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开始筑基
班常赶紧接住契约蛋，神识探进去却得到醉醺醺的反馈。
这是被抛晕了吗？不过其中夹杂的酥麻又是怎么回事？
班常捧着契约蛋，小心问道：“老祖，这是？”
炎雷老祖没好气道：“怎么，还怕我留阴招灭了你这小玩意儿？我是留了一道真元，等它吸收完就该破壳了。”
原来如此，有炎雷老祖出手，契约兽品级怕是都要提升了。
班常致礼道：“那弟子就谢过老祖了。”
“行了，”炎雷老祖催促道：“把蛋放进‘凝神炉’里，你也该开始炼体了。”
班常依言照办，随即端正坐姿，等待炎雷老祖降下火雷之力。
炎雷老祖迟疑了下，沉声道：“这次比较特殊，你可以运转真气大周天，只要不直接筑基就行。”
班常默默运起真气大周天，坚定的眸子里蕴含着无所畏惧的信念。
“挺过这九天，你也差不多够资格当老夫徒弟了。”
随着炎雷老祖话音落下，班常瞬间感到一股炽热狂暴的气息侵入体内，好在这股气息被逡巡全身的真气中和后，带来的痛楚已经勉强可以忍受。
丹田内的暖流亦有所感应，只是似乎对这股气息不太感冒，仅仅优哉游哉地沿经脉游荡了两圈，就又回到丹田吸水去了。
就这样吗？貌似不难吧。
不过班常也没有因此而轻视这次的磨炼，而是仍控制着真气小心规避脚踝处的修炼节点，毕竟现在才刚刚开始。
头两天，班常都是中规中矩地运转真气大周天，咬咬牙强忍了过去。
等到了第三天，班常开始感到来自骨头的酸痛，特别是膝盖以下的部位，那种蚁噬般的感觉不断挑战着神经的容忍极限，哪怕班常全力调动真气的循环，也被迫在第四天凌晨时分冲破了脚踝处的修炼节点屏障。
到了炼气九层，班常体内的真气循环才算是圆润无缺，丹田内的真气海亦再次扩张了两成范围，使得真气在小周天运转时，恢复的速度堪堪持平了暖流的消耗。
稍一突破，都不用怎么巩固，班常就到了炼气圆满境界。
此际班常身体内九个修炼节点的真气尽数化作真气源泉，为这副躯体提供了源源不断的活力，特别是丹田处的真气海，厚重至极的真气汪洋在神识扫视下，竟有了隐隐的深邃虚空感。
这是？
班常在身体骨架稍稍减轻的痛楚中，倏然感受到一股源自小腹处的若有若无的灼热气息。
神识内视中，毅然发现丹田处的肉腔在液态真气浸泡下，有了些微不自然的红肿，就像被滚水烫过一样。
原来火雷真气反噬的落笔处应在这里，怪不得暖流不窜出小腹，感情是丹田内的真气已经含有了火雷气息，暖流以逸待劳就能有不菲的收获。
等到了第五天，班常只觉万蚁蚀骨，又似是被针刺进了骨髓深处，无法忍受的酸楚袭遍全身，就连咬牙这么个简单的动作都被激得痛不欲生，若不是凭着强大的意志力维续着真气的大周天运转，班常可能要直接晕死过去。
炎雷老祖适时的声音响起，直搅脑海的隆隆道音分散了些班常坦受痛苦的注意力。
“玄火雷体第三重淬炼，目的就是初步强化全身的骨骼，这个过程无异于裂骨重生，虽然艰苦万分，但熬过去了就是另一片天地。”
望着班常虽然面目狰狞的表情，但眼神中的倔犟却毫无动摇，炎雷老祖含笑点头，续道：
“你小子入道就修习玄火雷决，再加上老夫亲自把关，只要道途不退却，将来必定有一番成就。”
班常没有留意到这是炎雷老祖第一次把火雷决说成玄火雷决，因为一波波难以忍受的痛楚正绵绵冲刷着他残存的理智。
班常现在能做的，惟有坚守内心最深处的一丝清明，全力维持运转真气大周天。
他已经清晰察觉到，深入骨髓之痛正是体内真气主动牵头，带领外来气息一同钻进骨骼所致。若自己停止了真气运转，受损的骨骼没有真气修复，也许这次锻体就会失败！
