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遭杜大保打
我这几句话不亚于火上浇油,彻底激起了杜大保心头的怒火,他大声吼道:“邢小蒙,不许你再放屁了,再不住嘴,老子要对你不客气了!”
“你想怎样?”
“我要撕烂你的嘴!”
“那就来呀!”我向前跨了一步。
他忽地扬起巴掌,我以为他一掌拍过来了,但只是扬起来却不肯落下。
为了让他的巴掌敲上来,我决定再给他加点温,就继续笑着讥讽:“我师父张忌阳敢作敢当,而你的师父济天长老只会当缩头乌龟,他自己干不过张忌阳,就拿我来开刀,而他又不自己出手,收你作为他的徒弟,其实是让你这个猪头充当杀手,如果济天长老知道他收的是一个窝囊废,只会在我面前吼叫却不敢真动手,他说不定气得吐血吧……”
我有意在杜大保心坎上再添一把火,把他烧得哇哇乱叫,火焰冲天。他再有控制力也破了,难以忍受我的得寸进尺,只听他一声吼叫:“老子揍死你!”
借着明亮的月光,我看到一拳朝我的胸口冲来。
黑心掏心?
我没有后退,也没有侧身让过,更没有起手抵挡,就那么一动不动迎着他的拳头。
砰地一声,杜大保的拳头击在我胸口。
我感觉一股大力冲来,蹬蹬蹬直往后退,一直退了好几步才撑住。
然后我喊道:“杜大保,你真敢打我?”
“你嘴贱,我不打你打谁?”他又向我逼近两步。
“君子只动口,而小人才动手,我跟你动口,你却动手,你是不是小人?”我质问他。
他似乎愣了愣,骂道:“我也不想动手,可你太坏了,连我师父都敢骂,我怎么能容忍。”
“我被你打伤了,你说怎么办?”
“什么,打伤了?你邢小蒙是豆腐渣吗,吃我一拳就受伤了。”
我嗷嗷地干呕几声,说道:“我受内伤了,肯定受内伤了,现在可能看不出来,但我知道是内伤,明天如果我动不了,你要负责任的。”
杜大保也有些吃不准了,没头没脑地问:“你不要讹我,你怎么会受内伤呢,无稽之谈吧。”
我问道:“难道你感觉不出你那一拳有多大的力吗?”
他迟疑了一下说:“我这一拳确实有点手重,但你不是练了很强的武功吗?怎么连一拳都经受不住。你肯定是在说谎,想讹我,我不上你的当。”
“你说我嘴贱,那是因为你耍无赖,出题目不行,就只能动粗,你的智商有问题,只能凭拳头,而拳头也不是凭真本事,只凭偷袭!”
“什么,我偷袭?我在你面前朝你打,怎么算偷袭?”
“偷袭并不一定是指在背后悄悄打,还包括对方并不打算武斗的情况下,你却不宣而战。我跟你明明在斗题阶段,你却出手打我,不是违反契约精神吗?你玩不了题目就动手,是不是不要脸?”
我的指责让他一时哑口无言了。然后他喝道:“你怎么说我智商有问题?怎么就玩不了题目?”
“事实已经证明你不行,你输了,输得一塌糊涂。”
“我没输,一局都没输。如果不信,你可以再出题目,我可以当场证明给你看。”
“你算了吧,我要是说一个题目,你答不上来,又会耍赖,然后再动手打人,你这个人的伎俩就这么点,我都替你害羞死了,如果你是一个优秀的对手,我赢了你也感到光荣,可现在你是一个人渣,我赢你也没有意思。我还是走了,不想跟你再较高下,反正你也不要面子,只想瞎胡闹。”说着我就要走。
他连忙拦在我前面,大声说道:“不要走,我今夜一天要跟你较量个清楚,你现在再出题吧,我来回答。”
“那你答不上来呢?”
“答不上来,随你怎么骂我都行。”
“我要骂你,你又要打我,我不是亏死了?”
“如果我再打你,那我就是王八蛋,这样行了吧?”
看来他对于在题目上的输局还是挺在意的,心里觉得不安心,还是想挽回他的面子。
我问道:“这样吧,现在我再出一道题,如果你答不上来,那么明天如果我有问题了,你要帮我开脱。”
“什么问题?开脱什么?”
