一件洁白素雅襦裙对襟褙子。清心孤欲的样子少了从前的争强好胜之心。
当辛姨娘见到沈姝时，她有些惊讶。
沈姝长高了不少，身体曲线玲珑有致，她衣着打扮简朴宽松，头发用一个木簪子随意盘着，长相与沈余氏越发相像，唯独那一双桃花眼，神彩依旧。
她白嫩的双脚上沾满了泥土，汗水浸湿了衣领，脸上还有未褪去的红晕，从前稚嫩圆润的小脸如今已长开，随之长开的五官也多了几分少女的明艳，如清水出芙蓉一般艳丽，叫人看了目不转睛。
“妾身见过大姑娘”，辛姨娘行礼。
沈姝依然摆弄着这些泥土，她示意辛姨娘坐在椅子上，她道：“姨娘这会来这，是不是有意和我商量把佑哥儿养在祖母膝下一事”。
辛姨娘也不买关子，点头应是，道：“正是此事，姑娘可否愿意帮我一把？”。
沈姝道：“就是不用我帮你，祖母也会同意的”。
闻言，辛姨娘急了，她道：“我的意思是，希望姑娘往后能待他如同亲弟弟一般，就算不必祁哥儿，也务必能得到姑娘的亲自教导和指引”。
“姨娘高看我了，我不是先生，没有那般巧劲去教书育人。还有，我一直都把他们当成家人看待。我也给了她机会，她既然不好好珍惜，也别怪我狠下了心”。
一个手沾泥土的人此刻却讲着最狠的话，这话让人听了心惊胆跳。
辛姨娘一度陷入沉思，她眼泪掉下来，惭悔道：“这一切都是妾身的错，如果不是因为妾身，也不至于成这样”。
这日，辛姨娘坦白了许多。有当年收买买假药的蒙汉大夫，以此骗取沈余氏信任，以至于能让沈余氏延迟生育的可能。可她从未想过要害人性命，特别是害沈云鸿的孩子。她爱沈云鸿，爱他护她，爱他专情宠爱，爱他的一切。
知道沈余氏为护祁哥儿伤了根本，险些丢了性命，她害怕得几天几夜不敢入睡。当年仅六岁的沈姝找上她，拆穿了她之后，她再度陷入恐慌。
是以，她一直躲在暗处抚平伤口，让东西两院鹤蚌相争。
其实，她知道的，只是不敢去承认，她早就害怕了！
辛姨娘跪在地上，忏悔自己当时的过错。如今她只希望沈铭佑能得以健康成长，不要再像沈钰宁一般，自毁前程。
“妾身既已做了这样的决定，也是早已深思去路。此后佑哥儿托付于老夫人和姑娘，妾身自请回到平江府，在寺庙为夫人念经超度”。
沈姝听了，不经一震，她再看向辛姨娘时，眼里的情绪或多已是宽慰。
“如此也好”。
能得到沈姝的同意，辛姨娘感激涕零。子女养在妾侍手中，顶多是害了他们的前程。为人父母，则为之机深远。
也是这日，沈云锡除去一身风尘仆仆，前来望雨轩赏花月喝汤茶。
“过两个月便是重阳节，你这菊花开得甚好，不如送我两盆，好让我拿去献礼”。
看着沈云锡一派悠然自得的样子，沈姝只觉得这人如今在商行大展鸿图，挣得也是满盘金银，反而还跑来向她要东西，实在不像话得很。
“叔父，你这菊花要送给何人？您总不能拿着我的东西去送给我不认识的人吧”，沈姝吃着沈云锡从外面带回来的水晶饺子，这东西可是白矾楼独有的一份，说明沈云锡还去了一趟那里，说不定是和某人有约。
“调皮”，沈云锡一边笑着道，一边给自己倒了杯茶。
“过几天我要去一趟平江，去看看多年未置的老房子。我听说你答允了辛姨娘的事，正好你留在汴京帮忙照看家中一二，有什么东西要带回去，你尽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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