坚持！
惟有继续坚持下去，我才能踏入筑基境界，才有实力改变外门格局，才有资格代表宗门在饕餮盛宴上攫取荣耀！
啊！！！
似是听到了班常无声的呐喊，暖流终于离开了丹田，转而循及胸腔，流往四肢，再次开始了它那一套恒定的轨迹循环。
时间仿佛又回到了遇见紫发身影当天的绷起训练时刻，班常重新感受到暖流带给自己的丝丝凉意，只不多这次被修复的，是脑袋以下的身躯。
还算你有点良心，没有眼睁睁看着我受罪。
班常心底嘀咕道，身体在暖流流窜过程中渐渐舒适不少，纵然头骨脖颈处依旧是被摧残得死去活来，但班常也不愿意暖流窜到自己脑袋里面。
毕竟现在还没确定暖流到底是不是活物，被它伤害倒是小事，万一意识遭到吞噬甚至被完全取代，那自己岂不是枉死了？
神识一动，班常观察到暖流的头依然是把沿途的气息吸入到中心那个小小的孔洞里去，而细长的尾部尖端则是持续散发着淡薄的蓝色雾缕，就是这些蓝色雾缕奇迹般修复了骨骼微不可察的裂隙，这才让班常少受许多折磨。
蓝色？
班常拉近神识视觉，果然，在暖流不深不浅的紫色水晶壁下，内部的浓稠青浆的确带上了些许蓝色，只是这点蓝色经过紫色水晶壁遮掩后很难看得出来。
蓝色之后该不会就是紫色吧？
班常有点忐忑，也在偷偷喜悦。
暖流除了“吃喝”不听自己的，其它勉强还算配合，往往在关键时刻带来的作用也是决定性的。
经过铁翼鸟王一役，班常隐隐把暖流当成了翻盘的杀手锏，再加上暖流也有磨炼神识的作用，在不考虑暖流违逆自己意志的情况下，班常还是希望暖流快快成长的。
“嗯哼。”
脑袋瓜子陡然传来一股剧痛，班常知道现在还不能太过分心，还有个头骨等着自己消磨呢。
好在神识也相当于意志的一部分，班常先是提前利用紫色水晶壁几番打磨，之后又有晋升炼气九层带来的增长，神识满状态下已经可以笼罩百来丈了。
是以往后的几天虽然难熬，但班常还是成功坚持下去了。
“哦唷”
第十天天明，暖流粗略扫荡几圈逐渐减弱的火雷气息后游回了丹田，班常也在越来越轻松的舒适感中松了口气。
炎雷老祖有点惊讶班常的表现，疑道：“感觉怎么样？”
班常自顾拿起一杯留有少量茶叶渣的茶盏服下，畅言道：“死里逃生，就一个爽字。”
见惯了锻体后的死鱼模样的炎雷老祖满腹狐疑，又担心火候不够引起半生不熟的状况，便操起班常一只手测试了下，结果也确实是第三重境界的玄火雷体。
“你还好吧？”
刚问出这句话，炎雷老祖就知道自己糊涂了，都检查过了没问题还问，真是一句废话。
班常一边快速扫荡着几上的茶盏，一边应道：“头还挺疼，不过喝了几杯茶水也好多了。”
炎雷老祖袍袖轻拂，让茶具全部浮在半空，真元灌入茶几，再洒下几片茶叶，顿时又沏好了一壶茶。
班常却被这番举动惊了一下，炎雷老祖再怎么客气都是炎雷老祖，自己可不能太不尊礼数，于是忙奉上一杯清茶，道：“弟子鲁莽了，望老祖责罚。”
“不必多礼，你先把这些清了再说。”
看到炎雷老祖手指茶几，班常也不忸怩，一手接一手统统送进了嘴里。
两套茶具份量的琼浆入肚，班常又有了点饱胀感觉，不过这倒不是什么不适感，清凉微涩的茶叶灵水疏通着微堵的血液管道，蕴含了灵茶成份的血流脉动到脑袋时，也是快速修复着头部的损伤。
“多谢老祖，弟子现在好多了。”
炎雷老祖“嗯”了一声，玩味笑道：“玄火雷体小成之后，已不适合再依赖人力淬体了，下次你要面对的，将是天雷之力。”
班常虔诚道：“弟子即已走上这条火雷道路，就不会再畏缩不前，下次不管要面对的是何等天地伟力，弟子亦当奋勇迎战，绝不会露出丝毫胆怯。”
