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1
小果感觉自己这两天真的有点像在云端跳舞的那种感觉了。
那些尘封在自己心里已久的心事好像就这样再一次被一点点掀开。
躺在床上的时候，她就这样一直看着天花板，毫无睡意。
她脑海里像是在过影片，从她遇见周寻的第一天开始，就这样一幕幕翻看着。
曾经因为误会相遇，后来也似乎是因为误会分开。
那么现在呢？
今晚一句“你吓死我了”似乎与几年前楼梯间的那一句话重叠——那时他可以因为晚上电梯维修而放下工作陪她下楼，甚至多爬了56层楼梯；现在他也可以为了送她去听讲座而耗费了一晚上的时间。
其实就算他自己没有差点说漏嘴，她也猜得到，刚刚回到深圳、回到普凌，肯定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处理，甚至还要重新熟悉目前风投圈的形式。
而她一个“前同事”，值得他这么耽误正事、浪费自己的时间么？
莫须有的“刚好今晚有空”或许是以额外牺牲他自己的休息时间来换的吧，现在这个时候，他是不是就要继续完成他今晚被耽误的工作了呢？
这样想着，心里虽然有点开心，却也觉得有点过意不去。
还有心疼。
毕竟以周寻的性格，绝对是把“今日事今日毕”当作不二准则的。计划好却没完成的工作，恐怕是熬夜加班也要做好。
他原来说，爱情只占他生活中的百分之十，工作相对于爱情更为重要。可是现在，他却也可以因为她把既定的工作往后推……
电话响起，小果脑海里的这些想法忽然跳动了一下——不会，是周寻吧？
他，难不成，是要跟她说，晚安？
这样想着，她看都没看就立马按了接听。
——“小果！你们公司上次投的悦然影视负责人的联系方式你还有吗？”大宝的声音略显焦急，就这么传了过来。
“……”哦，原来又是她想多了。
“小果？”
“啊……”小果缓过神来，“没事，你说！”
“……我想要下悦然影视负责人的联系方式。手上艺人早就定好的项目突然被挤下去了，我明天早上直接问个明白、讨个说法。”
“好。”小果翻了翻通讯录，“可是我这边的都是一起谈投资的负责人，好像也不会管你们演员项目什么的吧，都不是一个部门。”
“多条人脉多条路，我总要去问清楚！有什么算什么！但凡是悦然影视，所有联系方式我都要上。”
“行，我这就给你发过去。”
“谢谢亲爱的！”大宝说完，顿了顿，“听说——周寻回来了？”
“连你都知道了？”
“嗯，是啊。”大宝说着，“那个，那——你现在，和我弟还有联系么？”
“不常联系。怎么了？”
大宝心下了然，不常联系，说白了其实就是没有联系。
“没事，就是随便问问。”
“他现在也大四，开始实习了吧？”
“是啊，就在招商银行，好像是做业务拓展。”
“不错啊！”
“是啊。我弟嘛，一直都挺优秀的。”
“那他现在不练击剑了么？”
“也会参加比赛，就是相对少了一些。”大宝话音一转，“那——你现在什么打算啊？”
“没什么……能有‘什么打算啊‘……就，还是在蓝禾好好干，一点点往上升呗！”
“我问的是事业么？你姜小果需要我问你事业么？我是在问你别的方面的打算！别装傻啊。”大宝笑着，欲言又止，“这周寻不是都回来了吗……”
“……目前没，没什么……”
大宝知道，小果对她弟弟其实一直就没那个心思。而且现在既然可以这么坦然的跟她问着他的近况，就说明她根本早就把段振宇追她的那件事翻篇了。相反，对于周寻，虽然她两年前嘴上就说着放下了，可到现在还总是支支吾吾的，这才真的说明了问题。
“不管怎么说吧，followyourheart!就看你自己心里还有没有感觉了！有的时候，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才是真正的幸运。而且有时候一旦错过了，可能也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小果刚想说点什么，没想到就被大宝打断——“所以一旦认准了，主动出手也无妨！”大宝说着笑了下，“我还能给你提供点秘籍。”
“……两年多的经纪人生涯到底教会了你什么……”
“什么呀！我这是手下艺人年初演一部倒追的网剧，帮她整理了资料，刚好可以发你一份。”
“……我谢谢你。”小果忍不住补充道，“你可真是位尽职尽责的经纪人，”
“行了，我过会发你啊。也挺晚的了，不打扰你了，睡吧睡吧。”
