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究其法者
班常半蹲着，左手贴在蒲团上，意念一动，渡了一道真气进去。
蒲团闪过微弱绿光，一道涟漪荡向地板下的架空层，呼啸风声骤起，架空层中凝成了一个倒扣的灵气漩涡，太极点对准蒲团鼓起大股灵气，转眼间在蒲团周围凝成了雾状灵气！
“还愣着干哈？”炎雷老祖毫不客气讽道。
班常依言盘膝坐在蒲团上，运转玄火雷决转化涌入体内的灵气，速度竟比舔舐丹丸还要快上几分。
“‘玄火雷体’炼到第三重之前，不许运转大周天！”炎雷老祖声音变得虚无缥缈。
不能运转大周天？那就运转小周天吧。
班常改变真气流动路线，变成“丹田——膻中——心脏——丹田”的运转轨迹，小周天只作转化真气用，这点班常还是知道的。
炎雷老祖指尖凝聚一点光豪，屈指一弹，落在了班常身上。
“呃嗯~哼”
苦吟声中，班常身上覆上了一层密布闪电的火焰，同时炎雷长老无情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火雷决讲究肉身纯粹，你修为猛进，‘玄火雷体’可不能落下。”
班常面容狰狞，刚开始还能忍一忍，到后来干脆就扯起嗓子嚎叫了，凄厉的嘶吼响彻竹林，炎雷老祖却无动于衷。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当东边的天空再次染上一抹鱼肚白时，生不如死的痛楚总算减弱了些，班常如溺水之人抓住绳索般艰难熬过了最后时刻，终究摆脱了梦魇。
“给！”
一杯茶水飘到面前，虚脱了的班常一口叼住茶杯，仰头干完。
“嗯？”
体内一股柔和的力量滋养着班常脱力的身子，让那饱受折磨的神经徐徐放松，但班常惊诧的是——他好像连“茶杯”都饮进了食道！
爽神望去，却见茶几上不知何时摆上了一套茶具，一套流水凝成的茶具！
“这，这难道也是？”班常声音沙哑着问。
炎雷老祖会心一笑，手指茶几，道：“正是‘碧水琉璃’，这可是真正的好宝贝！”
经过一番介绍，班常了解到茶几是件法宝，里面刻着聚水阵法，激活后自动凝聚灵气为饮具灵液。
班常又多嘴问了两句，这才了解到竹舍隐含的奢华：
首先，竹舍的建造用材都是炼化过的品级材料，能扛得住炎雷老祖小部分火雷之力；其次就是架空层中布置了个高纯聚灵阵，蒲团就是法阵的“开门”；再有就是那四个褐色布袋，竟是灵兽真皮制作的储物袋。
“老祖，您看您都有四个储物袋了，给一个弟子行么？”班常觊觎储物袋很久了，那可是个移动的宝库啊。
“想都别想！”炎雷老祖厉声喝道：“若你只想要储物袋就自个儿赚贡献点换，老夫这四个火犀皮袋得来不易，你敢偷拿，腿都给你打断！”
“弟子不敢！”
炎雷老祖倒出一颗“水凝丹”，悠哉送进琉璃茶壶内，晃了两下，倒了一小杯给班常。
“火雷决切忌贪功冒进，你应该是知道的了，而你本身也会遭受先天真气反噬，就更不能掉以轻心。”
炎雷老祖轻啜一口，缓道：“依老夫稳妥之见，大周天自是不能运转的，此外还得压制修为，只凝而不增。”
班常接过茶杯，一饮而尽，清凉甘爽的津液顺着食道流入腹中，肠胃吸收后化作营养液流遍全身，皮肤表面却慢慢渗出了些恶臭脓液。
炎雷老祖食指轻抬，一道旋风刮过班常消失在竹舍之外，再看班常时，已经变得干干净净，裸露在外的肌肤像是新生婴儿般白皙柔嫩。
“既已位阶炼气中期，岂可再茫茫如凡夫？”炎雷老祖唏嘘道：“也罢，老夫便领你踏入修仙正途。”
班常神色一喜，恭谨道：“请老祖赐教！”
“修真者，神也，形也，神形而合一者，仙也。”
“所谓‘神’，即是神识，一念所及意象万千……”
“有质之‘形’，是为道身；无质之‘形’，作真气邪。”
……
一番科普下，班常才勉强进入了修真世界。
在修真大环境下，耳目已经不太够用，必须依靠神识才能看清本质，如隐身术、储物袋等。而真气的存在，又为物理世界添加了鬼神之力，如御剑飞行、掌中火雷等。
“就先到这儿吧，十日后你再过来。”
炎雷老祖不等班常回应，一股柔和的真气已经托着班常退到了竹舍之外。
“十日吗？”
班常知道玄火雷体每晋一重境界，都要隔九天才能继续修炼提升，而自身已经是第一重境界了。
认准一个方位，班常拔腿开跑。
自己初来乍到，两个领路人没一个负责的，还是先找个人问问吧。
片刻后，班常在一位好心的师兄帮助下，先去“道清堂”领了本入门手册，之后又到“炼丹阁”领取了一瓶果腹用的“益元丹”，待问清楚了选洞府的具体事项后，那位炼气四层的师兄终于泪目送走了班常。
“要不是看在司马长老的份上，我会陪你浪费这么多时间？”那位师兄望着班常背影腹诽道。
缨锋峡两岸隔了条沂水河，河中没有桥和船，班常又没有飞剑，便只能从矮山那边绕过去了。
矮山不高，但占地极广，三百来亩的肥田上种满了各种植株，其中益元丹的主材料——“益禾”占据了三分之一的土壤。
没办法，筑基中期之前的修士还不能辟谷，想要养活那么多基层弟子，就得喂他们益元丹。
至于杂役弟子，就只能自己煮益禾吃了。
再次踏上矮山，班常自然想到了那位曾经的好哥们谢小赖，既然来都来了，那就顺便去看看他吧。
在外门执事林洗的指引下，班常在山腰处的一个木房子里找到了谢小赖。
谢小赖依然是能跟同伴打打闹闹的谢小赖，吃了几顿灵草饭还胖了些。
“不去打声招呼么？他现在管着十亩地，挺吃香的了。”林洗问道。
“不了，看到他还能笑得这么开心，就足够了。”班常收回神识，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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