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一饮一啄
第239章 一饮一啄
地洞外情势相当危急！安好并不安好，惴惴不安且束手无措。 而雷山，已是呼吸弱如柔丝，神智迷离且内息混乱如热锅里的蚁群。
地洞内危机重重千钧一发！肖辉扑在地上知觉全无，经碎断，气残游，血固滞，神溃散。
此时的肖辉，犹如再次遭受地狱の火重创。
更悲催的是，肖辉释放的神识未能收回，犹如飞絮般在体外乱飞狂舞。
如此状态下，肖辉体内已是天翻地覆，无路回归的内力真气分散在穴位之中鼓荡不安，丹田之内空荡荡地犹如真空，血管中血液几乎凝固不动，气滞力枯只剩一丝残念游离在体外。
正是这一丝滞留在体外的残念，将肖辉的身体状况映像回到脑海中，为肖辉留得一丝极其脆弱的生机。
这一丝生机在挣扎！真正是挣扎，犹如被大象踏入泥土的小蚂蚁，以微弱的不能再微弱的力量在挣扎。
几经挣扎却脱离苦海不得，细若游丝的生机愈加衰弱，隐隐有溃散的之势。
生机溃散在即，却似乎有了灵性，渐渐化作小如针尖的一团极淡极淡的雾气，蔓延开来，居然像个盘膝打坐的小人——七彩的小人。
此景象很熟悉也很陌生。熟悉的是，这情景已多次出现；陌生的是，这打坐的小人竟然不是见过的白色和金色，而是七彩环绕，犹如彩虹！
“枯木朽处春意起，绝境至极视天听。待到精气出窍时，广纳乾坤舞苍穹。”
七彩小人的旁边，居然倏地多了个人影，还听到了声音，这声音好遥远好遥远，却又好熟悉好熟悉。
“师父！”七彩小人嘴皮微动，似乎如此喊了一声，却又没有丝毫声音。
“枯木朽处春意起，绝境至极视天听。待到精气出窍时，广纳乾坤舞苍穹。”
师父再次念出这四句不像诗也不像口诀的句子。
似乎是受到感染，七彩小人也蠕动嘴皮跟着念叨：“枯木朽处春意起，绝境至极视天听。待到精气出窍时，广纳乾坤舞苍穹。”
这一念，就就如老和尚念经似地停不下来了，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可是，就是没声音。
念无声，七彩小人嘎然换了内容：唵、嘛、呢、叭、吽、咪。
六字真言！唵、嘛、呢、叭、吽、咪六个跳出七彩小人嘴巴，肖辉的身体顿时有了变化。
澎湃的浩然正气轰然而动，汹涌地在体内流动，所到之处，犹如春风拂过积雪。
“唵、嘛、呢、叭、吽、咪” 神志不清的肖辉，嘴里也跳出六字真言。
肖辉念出的真言音量不高，但回声却不同凡响。霎时间，六股浩荡之劲震散地洞内的茫茫雾气，又汹涌地冲出地洞，在天坑底回荡不休。
地洞外，茫然无措的安好忽然心神一跳，只觉得六股清明之气涌进脑海，全身顿时一片暖洋洋，犹如深冬之际置身于阳光之下。
而雷山，呼吸弱如柔丝，神智迷离且内息混乱的雷山，被六道浩然正气一震，脑海中居然有了一丝清明。
冷！有了一丝清明，雷山顿感寒冷袭体。
体内也有了反应，内力真气缓慢地蠕动起来，速度虽慢，但所到之处却是寒气尽散多了温暖之意。
本能地照着肖辉传授的心法运转内力真气，雷山体内横冲直闯的气息渐渐平息下来，缓缓聚在一起回归到丹田之中，然后再随着意念的控制涌出丹田，沿着驱寒功法的路径循环不息。
收益大的当属左祥斌和刀锋，他俩正处心魔爆发的紧要关头，受到六字真言浩然正气的刺激，狂暴的心魔劲力顿时数倍增长，却受浩然正气的束缚发作不得，于是，便凶猛地沿着内力真气的运转途径逞凶发狂。
如此一来，危机迅速转为机缘，两人都顺利突破，进入新的境界。
突破之后，两人不约而同地运转内力真气淬炼经脉和穴位，在一遍又一遍的淬炼洗刷之下，经脉隐隐有所扩张，而且愈加柔软，穴位时涨时缩，犹如在呼吸。全身下下舒坦至极，内力真气也在淬炼经脉穴位的过程中不断剧变，丝丝黑色气息不断被剔除，运转速度也越来越快。
地洞之中，也出现了转机。
