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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就要你耍赖


我讲到这里打住,问道:“杜大保,现在该你了,继续往下讲吧。”

        “让我讲什么?”他似乎很懵懂。

        “就是接着我这个故事往下讲。”

        “你讲到哪里了?”

        “咦,你没在听吗?”

        “刚刚我小睡了片刻,只不过打了个睦睡吧,糊里糊涂没的听清,你能不能再说一遍?”他反问我。

        明知这是他的诡计,我还是故作不知,将刚刚讲的故事又重述了一下。“现在听清楚了没有?”

        “听清楚了。”他说道,“那个皮主薄说,他对不起徐老爷,也无颜去见张将军。这个徐老爷就是他的县令吧。那么请问,这个张将军,是何许人也?”

        我说道:“这要你来回答呀。”

        “明明是你在说,怎么要我回答?”

        “怎么你又开始耍赖了?”

        “不是耍赖吧,那个皮主薄不是提到张将军了吗?那么龙天肯定要问谁是张将军吧,那么皮主薄肯定回答张将军是谁吧。”

        “然后呢?”

        “然后……没有然后了。”

        “靠,什么叫没有然后了,你不想接续下去?”

        “我凭什么要接续下去?不是你在讲吗?”他突然显得振振有词了,“这样吧,你索性把这一段全讲完,然后我再讲,当然我要讲一个新的,让你来接后半段,行不行?”

        “你这不是强词夺理吗?明明应当是你接续我这段故事,怎么让我全讲完?我都讲了不是没有你什么事了吗?”

        “我可以再讲新的呀,怎么没我什么事了?”

        看来这家伙黔驴技穷,只能靠胡搅蛮缠来搪塞过去了。其实我料到他会耍无赖的,原因很简单,在我讲故事时,我在心里默念了几篇八字咒,让他的读心术完全失效,所以他变得有些不知所措了。

        如果我不念八字咒,他就可以读出我的故事情节,知道我会怎么讲下去,他就可以顺顺畅畅接续我的故事。

        他无法读取我的心理活动,就只能打横了。而我反正也不是让他能顺利接续我的故事,他越接不上越好。我纯粹要激怒他,让他来打我。

        但我同时也要一点一点消磨他的狂性。

        我说道:“这样吧,既然你接不上我的故事,还是由我来讲完吧。我讲完后你要是还有题要出就尽管出,不要那么害羞的。”

        “我去,我害羞个鬼!”他恼怒道,“快说完你的吧,反正我也不会细听,你爱说就说。我准备下一个题目。”

        “你听不听那是你的事,我不像你愿意太监。”我又刺他一句,然后说下去——

        龙天问皮主薄:“张将军,哪个张将军?”

        皮主薄说道:“就是……张献忠。”

        “啊?”龙天一下愣住了。他连忙追问皮主薄是什么意思。皮主薄不肯说。龙天急了:“你提到了张将军,我告诉你,我就是张将军手下的人……”

        最后,事情终于搞清了。

        原来徐县令是个难得的清官,他痛恨朝庭的黑暗统治,同情百姓苦难。徐县令与张献忠本是同乡,得知张献忠率兵起义后,时刻关注。刚好这次朝庭下令征收民财,徐县令在征到了一些银两后,只将少部分上交,而将大部分留下来,准备送给张献忠作军费,以尽自己的支持之意。

        为了稳妥起见,先命皮主薄物色保镖,送往山东老家藏匿,再伺机辗转送往张部。

        皮主薄本以为龙天只是个街头艺的,不会卷入进来,可没想到出了纰漏,龙天节外生枝,搅坏了他们的计划。

        其实皮主薄不知道,龙天正是张献忠的手下。

        原来张献忠进入四川后,派出许多高手,分别进入邻近省区,打探情况。龙天是偶然碰上皮主薄的,当他得知这钱是徐县令克扣的征筹款,灵机一动,决定将计就计,劫下这“不义之财”,为义军增一收入。

        说到底,他们的目的竟是殊途同归。当下两人握手言欢。皮主薄指着那些官军尸体,分析说:“这一定是我的某个手下叛变了,报了官。事不宜迟,我们还是早点走吧。”

        两个人推着木车,正要上路,迎面却又出现大批官兵,挡住他们的去路。当头是一辆囚车,里面关着一个披头散发的人。皮主薄仔细一看,失声大叫:“天哪,是徐老爷,他……他怎么被抓了?”