炎雷老祖满意地点了点头，道：“不过在此之前，你还得先晋入筑基，如果没有什么急事要办的话，你就在这晋级了吧。”
班常看了看凝神炉中没什么反应的契约蛋，不由担心道：“老祖，我这鸟蛋会不会出问题了？我怎么一点都感应不到它的生机了？”
炎雷老祖抚了抚无须的下巴，淡道：“吸收了老夫一道火雷之力，应是在涅槃觉醒，若无意外，等它苏醒过来就是二阶幼崽，只需成年就会成为铁翼鸟王。”
班常心想如果醒不过来呢？那不就是哏屁了？
不过这话也就只能在心里啰嗦一下，炎雷老祖这算是给了未出生的小铁翼鸟一个机缘，若接受不过来，那就是它没有这个命了。
班常神识内视，感受到丹田内浓稠得都快成糊糊的真气，心里安定不少，不过仍是问道：“老祖，我这刚晋升两个小境界，直接筑基会不会根基不稳？”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玄火雷决霸道无比，在炼气期对真气也是凝练到了极致，你这都炼气九层好几天了，该积累的都积累了，剩下的只是玄火雷体的适应期。”
炎雷老祖似乎心情不错，嘴角挂笑道：
“今天可是腊月初二了，腊八就是饕餮盛宴，咱们缨水宗按照惯例都是初六启程，最迟初五确定出战名单。
你真想参战的话可得抓紧时间了，即便有玄火雷决，但筑基一层跟筑基大圆满境界可也是差了个天地的，何况，参战饕餮盛宴的修士都是有越级挑战能力的。”
班常胸中如塞块垒，不过仍是听出了炎雷老祖喊的不是以往的“火雷决”，而是玄火雷决。
班常脑海里闪过一个荒谬的念头，大着胆子问：“老祖，敢问您修的是玄火雷决吗？”
炎雷老祖竖发一颤，佛然不悦道：“问这个干嘛？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班常心想果然，也不说破，恭谨道：“那弟子就先晋升筑基了。”
看到炎雷老祖点头，班常收了杂念，盘膝端正坐在蒲团上，开始全力运转起真气大周天。
架空层中的高纯聚灵阵孜孜不倦地往蒲团供应雾态灵气，班常全速运转真气大周天下很快就把身下溢出的雾态灵气掠夺一空，随即抽风般把更多的灵气主动抽取过来。
体内真气几乎是瞬间满溢，班常便引导包括八个修炼节点在内的全身真气，汹涌着聚向丹田处，丹田内的胶状真气在此合力挤压下缓缓搅动起来，旋即搅动变为转动，最后在丹田内形成了一个漩涡。
“噗！”
只听得体内一声轻响，班常就已逾过了炼气期这层壁垒，成功晋入了筑基期。
神识扫视丹田，班常在茫茫真气海底下找到了一缕白浊的真元。
意念一动，真元把挨得近的真气融进内部快速转化为真元，壮大了的真元又开始吞噬更多的真气，滚雪球般迅速改变着真元与真气的比例。
如是过了约莫半个时辰，班常体内的真气终于悉数转化为了真元，只是之前满满的一身真气转化为真元后，竟只装填了丹田的十分之一！
在神识观察下，真元显得乳白乳白的，形同软胶，不过班常知道那是假象，真元也跟真气一样，都是专属于人体的“正气”，只存其虚，不存实形。
班常引导着丹田内的真元进行大周天运转，翻了十倍的吸引力疯狂掠夺着周围的灵气，速度竟比架空层的聚灵阵还要快上几分。
说来也怪，之前转化真气为真元的时候，暖流静静蛰伏在丹田边缘，现在感受到徐徐增多的真元，暖流再也按耐不住，居然是以吸收真气的速度吞噬着真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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