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心中的完美
白晶太厉害。王默忠告自己，除了工作，还是避着她点。
然而越想回避越容易撞船。那天星期天，他在街头逛着，忽见一家商店门口摆着一个塑料模特，穿着漂亮的衣服，样子十分动人。王默一见喜欢，拿出手机就拍照。也许是当惯了摄影师，他左一个角度右一个角度，拍了一张又一张。
突然之间，从里面冲出一人，劈手一把夺过手机，吼道：“你怎么回事，为什么没完没了偷拍我？”
王默抬头一看，正是白晶。他一下子愣了，偷拍？这是从何说起呀？
“我……没有偷拍你呀。”王默的申辩有气无力。白晶凌厉的眼神，让他不知所措。
“你明明偷拍我。”白晶指了指玻璃墙里面，“我已经发出一百次警告了，你怎么视而不见？”
原来王默在外面拍照，白晶正好隔着玻璃墙站在里面。玻璃墙是透明的，白晶望出来，一览无余，王默的镜头就像口直直地对准她，而且左扭右摆地，这不是在放肆地偷拍她吗？
两个人就扯起皮来。“我不是在拍你。”
“你就是在拍我。”
“我不是。”
“你就是，就是就是……”
这种扯皮很像小孩子式的耍赖。
王默决定偃旗息鼓，他伸手向白晶要手机。白晶不仅没给他，反而一抬手，手机飞了出去，扔进了旁边的喷水池里。
啊呀。王默惊叫一声，跳进喷水池中。好在这个池好久不用了，底下是干的。他正想弯着腰捡，目光无意间从池沿望出去，看到一个猥琐的男子，正把手伸向一个少女的背包。
小偷！王默的神经一紧，顾不上捡手机，立即跳出水池冲过去。那家伙刚从女孩的包里摸出一个手机，正想缩回手呢，被王默一把攥住手腕。
“干什么？”小偷是个二十来岁的高个子，一脸挑衅地瞪着王默。
王默喘着粗气说：“你……偷人家的手机……”话没说完，高个子一拳揍了过来。两个人扭扯一番，那家伙挣脱他的手，往街上逃去。
然而没跑几步，被人飞起一脚踢翻在地。手机正好落在王默的脚边。王默看得清楚，踢翻小偷的，正是白晶。
白晶啥话也没说，指了指他脚边的手机，扭头就走了。临走时还不忘瞪他一眼。
王默目瞪口呆地捡起手机，交还给女孩。他这才想到了自己的手机，赶紧跳下池子里去寻找，哪里还有手机的影子？
糟糕，一定是他只顾抓小偷，有人趁机跳下池底拿走了。
此时女孩还没走，关心地问他：“你在找什么东西吗？”王默直愣愣说，找手机。
“你的手机丢了？”女孩问道。王默点点头：“是的。”
女孩立即卸下自己手机的电池，取出手机卡，然后把手机塞过来。
王默一惊。“你这是……”
“你为了我，把自己的手机弄丢了。这个，算我赔给你吧。”
这怎么行？王默不要。两个人客套地谦让。忽听耳边有人大吼：“喂，你们有完没完，拉拉扯扯干什么。”
王默转身一看，原来是白晶。她的手里，正拿着王默的手机。
手机物归原主。白晶这回真的走了。王默也跟女孩告别。走出去一段路，王默忽然发现，白晶竟落在他后面。只是假装没见他。奇怪，她刚才不是走在前面嘛。
王默回到宿舍后，翻看他拍的照，果然有白晶，她就站在玻璃墙里，虽不清晰，却仍然可辨。王默一下子出了神……
但这以后，并没有什么改变。白晶对待王默，依然像对待另外的人一样，一付冷漠腔。这个冷美人，好像天生跟男孩有仇，用傲慢和霸气筑着一道无形的篱笆。王老五们议论纷纷，都怀疑白晶受过刺激。王默也隐约感觉，白晶的心里可能真的受过伤。
想到这一点，他告诫自己，不要跟白晶计较，凡事还得多让着点。
然而想得好不如碰得巧。这天上班后，王默来到摄影室。由于刚才出了一身汗，他想进旁边的更衣室换件衬衣。可是推门进去，迎面撞上一个雪白的人体。原来是白晶，正躲在里面换**。她只穿三点式，整个身子半露地呈现在王默面前。
双方先是一愣，随后白晶反应过来，大叫了一声：“你……怎么进来了？”
王默却忘了回答，他吃惊地望着白晶的左腿，大腿部位，有一块鸡蛋大小的伤疤，触目惊心。他的眼神，一定是很可怕的。白晶立即用手里的衣衫挡住，声嘶力竭地喊道：“你给我滚出去，滚……”
王默吓得逃出更衣室。
他这才想起来，一会儿要给白晶拍个裙装照，白晶来时穿的长裤，所以早早在更衣室换衣。而他，居然疏忽了。王默预感到不好，他窥见了白晶的**，问题严重了。