        只见一人走上前来,怒喝一声:“咄,两个蟊贼,哪里走。”此人正是江浙总督肖阔亭。

        龙天的脑子里嗡地一下,他明白,是有人出了徐县令。这里就将是自己的葬身之地。他拔剑在手,正想朝肖阔亭冲去,猛听得一声炮响,随即有一大群的人呐喊着冲来,从他们拿着锄头铁耙看得出,这是一群贫苦农民。

        官逼民反,这里的农民也要起义了……

        “好了,我已经讲完了。”我对杜大保说道。

        “什么,你讲完了?不是往下还有吗?”他问道。

        我说没有了,就到这里了。

        谁知这小子却较起劲来,“龙天和皮主薄推着木车正上路,迎面出现大批官兵,头当的一辆囚车里关着徐县令,带兵堵截他们的正是江浙总督肖阔亭。龙天以为这里就是他和皮主薄甚至还有徐县令的葬身之地,拔出剑来准备作最后的拼杀,就在这时一声炮响,大群人喘喊着冲来,龙天认出他们就是当地的贫苦农民,原来农民们也是官逼民反要造反了。那么这个场景,接下来会是什么结果?”

        “接下来……我还管得着吗?”我撇着嘴,“反正这个故事到这里全部谜团解开,至于后面是怎样的,不用再管了。”

        “怎么能不管呢?这样大场面出现,你怎么能不闻不问了?龙天怎么样了?徐县令怎么样了?他们是被官兵杀死吗?那些起义的农民会救他们吗?而肖阔亭面对农民起义又会怎样?手下的这些兵能镇压住农民吗?他会不会被农民给杀了?龙天是救这个总督呢还是协且农民军攻击官军?龙天会不会杀掉肖总督?”

        杜大保似乎越说越激动了。

        “打住打住!”我赶紧向他喝道,“这是我的故事,不劳你往下分析了,如果再这样分析下去,那有完没完?咱们怎么能在一棵树上吊死?还有很多题目等着比赛,这个就不要再管了。”

        “你是说不要再管你这个故事了?”他问道。

        我知道他是在套我的话,但还是嗯了一声说:“没错,不要再管了,就算结束了。”

        “哼,本来我还想问下去呢,既然你也不敢再回答,怕我把你问住,那我就网开一面,不跟你计较了,也不算你输了,我宽宏大量放过你一次吧。”

        卧槽,什么叫恬不知耻,还有比他更无耻的吗?明明是我出题考他的,他答不上来就耍无赖,是我宽宏大量放过了他不让他接续了,我自己把故事接续完,没料到在全部讲述后他反而趁机提出问题,搞得好像这个故事是他的,需要我来回答后面的发展。当我认为不需要再往下研究时,他又摆起了高姿态,口口声声是放过了我。

        不过我还是笑了笑说:“随你怎么说吧,反正现在我把你死马当成活马了,你输一次跟输十次也没啥区别,但你如果赢我一局那算你水平高。”

        他虽然耍赖但自尊心极强,哪里能受得了这种嘲讽,大声吼道:“邢小蒙,你不要因为你多答了一道题,就以为了不起,要变得那么嚣张,我现在是给你文斗的机会,别不识好歹,一旦把杜爷我惹恼了,真跟你武斗起来,那就不是文斗那么毫发无损了,那肯定是要你命的。你小子别只顾着嘴皮子好赚,要多想想你的脑袋是不是危险。”

        “我的脑袋不用你担心,你想拿我的脑袋也没那么容易。既然现在是文斗时间,那你还发什么狗屁威胁?还是快把你的烂题目拿出来,也让我显显未卜先知的本事吧。”我觑着他问道,“这次你打算出个什么朝代的题目?不会弄到三皇五帝时代去唷。”

        “如果真出个三皇五帝时代的,恐怕你两眼都要瞪成斗鸡眼,还是出个晚一点吧。”

        “晚一点?估计是汉朝吧?公元前121年。”

        他一下子很吃惊,“你怎么知道,我要讲的这个故事发生在汉朝,公元前121年的?”

        我呵呵一笑,“我先不说了,还是你说吧。是你要考我,不是我考你,还是你出题吧。”

        他咬咬牙说道:“说不说是我的权力,哪怕你知道年代,我也要把故事讲完,我不信你整个故事都知道。”

        然后他一板一眼地说下去——

        公元前121年夏季,西北大漠里,一队汉人商队正在跋涉。商队共有十人,每人拉着一匹骆驼,驼着包裹。他们默默走着,时不时警惕地观察四周。忽然间,领头的络腮胡望见,远处奔来了一队人马。他大吃一惊,失声叫道:“不好了,匈奴军队来了。”

        “啊呀,我们怎么办?”众人焦急地发问。络腮胡四面环顾,空旷的大漠无处藏身。愣怔间,那队人马已到面前,领头的将领勒住马,夹裹着的沙尘,迎面扑向发呆的商人们。

        “你们是什么人?”领头将领问了一句。络腮胡一听,这不像匈奴口气,而是熟悉的中原口音,再看他们,侧襟式鱼鳞甲胄,分明是汉军特有的武装。顿时,络腮胡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此处距中原万里,甚至是匈奴人出没的地方也在南面,汉军怎么可能越过匈奴地盘,出现在这极西北的荒漠?他不知虚实,只好答道:“我们乃汉朝中原的商人,去西域经商,不料回途中迷路,流落到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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