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聊斋与复仇
罗林在一边,看出大绳二绳的眼神,有些不对头。而一向威风八面的金旺,在兄弟俩面前也似乎矮了一截,点头哈腰的。罗林只好转换气氛,发表一通热情洋溢的讲话。当天就进行第一场试戏。金旺被化妆好了,在他站到镜头前的那一刻,罗林蓦然发现,从大绳二绳的眼睛里,露出来一丝凶光。他不由打了个冷颤,更明显地感到,在大绳二绳和金旺之间,肯定会发生某些不的事。
可是,罗林根本没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不仅令人疑惑,更令人恐怖。
无论是金旺还是兄弟俩,入戏很快。原来计划要一个月拍完的戏,短短几天就拿下来了。罗林拿到的本子全拍完了,大绳拿出了后续的剧本,剧情就是大绳二绳大战金李平。
那天要拍武戏了。没有武功的金旺不知怎么的身手不凡,竟真的和大绳二绳打斗起来。周围的人,看得目瞪口呆。突然间,大绳二绳往地上一躺,一下子竟不见了,地上只剩下两条黄色的绳子。金旺一见,惊叫一声,赶紧就想逃,但两条绳子呼地飞起来,一条缠住了他的上半身,一条绕住了他两条腿。金旺惨叫一声,像被捆结实的粽子,倒在地上。
周围的人吓得四散奔逃。罗林却惊得跑不动,只呆呆地盯着地上的金旺。只听金旺在哀求:“饶了我吧,饶了我吧……”忽然一阵烟尘起,大绳和二绳又出现了。他们指着金旺吼道:“你看看,这是谁?”只见在他们身后,站着一个黑影。金旺一看,更恐惧地叫道:“阿田,真的是你,请饶了我,饶了我……”罗林并没有看清黑影是谁,黑影很快就消失了。只听大绳严厉地说:“冤有头债有主,明天到西山挖出阿田,自首去吧。”
说着,大绳和二绳向罗林抱了抱拳:“罗导演,请原谅我们借用你这个戏,替冤魂打抱不平。这个戏你还可以拍下去,只是要另用别人。我们兄弟打扰了。”说完话,他们就不见了。
罗林已经悟到,所谓大绳二绳,是两个异人。而金旺也向他说了实话。原来阿田是一名女大学生,一个偶然的机会跟金旺认识,两个人暗中来往。但阿田不满足只做地下**,要求金旺离婚娶她,如果不从,她要公开他们的关系。争吵中,金旺失手将阿田掐死了。为了掩盖真相,他在深夜将阿田的尸体带往西山,埋到了一个荒坡上。
本来是无人知晓的。可没想到他接连几夜梦见,有一对兄弟来找他,要他挖出阿田的尸体去自首。他认为只是梦,没当回事。可没想到,这对兄弟竟然真的出现了。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罗林陪着金旺进了山,前去挖掘阿田的尸体。到了坟前,罗林才发现,那座破寺庙原来就在不远处。他先到了庙里,果然看见两座破烂的神像,正是他第一次见到兄弟俩时的样子,宽袖袍,布腰带,头发束成一圈,插着一根簪。他连忙朝神像拱拱手,嘴里说:“两位仙神辛苦了,你们见义勇为,替阿田伸了冤。”然后罗林去帮金旺挖坟,当阿田的尸体露出来时,罗林看到,阿田的上身捆着一根绳子,下身也捆着一根。
“大绳二绳,原来是你自己的绳子呀。”罗林说完,金旺朝着阿田的尸体跪下来。
几天后,大绳给罗林打来电话,说他们兄弟正是遇上了阿田冤魂的诉说,才出手相助的。大绳还说,他会把西山神话的全部剧本寄给罗林,只要拍出来,一定会很成功……罗林感到十分高兴。
“聊斋播送完了。”我宣布道。
榕榕伸手捅了捅我,哀怨地说:“邢副总,你就讲个长一点吧,这么短的故事,我听着真的不过瘾。”
“你要听长故事,究竟需要多少长的?”
“至少要长个五六倍吧。”
我咬了咬牙说道:“要这么长的,我需要好好构思一下。现在再说一个短的,说完了,我想先休息一下。”
“好。”
其实我说想休息一下,是我有一个自己的计划。
在这之前先要把榕榕哄好了。
榕榕当然看不出我心里的暗转,她只一个劲地催我讲下去。“那就先来一个短点的吧,但讲了这个短的一定要来个长一点。”
我答应了,然后先讲这个短的。
“复仇之夜。”我说道。
榕榕惊讶,“怎么又是复仇的?”