果然，当白晶从里出来时，脸色煞白，嘴唇在颤动。幸好有同事进来，他们听到了白晶的尖叫，来看看发生了什么。白晶迅速恢复高傲的姿态，摆摆手说没事。等同事走后，她才偏转头，用手抹眼泪。
“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在里面。”王默尴尬地道歉。
白晶咬着牙，恨恨地说：“你要是说出去，我就跟你拼了。”
王默全身一颤，连忙摆手，“我不会的，我可以起誓，如果我把你的秘密泄露出去，我就会……”
正在此时老板推门进来，问道：“你们在吵架吗？”两人齐说没有，正在商量怎么摆摄影姿势呢。
“好好合作，”老板说，“有什么问题就好好解决。”老板瞟了白晶一眼，走出去了。王默连忙站在摄影机后。
可是白晶突然说：“我今天没兴致了，明天再拍吧。”拉开门就走了。
王默深深自责，全是我的错啊。
当天下班他没有回宿舍，到街头闲逛，心里想着，怎么弥补这个过错。他壮着胆，给白晶发了一条短信：“我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但我也终于明白，你坚强的外表下，有痛楚和软弱。”他作了准备，等着白晶把他大骂一顿。可是等啊等，并没有回复。
第二天上班，白晶见了王默，脸上毫无表情。原本常常瞪一下王默，现在那眼神也没有了，反而是极力回避与王默对视。说话也变得平淡无味，不冷不热。
这让王默反而不安。隔了几天，他终于又大胆地给白晶发了一条短信：“你别这样，还是像以前那样吧，想骂我就骂我，想生气就生气。”
终于，他收到白晶的回复：“你算老几？别自作多情。”
王默苦笑了，他真的自作多情了。不知从哪一刻开始，他突然发现，自己已经爱上白晶，他害怕她，却又有说不出来的喜欢。而当他看到了白晶腿上的伤疤，更确信白晶的冷傲，完全是无奈的铠甲，她确实有两重伤痕，一重在身，一重在心。
可是王默也深知，这份爱是不可能得到回应的。带伤的白晶，拼命在抵制男性，他肯定无力揭掉她那身沉重的铠甲。王默能做的，只是默默地关注她，从心里祈祷她能幸福开心。
一晃就是冬季了。这天王默正在摄影室忙着，老板匆匆进来，对王默说，他们为五龙公司做的巨幅广告，出了问题。王默吓了一跳：“什么问题？”老板说：“广告已经安装好了，但撤了脚手架才发现，模特的左耳有个黑点子。他们现在来了人，想问问我们有没有办法补救。”
王默和老板匆匆去乘车。白晶跑出来，说要一块去。老板忙拒绝：“你就别去了，我们只是先去看看，可能根本没什么要紧。”
下车一看，王默的心头禁不住一颤。这是一块大型的路边广告牌，上面是巨幅的美女像，正是白晶，盈盈的笑意阳光灿烂，大眼睛里柔情似水，红艳艳的小嘴微微翘起，瓜子型脸蛋粉白迷人。可是在她左耳部位，却有一个黑点子，明显像一颗黑色的痣。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做的时候并无这颗痣。一问施工人员，他们也说不出原因，只知道完工后拆下脚手架才发现的，还以为是沾上飞鸟的粪便了，只要去擦一下就可以。可是等重新搭起架子，他们爬上去才看出，是上面出现了一个洞，乒乓球大小，而且这个洞不仅破了，那块材料也失去了。
现在怎么办？五龙公司的人问老板，有没有办法补救？老板当即摇头：“少了一块东西，那怎么补？”
此时王默盯着广告牌，左思右想。终于，他向老板提出，可以先用白色不干胶贴住破洞，再用油彩描出底色。
老板忙把他拉到一边，低声责备：“这不是我们的责任，你别想那么多了，如果搞得不好，反而会揽上责任的。”这点王默一清二楚，他也并无十足把握，只是想试一试。但老板很担心，这种事从来没干过，搞砸了会让画更难看，广告公司的名气也会受影响。
正在此时，王默一眼看见，白晶已经来到现场，正默默地注视着他。王默一下子从白晶的眼睛里，读出了她的希望……于是他自告奋勇说：“老板，让我试一下吧。如果失败了，你就扣我一年的奖金吧。”
王默终于爬上了高高的脚手架。一到上面，他才意识到困难很大，正值隆冬，北风呼啸，寒气逼人。站在脚手架上，马上就手脚麻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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