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出手救人（下）

蒙面少女摇头表示很不理解：“你又不是这里的人，若是修为尽散，变得孱弱不堪，被人发现身份，如何容易存活下去？往后又如何回到……”说到一半，她突然噤声，眼神闪了闪。

        男子听她这番未竟之言，忽然面容一绷，目光盯着她，声音变了变：“……你知道些什么？”

        当真言多必失，她不由生出几分懊恼，眼神瞟了一下，转而说道：“……我能知道什么？就只是好奇，你难道都不考虑一下家中的其他人吗？他们不会担心你吗？在外遇到什么事情不顺心，难道就不能回家吗？”

        他眼角抽了一下，微微握拳，片刻后放开，背起手淡淡说道：“我……无家。”

        她愣然片刻，眼眸垂了垂，随后又继续问道：“……无家是什么意思……你总该有生来的地方吧？”

        他轻轻闭了闭眼睛，好像在回忆些什么。她看着他脸上血渍犹在，便从袖子里面掏出一方白色手帕，走上前两步递给他。

        他垂眸看到，犹豫了一下，伸手接过，擦了擦面上血迹，说道：“有，也不会再回那地方去了。”

        血渍已经干了，有的地方没有擦到，他也没有能够完全擦掉，少女本想帮他一下，可是听到他的话之后，刚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

        “……为什么？难道就为了一个心中无你的女子？”

        他望着那方手帕，洁白的帕子上沾着显眼的深红色。握着帕子垂下手，无声叹了一口气：“……算是吧。”

        她不掩疑惑：“我的确是不懂了，那个女子，可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他说道：“……特别么？她的确特别……前世今生，我都未曾得到她。”

        听到这话，她眼皮不禁跳了跳，这话的意思难不成是在说，因为一直得不到，所以为了给自己争口气，才特别想要得到？可是看他当时望着那女子的模样，一副深情，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轮回即是新生，何必这样呢，她又不记得前世的什么事情，你执着太过了吧？”她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眉心。

        他缓缓摇头，目光放远：“可我……忘不掉……”

        “……”她看着他那副很受伤很放不下的模样，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沉默片刻，他似是恢复了情绪，将握着手帕的手抬起来晃了晃：“这帕子弄脏了，这样还给你，似乎有些不妥……”

        她耸了一下肩膀，一个手帕而已，本来也没有要回来的打算。可他突然问道：“姑娘，你多大了？”

        她愣了一下，这话题转的有点突然：“……你问这个做什么？”

        他停顿片刻，又问道：“不知姑娘可曾有过一心人？”

        她迷惑眯眼，眉头皱了皱，然后摇了摇头：“……不曾。”

        他淡笑一下：“那你便不会懂我心中所想了。”

        她不禁撇了一下嘴，呵呵，这人是情圣么？不过他心中所想……除了他自己，还能有谁懂？

        “嗯，我是不懂你所想，也不懂什么痴情难断，所以找你学一学可以么？”她说道。

        他舒展眉头，也是有些意外：“学？哈，这东西，同旁人是学不来的，凡世间情感，只能自己体会……”

        她听了这番话，忽然咬了咬牙，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脸色变得不太好，倏然转过身去，这一下子，气氛变得有些沉。

        感觉到周遭氛围的变化，他望向蒙面女子，再次细细打量了一番，问道：“你……可是他们派来寻我的？”

        她身子似乎僵了一下，转回身，看向玄衣男子，他的眼里有试探与不解，还有几分忽生的戒备。她撇开眼，冷漠的摇摇头：“……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身一人，来去自由，并不是任何人派来的。”

        他闻言，似乎松了一口气：“如此……那……我也感受不到你身上有其他什么气息，所以……你……可是人族？”

        她似有犹豫，但还是点头：“……是。”

        “那你出手救我，也丝毫不在意我并非人族？”

        “……我也不是什么行侠仗义之人，随心而往，随心而为，想救便救，别的什么，我可没有必要在意。”她这般说着，又摆出一副冷清高傲的样子，确实显得很是随性。

        他浅笑：“哈，人族年纪轻轻，就能够有此修为，当真不简单。还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我叫，桀尘。”她抬手聚力，在石壁上化出这两个字，蓝色的字迹一闪而逝。

        他看到那两个字，显得有些意外：“……女儿家，为何起这样一个名字？”

        “……”她瞳孔张了张，默然不语。

        他才意识到这样说不妥，赶忙颔首道歉：“抱歉，此事非我该多言……”

        桀尘抿了一下唇，然后告诉他：“我本没有名字的，这是……师父给我起的名字。”

        听她这样说，他更是意外：“……没有名字？”

        “是啊，从小就不知父母何踪，还有何人能够给我起名字？自有记忆以来，师父就这样叫我。”她看似不在意的说着，但话语之中带着几分自嘲之意。

        他眼中显露出几分不忍：“……抱歉。”

        她随意的拍了拍自己微微蹭湿了些的袖口：“抱歉个什么劲……呵，那你叫什么？”

        他怔然，随即微微低头：“我几乎……快忘记了。”

        桀尘嘴角抽了一下：“……忘记了？”

        “已经很久没有人叫过我的名字了，除了斛浮……所以，要不是他叫过，我可能都已经彻底忘记了吧……”

        她不由出言讽刺道：“……我看你怕是伤了脑子吧。”

        “哈，也许吧……”他满不在意的笑了笑：“叫我曜华就好，此回……多谢桀尘姑娘出手相救，先告辞了。”

        见人要离开，她赶紧问道：“你要去哪里？”

        曜华一手摊开：“就在这城中，或许，我依然还是想去找她……”

        桀尘再度锁眉，有些愤愤的说道：“……简直顽固不化，她都眼睁睁看着别人杀你了，你又何必……”

        曜华面上淡然，坦坦荡荡看着她，任由她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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