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吃鱼吃晕了
金会庆没有办法,只能回家去。大贵重新撑着船,到了湖上。风似乎更大了,雨也越下越起劲。大贵连着甩了十几网,只捕到了几条小白鱼。
大贵心急火燎,然而鱼是不会因为他心焦而送上来的。天终于黑透了,大贵将舱里的鱼装进网兜,用小秤称了下,刚好是五斤半。
五斤半,也就是够一个家的数了。大贵将船划回去,拿着鱼去了干爹家。但金会庆一看就明白了,不等大贵开口,抢先说:“大贵,这鱼你自己交给胡德奎去吧,我家已经不用交了。”
“为什么?”
“我跟胡德奎说好了,他答应帮我在日本人面前求情,说我打鱼受伤,免我几天的鱼。”
大贵有点将信将疑。他拿着鱼去找胡德奎交差。村里人家每天打的鱼,都由胡德奎统一接收,凑满份量后再由他交到炮楼里去。大贵将鱼交上去,又低声下气地问:“胡大哥,我干爹受了伤,听说您已经答应,替他到炮楼里求情……”
“没错,金会庆说他的腰扭伤了,不能打鱼了,我是一村之主,当然要帮他说话了。”胡德奎不冷不热地回答着。大贵噢噢了几声,退着出来。
不知为什么,大贵总觉得在胡德奎爽快的脸色后面,隐藏着一股阴险之气。可是他又说不清,那到底是什么。
大贵的预感没有错。第二天,他刚从睡梦中醒来,忽听外面响起凄惨的锣声,伴随着一个公鸭嗓在吆喝:“大家快到湖边去,皇军要给大家训话了。”大贵跑出门一看,吆喝的是胡德奎。他忙问发生了什么事?
胡德奎阴沉着脸,指了指湖边:“你长着眼睛,自己去看吧。”
大贵预感到不好,他跑向湖边,远远地望见一群日本人手持,上的刺刀闪着寒光,围在一棵树边。而树上背靠背绑着两个人,正是他的干爹干娘。
“怎么啦……出了什么事?”大贵连忙想跑近去,一条狼狗却呲牙咧嘴,朝着他狂吠,吓得他连退几步。
旁边的村里人悄悄告诉他,金会庆因为昨天没有交鱼,今天一大早日本人就把他两口子抓起来,绑在这里了。
大贵心中暗暗叫苦,难道是胡德奎的解释没起作用?
正在此时,胡德奎将村里人召唤到齐。一个鬼子开始哇啦啦地讲话,旁边的翻译官告诉大家:“太君说了,这个姓金的不听皇军命令,不肯下河打鱼,为了严明法令,今天要接受惩罚……”
翻译话说完,两个鬼子举起。
“不,不要……”大贵高叫一声,抢上前护着干爹干娘,大声说,“昨天我干爹跟我一起下湖的,他是在打鱼时受的伤。胡德奎,你不是答应帮我干爹求恳的吗,为啥现在不说话了?”
大贵的目光瞪着胡德奎。
只见胡德奎脸一板,粗声喝道:“我的话没用,是太君认为,你干爹明明就是偷懒,不肯为皇军打鱼。今天死到临头,都是他自找的。”大贵还想申辩,一个鬼子上来一刀扎向他的大腿。
大贵惨叫一声,疼得蹲了下来。那个鬼子拔出刺刀,随即刺向了金会庆。而另一个鬼子则用刀扎向了大贵的干娘……
疼痛加上流血,大贵的视线模糊了,他张张嘴便失去知觉。
等大贵醒来时,他躺在自己的草屋里。他想着干爹干娘,拖着伤腿拼命往屋外爬。几个孩子跑了进来,告诉他一个噩耗,鬼子将金会庆两口子杀死后,扔进了湖里。现在鬼子走了,村里人都忙着在打捞金家夫妇的尸体。
大贵一下子哭晕过去。等他再次醒来时,天已经黑了。有几位大婶给他送来饭,并说已经将金会庆夫妇埋葬。
“胡德奎,你这个狗东西,我这辈子决饶不了你!”大贵用拳头捶着**板,发出嘶哑的怒吼。
他现在明白,胡德奎为什么要害他干爹干娘,因为几年前,胡德奎曾**过干娘,受到干爹的教训,胡德奎怀恨在心,借日本人的手,除掉了一对冤家。
大贵虽不是金会庆夫妻的亲儿子,但当初在他父母双亡无依无靠时,曾得到他们悉心照顾,视他们为亲生父母。
国仇家恨,齐聚心头。可是现在他腿受了伤,只能将这一切埋在心头。
六龙村里,人心惶惶。人们恨死了日本人,却又充满恐惧。大贵也不敢多呆在家,第二天就强撑着下了湖。也许是上天垂怜他,他打到了几斤鱼。其中有两条小黑鱼。交上了五斤以后,他将两条小黑鱼留了下来,养在他草屋里的大水缸中。
从此以后,大贵和村里人一样,努力地打鱼,谨慎地过日子。大贵还算幸运,几乎天天有鱼,能及时交差。但村里其他人家,总有某家要倒楣,短短两个月里,就有三人死于日本人的刀下。
最后十几户人家背井离乡,逃离了这个死亡之地。但大贵坚持呆在这里,他的心里有一个计划,不管成功与否,他都要试一试。
