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看扁
事不过三,柴立也知道这个道理。
所以,钱关“三顾茅庐”之后,柴立就答应了见他一面。就在客栈提供的一个小小的会客室里,也是贵宾会客室,大约有二十平米的样子。小是小了一点,不过却布置得很精致典雅,符合贵客的身份。
钱关一进去,就对着主位上那个看上去很高贵的年轻男子行了个大礼:“草民钱关,见过王爷,王爷万福金安!”
这大礼,自然就是跪礼了。
他也不想下跪,想他堂堂的钱家大爷,何时给外人下过跪了?只是,形势比人强,对方可是皇上的儿子,是堂堂的王爷,不下跪还能咋样?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请罪,自然也要有请罪的态度。
柴立故作大度的一挥手:“钱大爷,快快请起!”
钱关恭敬的谢过,自己爬了起来。
带的随从侍卫,自然是留在了一楼的大堂里。
柴立淡淡一笑,漫不经心的问道:“敢问钱大爷,找本王何事?”
钱关又连忙弯腰行礼:“今天,草民是来请罪的,之前王爷去钱府拜访,草民不在家,实在是太失礼了!”
说完,就从怀里拿出一叠银票:“这是三十万两的银票,就当是草民给王爷赔罪的礼物,还请王爷不要跟草民一般见识,就原谅草民一次吧!”
三十,三十万两的银票?!
柴立一听,眼睛都直了。
连忙把目光移向窗外,免得被对方看到。
沉默了许久,就在钱关以为他嫌少,犹豫着要不要加多一点的时候,柴立忽然就松口了:“也好,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本王就不跟你父亲计较了!否则的话,把堂堂的皇子拒之门外,这是什么行径?”
说到这里,声音陡然拔高:“这是对皇室的大不敬,如果本王一定要计较的话,少不得要被抓进牢里,去吃几年的牢饭!”
钱关闻言,心里猛然咯噔一下:是的啊,确实如此,这种事情,又不是没有发生过。早在前朝的时候,就有某个人对皇子不敬,就被关进了大牢,判了五年徒刑。后来,这人的父母托了许多人情,花大价钱上下打点了一番,又付了五十万两银子赎罪银子,这才好不容易把这人从牢里救出来。
钱关不禁心有余悸。
也是的啊,如果眼前这个瑞郡王,还是瑞王的话,父亲如何敢那样怠慢他?恐怕,会亲自迎出府门外,甚至下跪磕头吧?
父亲啊,父亲,其实你错了,不管如何,他也是个皇子。若是皇上知道了,你如此羞辱他的儿子,估计钱家就要倒大霉了!
一念及此,钱关就不禁吓得冷汗淋漓,又急忙道:“草民回去之后,会劝说草民的父亲,让父亲来给王爷赔罪。”
柴立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钱关只觉得那笑容很是可怕,又连忙讨好的道:“草民有一个女儿,是江南第二美女,还请王爷笑纳。”
说着,就将钱梅梅的画像展开,放在了柴立跟前的桌上:“这就是草民家的五姑娘,虽然是个庶女,但是打小可以按照嫡女教养的,吃的用的喝的,都是按照嫡女的标准。而且,才貌性情,都无可挑剔!”
钱关很是有那么一点骄傲的解说着,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听得出来,他那女儿估计确实很不错。不然的话,不可能会有这么样的神情语气。
柴立看完画像,就点点头:“嗯,看上去,跟传闻之中倒是相符。”
关于钱家的祖宗十八代,他都派人细致的查探过;关于钱家的几个适龄的姑娘,他自然也让人细细的了解过。不但如此,就连江南的其他几个世家豪门,他也派人细细调查过。
相比较之下,还是钱家比较合适。
钱家最有钱,钱家的姑娘长得都很美丽,其中以五姑娘钱梅梅最为美丽。这个钱梅梅,当真是才貌双全,性情也很不错。而且,她虽然是庶女,不过她的母亲是贵妾,而且也是官家女儿。她的外祖父,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不过却也是书香之家。
钱关就试探的道:“王爷,草民的这个女儿叫梅梅,她对王爷倾慕很多年了。她说几年之前,王爷来江南的时候,她无意中偶遇过王爷一次,就一直对王爷念念难忘。不知道小女有没有这个福分,跟随在王爷的身边?”
柴立的心里狂喜,面上却没有什么表情:“可是,你的父亲不是很不待见本王么?你以为,他会同意么?”
钱关听了这话,心里顿时有一股喜悦的激流在涤荡,连忙举手保证:“回王爷的话,草民自己的女儿,草民可以做主。只要愿意给草民的女儿一个名分,那么草民日后每年,都可以给王爷三十万两银子作为礼物。有朝一日,草民继任家主之位了,可以提高到一百万两银子,或者更多。反正,只要在草民的能力范围之内,都可以考虑,可以商量!”
二人各怀心事,心里都是狂喜的。
柴立激动得都几乎要大喊起来,好不容易这才抑制住了自己内心的冲动,尽量不动声色的道:“可以给名分,这么美好的姑娘,怎么能连个名分都没有呢?不过,正妃和侧妃的身份,本王没有资格做主,那必须是由皇上册封的。而且,梅梅是庶女的身份,是没有这个资格的。暂时,本王只能答应,给她一个庶妃的名分。不过,若是日后她生下了小王子,倒是可以给她争取到侧妃的名分。有朝一日,若是本王前途无限,可以自己完全做主的话,她想要什么名分,本王都可以给她!”
钱关闻言,激动的都快要哭了。
柴立的暗示,他听明白了。
所谓的“前途无量”,其实就是指“登基为帝”,换言之,就是他的女儿有朝一日,有机会成为皇后,成为一国之母!