六字真言脱口而出，肖辉积蓄在五脏六腑内的浩然正气顿时澎拜而动，微弱不堪的呼吸很快恢复正常，凝滞的血流也快速恢复流淌速度，溃散的心神也渐渐强壮起来。但是，碎断的经脉却无动于衷，与遭受地狱の火重创时的情景一模一样。不，也有差异，这一次可是连最基本的自我修复都没有，凭此估计，恐怕这一次的情况更糟糕。
碎断的经脉无法恢复，肖辉并不担心，已经经历了一次，再来一次也无妨，大不了回茶城一转，担不担心的，就交给大哥操心去吧。
肖辉疑惑的是：为什么会发生如此巨变？
反复思量却找不到合适的解释，肖辉决定暂时放下不再伤精费神。于是，缓缓起身，缓步走出地洞，却看到安好疑惑的眼光。
“小辉哥，你……你怎么又恢复了原来的容貌？”安好惊讶地叫了起来。
“什么？”肖辉大吃一惊，抬手摸摸脸庞，却没什么发现。
当然不会有什么发现，眼睛又没生在手掌心，怎么可能摸一把就能发现容貌变化。
掏出个小镜子，安好递给肖辉。
接过小镜子，肖辉一看：容貌果真恢复了！
这易容之术看似神奇，但对于精通经脉之学的武学高手来说，只不过是隔了一张纸。究其根底其实也简单，将内力真气充蕴到几个穴位之中，然后用金针锁闭穴道阻止穴位中的内力真气回归丹田。这样，穴位中内力真气就会挤压到脸部的肌肉，因而导致脸庞变形。如果要恢复容貌，只要将锁闭的穴位打开，受困其中的内力真气便会回到丹田，脸部肌肉所受的挤压之力消失了，自然要恢复原状，容貌也就就恢复原状。
实际上，肖辉此番变故，也正是因为易容术的缘故。
因为肖辉处于易容状态，脸部的几个关键穴位被锁闭，导致体内的气息发生变化。最关键的是，易容之后被锁闭的神阙和印堂两个穴位，是易容术的关键穴位，也是神识出窍的关键穴位。
如果是正常运用状态，两种秘术也不至于发生冲突。但是，肖辉释放神识查探玉棺，就得全神贯注，可神阙和印堂两穴被锁闭，对神识多少有些影响，造成神识不纯，故而导致肖辉承受不了玉棺爆发的怪异劲力。
若非冥冥之中激发了肺腑正气，再加上受创时来自于玉棺的怪异之劲震开了锁闭的穴位，肖辉虽不至于死翘翘，却也得晕死几天甚至可能是个把月。古人说，一饮一啄皆有定数。大概说的就是这种情形。
赫然发现自己恢复了容貌，肖辉更加疑惑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此时，刀锋收功起身。
“咦，安好，这位是——”陌生面孔入眼，刀锋惊诧地问道。
“哈哈，被吓到了吧？这才是小辉哥的真实面孔。”安好欢笑着介绍道。
难以置信地看向肖辉，刀锋问道：“你就是关军？真正的小辉哥？”
这话问的有点怪，可肖辉和安好都能理解其意。
点了点头，肖辉说道：“之前，是我易容后的面孔。”
“呵呵，我说呢，怎么你会用小辉哥这么一个名号，原来你真是大名鼎鼎的肖辉。”刀锋心中的疑惑赫然开朗，笑着惊叹之后，又惊讶地说道：“真没想到，肖辉居然也是华夏军人。”
刀锋明白了，安好却糊涂了，惊叫道：“军人？小辉哥，你真是军人？”
这一来，三人都变了脸色。
刀锋没想到，与肖辉很熟识的安好却不知肖辉是军人。那么，自己的无心之言，极可能造成泄密。
安好没想到，认识这么久，却不知肖辉是军人身份。那么，肖辉的军人身份肯定属于国家机密。
肖辉没想到，刀锋会忽然将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话说出口。
三人眼对眼，谁也说不出话来。
僵硬的场面，被收功的左祥斌打破：“小辉哥，还是看着你的原貌顺眼。”
话才出口，左祥斌不禁一怔，眼前的势头好像不对味！
疑惑地看向肖辉，左祥斌的眼光中带着疑问。
苦笑一声，肖辉说道：“嘿嘿，安好无意中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信息。”
眼神一凝，左祥斌狠厉地瞪向安好。
小辉保安公司中，知道肖辉真实身份的人并不多，除了左祥斌，就只有李正亭。呃，林有柴虽在小辉保安公司露过面，但他是丛林保安公司的人，编制也在丛林战队。
安好也是满脸滞重，犹豫了一番，嘴皮子一动，就说了一串夹杂着些数字的字母。
