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线索

几个纵跃，李冉便撵上哥哥并肩而行，感到体内气血自行剧烈流转，山洪决堤般势不可挡，凶猛的灌进身体收敛不住。两腿不由自主地爆发，畅快的飞驰疾奔。

    偷眼看身边的方涛，鼻尖冒出细密的汗珠，微微地泛着亮光，后槽牙紧紧咬着，像塞个核桃，一双大眼瞪的鼓胀，看样子是卯足了劲跟自己比上了。李冉并不愿超过方涛，知道这个年龄最是好强，况且自己也不识道路，便把刚才激动的心平复下来。放慢速度紧随其后，俩人如同夜空中划过的流星，往密林深处飞射而去。

    豁然间，无数青色巨石，拦住道路。石块形状千奇百怪，有的状如城门，有的形似华盖，块块硕大无比。李冉刚停住脚步，就被石林强大的气势所震撼，木然地呆立不动。  

    “喂,从这里进去”

    方涛站在一块斜躺的青石缝隙处，冲他喊道。  

    李冉指指后面。

    “妞子还没来呢”。

    “你放心，她从小在这里长大，平日不知要来几回咧”方涛摆手，朝犹豫的李冉说道。

    这青石不知有多长，缝隙由窄变宽，渐似一条天然隧道，还没等走出，就听到重物撞击在水面的声音。

    “嘣  嘣”。

    方涛迅速蹲下身子，用手把李冉也往下拽。

    “别出声”。

    “怎么？”李冉看着一脸严肃的方涛，弯下腰，压低声音轻问。

    方涛不回答，而是向他身后招招手，李冉回头看，原来是方妞正蹑手蹑脚的靠过来。

      方妞走近，嘴贴到李冉耳边，细声说道：“石仙又在发脾气呢！”讲话时吐气如兰，让他脸和心止不住的酥麻。

      方涛拉了拉李冉，自己则小心的往出口挪去，李冉和方妞也贴着地面，爬了过去。当他们三人刚把脸露出石头，阵阵强劲的狂风立即扑面吹来，尘土沙粒飞扬，迷得他们睁不开眼。

    李冉流着眼泪先是模模糊糊看到，成百块形制相同的巨型大石，在一片水银色的湖面上空飞舞。他揉搓双眼努力看去，发现那些巨石表面，刻有各式浮雕人物，或站，或卧，或两手结印，或飞腾变化。姿势似乎皆有不同，表情奇怪奥秘，有的仰天大笑，有的悲伤哭泣，有的痴痴出神，有的立眉怒目，尊尊刻像仿若真身。

      这些盘旋的石像似乎与湖水有着深仇大恨，不停冲进湖里，轰然的又飞了出来在空中组合变化，忽成柄柄擎天大剑，忽成杆杆百丈长枪。斩在湖面，刺向湖心，激起冲天水柱。湖水似乎也活过来一般，卷着浪涛撞击那些石剑石枪，破碎的水花，如同漫天撒雨。

      李冉被眼前这一幕，深深吸引。某种感应触发记忆，这些是否跟顾教授交待的事情有关，他的脑子里，不停闪现出这个念头，而后又为这一丝可能，激动的身体微微发颤。

      正当他试图离近去看时，一道华光从湖底照射而出，带着十色的光芒，每一道光如同缎带，互相重叠，织成一张绮丽的大网，笼罩空中所有石块，那些刚才还在疯狂进击的石像，一下失了生机，像一具具不在挣扎的尸体，纷纷从天空陨落，只留下落入水中时此起彼伏的闷响。

      风沙骤停，一切瞬间归于平静。

    湖水再光的沉寂后，宛如一面银镜，清晰映出蓝天白云，层层鳞浪随风而起，荡起轻轻涟漪，湖面上隔了层浅淡的水气，氤氲弥漫。

  “这是我二次看见这景象了，十年前，跟奶奶来着也见到过”方涛小声的对李冉说道。

      李冉听后思索着回头，看着方涛问道。

    “那时候你多大”。

    “七岁”。

    方涛答完，然后有些奇怪的自语。

    “奶奶说，这些仙石，每隔十年就升出水面，自早上到中午，飘在空中不动，然后又回到湖里去，今天阵势怎么如此吓人”。

    “还管那些干嘛！这俩个老人家再要打架，也等十年以后喽！”。

      方妞从他们身后跳了起来，朝着湖边跑去，二人在她的欢呼声里，彼此笑笑，站起身也跟了上去。

      

      李冉走得很快，几乎是跑到岸边，这湖水清澈透明能一眼望到底，刚才掉落的石块严丝合缝的拼接在一起，像巧匠精心铺成的地面，湖水里没有鱼儿，也没有水草，幽幽暗涌从石缝的空隙里带出丝丝水气，碰触阳光后化成白雾，缭绕在湖边三人身上。

      方妞用手捧起水，凑到嘴边喝了一口，又泼在脸上，水珠儿闪着亮晶晶的光，顺着她俊俏的两颊滑落。

    “好爽快”方妞向着李冉说道

      李冉笑笑，仍然低着头，挨近水面想仔细看看那些石块上面浮雕还在不在，突然，从青色巨石围成的高墙外，响起几声，短促，高亢的鸣叫声。

    “呦，呦，”

    方涛兄妹对视一眼，同时惊道。

      “莽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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