“你那一拳肯定把我打成内伤了,我天亮后会去医院检查的,如果真的受伤严重,老师问起我是怎么受的伤,我说是你打的,到时你要承认,不可否定。”
他一口答应了:“好吧,反正这一拳确实是我打的,一人做事一人当,如果你在医院查出来真受了内伤,我一定承认。但你别想让我付医药费。”
“我不会向你要医疗费,只要你承认是你打的就行了。”
“好吧,你现在出题吧,把我问住了,就什么都好说。”他又变得很爽气的样子。
我就讲述起来——
这个故事发生在清朝咸丰年间。
一天上午,浙江嘉善县令杜翊的宅子前宾客盈门。这天是杜翊五十岁寿诞,本县的豪绅巨贾,隐仕耆宿,还有邻近的平湖与嘉兴两县的县令前来祝贺,甚至连知府廖先也亲自来了。杜翊打算,要欢度三天。
第一天先是迎接宾客,并给需要住下的客人安排好房间。
黄昏时分举行晚宴。宴厅内菜热酒香,气氛热烈。
半个时辰后,众人已是饮至半酣,却突然听到后院有人在喊:“有刺客,抓刺客呀……”
杜翊一惊,朝窗外问道:“谁在喊呀?”
外面有个下人回答:“报告老爷,好像是裘知县。”
裘知县是平湖县令裘宽,他刚才说要去茅房方便一下,杜翊还派了家仆阿三陪他去,怎么在喊抓刺客?杜翊急忙出了宴厅,叫上两个衙役向后院跑去。
杜宅的茅房,设在后院西北角。杜翊跑到空地中央时,碰上了裘宽,他正被阿三搀着,跌跌撞撞地往这边跑。杜翊忙问道:“裘兄弟怎么啦?哪儿有刺客?”
裘宽气喘吁吁说:“就在茅房里呀……”
杜翊手一挥,两个衙役提着刀冲向茅房,但发现里面并没有人。
杜翊问裘宽是不是看错了?裘宽说,他在阿三陪伴下到了那边,在离茅房还有十几丈远时,他叫阿三在外边等着,自己进去了,迎面发现里面有一个黑影,举刀向他砍来,他吓得从里面退了出来,连忙逃跑,阿三就搀着他急急离开。
此时知府廖先与一群客人过来了。当廖知府听说裘宽遇上刺客,哈哈大笑:“这里是杜县令宅子,刺客从哪里进来,又从哪里出去?”
说来也是,杜宅是县官住所,今天宴请贵宾,全班衙役都在警卫,刺客怎么混得进来?知府建议,只要加强保卫,估计不会有事,大家尽可以继续用宴。
廖知府显得这么轻松,众人也就消除了疑虑。只有杜翊不敢疏忽,他叫来都头朱宝,命他和衙役们加强警戒。当下宾客们继续喝酒,直到半夜,近的回家远的住下,各自散去。
第二天请一个戏班前来唱戏,继续欢庆。虽然本地的少来了一些人,但还有不少宾客,气氛仍然热烈。杜翊早就亲自检查整个宅院,没有发觉有人越墙进出的痕迹,他相信昨夜裘宽一定是酒眼昏花,看错了。
热热闹闹的白天过去,黄昏来临,又是晚宴开张。大家开怀畅饮,直到半夜才酒足饭饱,各各回房歇息。
可杜翊躺下没多久,忽听有人在尖叫:“不好了,杀人啦……”他一下子跳了起来,跑出门去,迎面碰到女佣小亚。
小亚惊慌地报告:“老爷,裘老爷被人杀了……”
杜翊连忙朝裘宽的房间跑去。门开着,杜翊冲进去,只见裘宽趴在书桌上,两手伸直,头歪在一边,背上则砍着一把刀。
裘宽早断气了。
杜翊急问小亚是怎么发现的。小亚说,刚才她听见裘县令隔着窗口喊她,端一碗醒酒汤来,她答应一声,跑到茶房,端了一碗醒酒汤,可是来到裘老爷门口时,发现门开着,她走进去,看到裘县令背上中刀,死在桌前……
杜翊暗暗叫苦,凶杀案终于发生了,这样看来,前一天夜里裘宽说碰到刺客,是真有其事。此时在杜宅里的人都醒了,纷纷跑出来打听。知府廖先也来了,一看这情景,连连追问杜翊,裘县令是被什么人杀的?
杜翊一时也无法回答,他命令朱宝等人搜索宅院。可是搜不出什么。杜翊觉得,既然知府在此,理应由上司指挥怎么查案。
可是廖先结结巴巴说:“这事发生在你这里,还是你负责查吧。你要怎么做,我们都听你的。”
廖知府性情随和却很平庸,他酒意尚存,头昏脑涨,才不愿意指挥破案呢。杜翊也推托不了,只好集中精神,全力查案。
查案第一步,是先验尸。偏偏县衙原来的忤作因事告假,不在衙内。杜翊就命朱宝验查尸体。
朱宝开口禀道:“老爷,从外表看,裘老爷是背部中刀,不幸遇害的。当时裘老爷应该伏案看书,凶手进门偷袭,用刀砍死了裘老爷。”朱宝将刀从裘县令尸体上拔下来,举着说:“老爷你看,这把刀,不是真正的武器,而是一把菜刀。”
杜翊早已看出,这是一把厨房用的菜刀。他虽整天忙于公事,但对家庭用具也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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