眉头一皱，左祥斌侧眼看向肖辉。而肖辉则是惊诧地打量安好之后才转向左祥斌，微微点了点头。
三人犹如打哑谜，刀锋看得满头雾水，看这个，再看看那个，连大气也不敢喘。
摘下手表摆弄一番，左祥斌释然舒了口气，说道：“小辉哥，确认无误，安好确实是国安四局的侦查员。”
听了左祥斌的确认，肖辉也舒了口气，安好是国安四局的人，而肖辉又有权从国安部抽调人员。如此一来，只要再给安好一个身份，眼前的难题就不是问题。
肖辉对安好说道：“你的变动手续，左祥斌会帮你办好，呃，还有你的这三位堂弟，他们也得——”
“没问题，他们也和我一样，只是部门不同。”知道已经触及到密级极高的部门，安好毫不犹豫地主动配合。
化解了眼前的问题，左祥斌疑惑地看向肖辉，问道：“小辉哥，你出了什么状况？”
“唉，被打回原形了，我的功夫又散了。”叹了口气，肖辉说道。
“不是吧？小辉哥，如果是旧伤复发功夫散了，那你岂不是抵御不了这里的寒气了？可是，你却好好的站在这里啊。”大概是旁观者清，左祥斌点到了关键。
嗯，这话在理啊。肖辉暗暗思忖道。
试着运转内力真气，一股强烈的剧痛立即在丹田里窜动起来，肖辉不禁闷哼了一声。
“怎么了？”左祥斌跨上前一步搀扶住肖辉晃动的身形。
“经脉碎断，丹田里空荡荡地没有丝毫劲力。”毕竟是有过同样的经历，肖辉有些黯然，却也不至于愁眉苦脸。
左祥斌皱眉问道：“和上次受伤时一模一样？”
“差不多吧，我也说不大清楚。”再次感受穴道内的劲力存在，肖辉觉得有些不同，却又无法具体感知究竟是怎样的不同。
肖辉和左祥斌的对话，安好和刀锋全听在耳里，但他俩不知道之前的事，当然也就不敢随意多嘴。
看了雷山一眼，肖辉有些迷惑，这雷山的身上似乎也发生了变故。
“刚才，他忽然发了疯似的攻击我，后来就摔倒在地不省人事，再后来，地洞里传出六股非常怪异的强劲之力，他的呼吸才渐渐平稳下来。”安好简单地讲述了之前发生的变故。
惊奇地看看雷山，左祥斌说道：“小辉哥，我也是在关键时刻感受到六道怪异之力，爆发的心魔才被压制下来，而且形成助力，我才得以顺利突破。”
“咦，我也是这样。难道，这地方有什么奇特之处？”刀锋惊讶地说道。
他们所说的怪异之力，肖辉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他没有解释，而是沉思自身出现的问题。
与左祥斌的一番交流，肖辉感到似乎捕捉到一丝有用的信息，但这丝信息漂浮不定，根本抓不住。
静静沉思了片刻，肖辉决定返回地洞，将之前的举动再重复一遍。这样做虽然非常危险，但是，也极可能找到导致异变的原因。
再次回到地洞，肖辉细细感受体内变化，却仍然是没有丝毫新的发现。
经脉沉寂，穴道内却波澜起伏，有的劲力旋转形成漩涡，有的劲力上下起伏犹如海浪拍岸，有的劲力时涨时缩犹如肺部吐纳气息……
转向感知地洞中寒气，身体感受不到丝毫寒意，而身旁缭绕的寒雾似乎比之前更浓几分。
缓步走近玉棺，妖异之光似乎也有了些变化，似流动，又似漂浮，熟悉的气息中也似乎多了点陌生，此外，还多了点吸引之力。
心念一动，肖辉一挑眉稍，调动脏腑正气护住心神，肖辉缓缓抬手放到玉棺上，丝丝清凉渗入掌心，然后沿着肌肤蔓延并缓慢从毛孔渗入体内，再涌向五脏六腑融入浩然正气之中。
片刻之后，体内的浩然正气渐渐发生质变，这是奇异的质变，犹如往白开水中撒了一把茶叶，茶叶因白开水的湿润而舒展，白开水因茶叶渗出的物质而发生颜色变化。
唵！肖辉难以自禁地吐气发声——犹如深山中的古寺忽然响起一声钟响，浑厚，古朴，悠远，久久不散。
顿时，地洞内全是浑厚的正气，震得洞壁隐隐发颤。
玉棺竟然蕴含着有益于脏腑正气的神秘力量，肖辉也算是因祸得福，浩然正气居然突飞猛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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