“对,因为讲这类故事容易产生悬念嘛,如果是白开水式的,你未必爱听吧。”我辩解道。
她摆了摆白嫩的手:“好吧好吧,你说下去,只要有悬念就行。”
我讲道——
月光惨淡。
正是复仇之夜。
杨彪靠在化工厂围墙的转角处,伸头向左侧望去,大概两百米远处,有一个黑乎乎的建筑。
那是熊贵的家,一座三开间的独家小院。
两年前,这个处于城市边缘的小村被邻近的机械厂看中,机械厂要扩张,收购整个村的地皮,吵吵嚷嚷的谈判持续一年,其他人家接受搬迁费先后迁走,唯有熊贵嫌拆迁费不够,至今没有搬迁,顽固地当了钉子户。
这本来跟杨彪无关,但他庆幸的是,熊贵家这个独门小院留了下来,如果搬到热闹之处去了,那他复仇的难度会增加几倍,而现在,月色下这个独户中的人,几乎成为他的囊中之物,要杀要剐,任凭他处置了。
可以预料,熊贵见他冲进去一定会反击,但他不会给手无寸铁的对方机会的;熊贵也可能大声叫喊向外求援,那又有什么用,周围只有庞大的机械厂,而机械厂隔着高高的围墙,里面机器的轰鸣足以抵消外界传进的风吹草动,即使厂里的人听到了跑出来,他早将熊贵一家收拾了,因为熊家只有两口人——熊贵和他妈妈。
一想到熊贵的妈妈,杨彪的手还是抖了抖,这是个脑袋不灵的老女人,过早地出现老年痴呆症状,剥夺她的命,罪过吧?
不,熊贵害死我老婆,我来就是跟他们同归于尽,要把他家一锅端。
杨彪点起一支烟,这肯定是此生最后一根烟了。他现在不能不想到一个人,他的父亲。父亲一定在家坐卧不安,时不时从窗里往月光下眺望,担忧儿子为何还夜不归宿。可是杨彪现在不能想得过多,不然心有拖累就下不去手了,他只能在心里对父亲说,我要报仇,爸您就当没生过我这个儿子。
一支烟三两口抽完,杨彪扔下烟头,闭眼喘了几口气,然后缓缓从后背抽出那把西瓜刀。
月光下,西瓜刀翻出一道道寒光,明天,它一定会作为这桩大案的凶器,陪他上头条新闻。
准备行动。
杨彪正要像兔子一样奔向小屋,突然响起一阵手机铃声,把他吓得全身一麻。
糟糕,是揣在兜中的手机没有关掉,不知是谁打来了电话。
很明显,自己不是有经验的杀手,紧要时刻还是出了纰漏,幸亏周围没有人,不然铃声一响岂不是让自己暴露?
杨彪很是懊恼,从兜里掏出吱吱欢叫的手机,准备扔进旁边的水沟里,而在扔掉之前先得瞄一眼是谁打来的,三更半夜,除了父亲还有谁?
然而屏幕上的那串数字,让他眼皮一跳。
那不是,熊贵的手机号吗?
熊贵居然在此时打他手机,什么意思?
接,还是不接……
手机还在吱吱叫唤,杨彪极力揣测着手机那头的熊贵,是什么目的,不会在这时刻主动说好话求和吧?
不可能,如果求和就不是熊贵,熊贵一定是挑衅来的。
好,先接了,就让熊贵的挑衅添加我的怒火,增强我下手的意志吧。
电话接通,杨彪装得漫不经心地问:“什么事?你不会是打错了吧?”
“没有打错,”手机里传出熊贵的声音,虽然尽量装得平静,但那有点急迫的喘息声还是格外清晰,“我就是打给你的。”
“你想说什么?”
杨彪发现自己分外冷酷,没有那么躁动,反正熊贵是要死的人了,自己就跟他先周旋周旋,就像猫戏老鼠一样。
“你真的要这样做?”熊贵在问着。
杨彪没反应过来,“什么这样做?”
“就是,报仇。”
看来熊贵对于杨彪心中的愤恨是有评估的,知道杨彪会有行动的,而且是复仇行动。
怎么回答?如果说不,那就是言不由衷,假惺惺了;如果说是,那不等于告诉熊贵我要行动了?
杨彪还在揣摩时,电话里传出熊贵斩钉截铁的声音:“你来了,对吗?”
“我来了?”
“对,我看见你了。”
“看……看见我了?那你说,我在哪里?”
“就在我家前面。”
杨彪一惊。
他看见我了?难道,这是真的吗?
“你是说,你看见了一个人?”
“是。”
“你肯定那个人就是我?”
“当然是你。”
“你是怎么看到的?”
熊贵的回答仍那么干脆利落:“你就在我们家前面,躲在南边化工厂围墙的转角处,是不是?”
杨彪这下的吃惊不亚于十米处打下一道霹雳,让他眼前火花四溅。如果熊贵是信口开河,怎么会说得那么准确无误?
难道自己躲在此处,真被熊贵看见了?
如果熊贵真发现自己的行踪,自己今天的行动岂不功亏一篑了?如果熊贵只是摆噱头,怎么又一言中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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