转眼冬季到了。大雪飘零。由于六龙村人逃光,只剩一个大贵了,日本人要鱼的目光,转向了附近其他鱼村,胡德奎也不来了。而大贵倒是在等着胡德奎出现,来向他要鱼。
果然这天,胡德奎来了,原来他在别处催不到鱼,又把主意打到大贵身上。
一见面,胡德奎就用居高临下的口气说:“大贵,最近炮楼里没鱼吃了,日本人很恼火,这个时候你要去湖里抓到鱼,他们肯定开心,我再给你美言几句,以后你在这里一定会得到保护的。”
大贵望望雾茫茫的湖面,苦笑着说:“胡大哥呀,你说得轻巧,这样的天气,鱼儿都呆在湖底,我是没法抓的。不过,要是日本人以后照顾我,我明天可以给上五十斤。”
“什么,五十斤?你哪来呀?”胡德奎不相信。大贵拍着胸脯,叫胡德奎明天来拿鱼。
原来大贵平时打鱼时,将打到的小黑鱼拿回来,积累起来,放养在这口池塘里,又将一些小鱼小虾作为食料,喂养这些黑鱼。大半年过去,黑鱼都长到一斤多重,正是美味可口的时候了。
胡德奎走后,大贵在池塘里撒了几网,足足捞了几十斤黑鱼。
第二天胡德奎前来,高兴得跳起来,连忙帮大贵划船,将鱼直接送进了炮楼里去。
鬼子喜出望外,当场赏给大贵三包纸烟。
大贵回来后,静静地等待着。天黑了,他悄悄潜往炮楼附近观察,发现炮楼里毫无声息。当他大着胆跑进炮楼,理想中的情景果然呈现面前,炮楼里的鬼子,全部倒地,一个不剩地昏晕了。
大贵迅速找到几捆,放在一起,拉燃以后跑出炮楼。
背后响起震天的巨响,整个炮楼被掀上天。
大贵在黑暗中跪下来,流泪满面地呼唤:“干爹,干娘,乡亲们,我替你们报仇了……“
对方说到这里,问道:“好,这个故事就讲到这里,现在你来回答,为什么炮楼里的鬼子吃了大贵的鱼会昏晕?”
我随口答道:“因为那些鱼的体内有毒。”
“可这些鱼都是普通的黑鱼,你没吃过黑鱼吗?那根本是没毒的,你怎么说有毒呢?”
“很简单,那跟大贵养鱼时使用的方式有关。”
“什么方式?说详细点。”
“还是参照前面那个路子,我来把故事尾巴接续一下吧。”我说道。
原来,大贵昨天将黑鱼打上来后,从每个黑鱼的嘴里塞进一块河鲀肉。
黑鱼虽不吃河鲀,但因为还活着,被动地消化了河鲀肉,毒素就被吸收了。本来经过煎炒炖煮可以将毒素化解,但日本人一见鲜活的黑鱼,就吃起了生鱼片,从鱼身上割下生肉,直接送进嘴里。两个小时内快乐聚餐的日本人全被毒麻了。大贵及时进去,拉响了,全部鬼子被送上西天。
但大贵并不知道,那个胡德奎不在炮楼中。直到两年后,大贵参加了游击队,在一次剿敌中抓到了他,这才亲手处死了这个狗汉奸。
“怎么样,我这个尾巴接得对不对?”我问他。
谁知他切了一下说:“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接这个尾巴的,但我告诉你:错!根本不是这样的。”
我倒是一愣,忙问道:“怎么是错了呢?我的感觉就是这样的,一定是事实。”
“这说明你的感觉出错了,”他好像在摇头晃脑很得意,“咱们现在谈论的是什么内容?都是有怪异品质在其中对不对?可你说这个大贵只是让黑鱼吃河鲀鱼的肉,然后黑鱼身体内就积累了河鲀鱼的毒素,这不是扯淡吗?”
“额,按你的意思,一定要有灵异的原因才对?”
“肯定是的。”
“但这个事情是例外,并没有什么灵异本质,养殖黑鱼如果喂食河鲀肉,确实体内会残留毒素,这个你可以去试一试。”
“哇靠,我又不是乡下人,怎么去试试?你让我去养鱼?我t才不干呢。”
“你不试怎么确定我的结论是错的?”
他反问:“那你试过的吗?不也是道听途说嘛。或者你根本就是瞎编出来的。”
我认为双方这样各执一词,也争论不清,我就说算了吧,我们到此为止,不管谁输谁赢一勾销,你以后也不要拿这种幼稚的问题来考验我,反正我也是不会主动向你挑衅的,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大路小路各行其道,行不行?
可能他也觉得有点困了吧,就同意我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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