钱关满脸喜悦的点头:“好,很好,就听王爷的。王爷放心好了,梅梅的生母就生了三个儿子,梅梅一定也是个能生的!”
柴立:“嗯,那就这样吧,本王要在江南呆上十天。本王走之前,你把梅梅送来这里吧!在此之前,还是保密吧,本王担心你父亲会裹乱!”
“好的,就听王爷的。草民的父亲,确实好像糊涂了。”钱关点点头,又不放心的道:“王爷,您要不要亲自见一下梅梅?若是你不满意梅梅,草民还有好几个女儿呢!”
柴立:“不用见了,本王相信你,你说梅梅是江南第二美女,本王不会怀疑!你的为人,本王还是信得过的。”
管她是不是真的第二美女,有那三十万两银子,只要不是丑八怪,这个庶妃,他就纳定了。再说了,不是都看了画像么?谅钱关也不敢在这种事情上欺瞒他。而且,他手下的人都调查过了,这个钱梅梅,确实才貌双全。
罢了,又不是迎娶正妃,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庶妃而已。用不着太过紧张,差不多就得了。
钱关回到家里,把妻子叫进了书房,嘀嘀咕咕了许久。夫妻俩达成共识,钱大夫人满脸笑容的走了出来。
很好,钱梅梅一旦成了王妃,日后看那老贼婆还有什么贼胆欺压大房的人!虽然钱梅梅不是她生的,不过钱梅梅的生母早就难产死了,钱梅梅打小就是在她身边长大的,跟她的感情还算可以。
唉,要不是她只生了一个女儿,而且女儿已经出嫁了,这个人选她肯定是要改为自己的亲生女儿的。
钱关和妻子一起去了女儿住的院落,跟女儿关在书房,密谈了半个时辰。三人出来后,一个个的,也都笑容满脸。
钱梅梅十分的开心。
之前,她还以为,这辈子爷爷和父亲得罪了柴立,估计柴立不会答应让她做他的女人呢。说实话,她鼓动父亲去找柴立,也是抱着搏一把的心理,根本就没有想过会有多大的胜算。
没有想到的是,柴立居然答应了,而且还主动给她庶妃的名分。很好,她原本以为,即便答应了,也不过是给她一个侍妾的名分。要知道,庶妃比侍妾,可是好太多了。
是庶妃的话,只要生下皇子,就有希望提拔为侧妃。而侍妾的话,想要成为侧妃,没有个五六年,没有生下两个以上的儿子,那是想都不要想的。
这样的结果,钱梅梅表示,相当的满意。
她有信心,可以为柴立生下儿子。
上一世的时候,她嫁给柴立不过一年,就生下了儿子。五年,给他生了两儿一女。不过,她如今还小,还只有十三岁。要跟柴立圆房,起码也得满了十六岁再说。其实,最好是满了十八岁。
上一世,她听余安之说过,年纪太小生孩子,容易难产。那样的话,无论是孩子,还是母亲,都十分的危险。余安之说,满了十八岁,再生孩子才会安全一点。
这话,她听进去了,后来也让自己的女儿,满了十八岁再出嫁。不过,这辈子她等不及了,满了十五岁就圆房。可以先圆房,满了十八岁再要孩子。
到了第十天,钱关和妻子用一顶大红花轿,亲自把钱梅梅送到了九里香客栈。随行的,还有三十六抬的嫁妆,以及三十万两的压箱银子。
其中,那三十六抬的嫁妆,还包括京城南郊的三百亩良田,以及京城繁华大街的两个旺铺。一个珠宝首饰铺,一个绸缎铺,都是生意很红火的铺子。
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在隐瞒着家主、没有家族支持的情况下,能准备好这些嫁妆,也真是难为了钱关。
柴立的目光在那些价值不菲的嫁妆上,一一扫过,心里很是满意。虽然只有三十六抬,但是每一抬都是实打实的好,没有一样是充数的。
他之所以,要在江南停留十天,其实也是给时间钱关置办嫁妆。而且,在这十天的时间里,他亲**了一下江南各大世家的底细。准备好了,在将来的日子里,再来江南纳几个侍妾或者庶妃。将来,若是想要上位,登基为帝,就必须多纳几房小妾,多几个钱袋子才行。
光是一个钱家,一个当家人不支持的钱梅梅,远远不够。一个钱梅梅,只不过是暂时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罢了。
在这十天里,他还挑选了其余的两个比较弱一点的世家,接洽了一下。双方达成了共识,再过两年,两家都会各自送一个女儿进瑞郡王府。投名状,就是每家人,现在就给他五万两银子。日后,每一年里,也会至少给这个数目。
而他的承诺,就是给这两家人的女儿,一个侍妾的身份。若是生了孩子,就抬为庶妃。将来,看她们的造化,若是生下两个以上的、健康的儿子,会为她们争取更高的身份地位。
总而言之,这一趟江南之行,柴立是志得意满。
不过,他很显然,是得意忘形了,是高兴的太早了。
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的江南之行,一举一动,都被皇上的暗探火速传递给了皇上。他的所作所为,让皇上不禁产生了怀疑。
疑心生暗鬼,皇上自从怀疑柴立之后,越看柴立的表现,就越觉得,这个儿子在觊觎他的皇位,或许会在某一天想要逼宫。
不过,这一切,柴立都毫无察觉。
回到京城的第二天,他就耀武扬威的,带着钱梅梅出去应酬。并且,故意在余安之的眼前晃悠,好像示威一般。
余安之目瞪口呆之后,一笑置之。
柴立啊柴立,你还能再幼稚一点么?你还能再无耻一点么?这种招数,竟然也好意思使出来?
余安之彻底的在心里,把柴立给看扁了。(8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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