小果上午在蓝禾总部做项目汇总，数据什么的虽然很枯燥，但是一想到下午又要去对接新能源项目，可以见到想见的人，心里还是很期待的，手上干活的速度也快了起来。
这样中午刚好有了休息时间，加上下午工作就是去x公司再确认，小果直接背着包去了楼下不远处那家常吃的日式面店。
没想到看到了段振宇。
上一次见面好像还是一年前大宝回深圳过生日。
是因为昨天她刚好和大宝提到了他，所以今天就遇到了？
这也太巧了吧。
段振宇显然也没想到真的碰见了小果。
“好久不见。”
两个人互相点点头。
小果本来刚刚是在找座位，看靠窗位子有个男生对面还空着，就走过去，结果转过头来看到这个男生正脸后，才觉得颇为尴尬。
“坐吧。”
小果环视了下，发现只剩下这个位子比较清净、还靠窗，于是也不推脱，直接坐下了。
“听你姐说，你现在工作不错啊。”小果觉得不说话也太尴尬了，索性寒暄一下。
段振宇笑了笑，“还行吧。银行那边业务拓展，还算挺顺手的。”
“挺好的。”小果也笑了下，低头舀了口汤。
段振宇看了看小果，“你怎么样？”
“我？也挺好的啊，刚升副总监没多久。”
“行啊。”说完，段振宇也没再提什么别的。
小果一边吃着，一边觉得现在这种什么都不说的沉默还是有点尴尬。
刚想开口，没想到段振宇又先来了句，“听说——周寻回来了？”
小果喝着汤，一下子就被呛到了。
怎么周寻一回来，她身边无论是谁、无论多久没联系，通通都知道了呢？
“……你姐跟你说的吧？”
段振宇不置可否，“周寻怎么说也是投资界比较有名的人物，我现在又在招商银行工作，知道也很正常吧？我没别的意思，就是顺便问问。”
“这样啊。”小果抻了张纸巾擦着嘴角。
“放心吧，我现在只是以朋友的角度关心你一下。”段振宇笑了下，“你别误会。”
小果也笑了，坦然地回视着他，“那，谢谢关心？”
段振宇说着，也放下了手中的杯子，“你就不好奇，我是什么时候放弃的么？”
“你还记得，我刚从德国回来没几天，那时候跟你们一起去老地方给我姐庆祝生日么？”
“后来真心话大冒险，他们问‘你现在还有喜欢的人么？’，后面甚至还问你会不会喜不喜欢我。”
小果忽然愣住了。前一个问题似乎还有点印象，后一个问题好像压根就不记得。
“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回答的么？”段振宇看她愕然的样子笑了笑，“第一个问题，你说，‘有，但是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第二个问题，他们问你的时候，你其实已经醉醺醺的了。你说，也许吧，如果我没有比你小那么多，如果你没有遇到过周寻。”
“我当时好像一下子就明白了，也算，是释怀了吧。”段振宇又笑了，“而且我就想，你之前那么喜欢周寻，甚至明知道‘已经过去了’也依然喜欢，最后都还是选择放下了，我为什么不能放下？”
“后来慢慢的我才发觉，放下的确没有那么难。”
段振宇看着小果，“而且，后来我才发现，真正没有放下的那个人，也并不是我——其实你自己心里也明白。”
……
最后要分别的时候，段振宇说，“其实这样也挺好的，省得我以后再专门跟你道别了。”
“为什么这么说？”
“我在这边招商银行总部业务能力突出，已经接到了北京分行的offer邀请，职位更高，毕业直接入职，刚好我姐也在那边，以后估计很难再回来了。”
“那这也算升职啊，才刚刚实习这么短时间就拿到了offer，小学鸡，没想到啊，挺优秀的嘛！”
“所以。”再次听到“小学鸡”这个称呼，段振宇笑了笑，“姜小果，再见了。”
“再见，小学鸡。”
小果到x公司约好的会议室时，只有周寻一个人在场。
她原本还准备想说些什么打开话题，走近了才发现他面色铁青，一言不发。
气氛颇为尴尬。
小果发现的时候刚好走到他旁边的座位，退也不是，进也不是，索性就讪讪的坐了下去。
瞥了眼周寻，决定还是不说话比较好。
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才开始。
果然是周寻，这样的会议都这么重视，提前到场。
她顺手翻着微信，忽然看到了一条消息，便直接点开。
只见——大宝发来的。
“女追男攻略”五个大字就这么大刺刺的展现在她面前。
她心虚的一抬头，却发现周寻的视线也刚好是朝着她屏幕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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