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 他是凶手

其实这门神的职责在上古时候一直都是鬼彻和郁芳的事情，上古那时候凡人稀少，他们对这种守护凡人门户，防止被鬼祟骚扰的事情可以说是信手拈来。

        奈何他们的职责渐渐繁多复杂起来，冥界是通过漫长岁月的沉淀演化而来，门神也就不再归他们所能涉及的范围，但是门神人选一直是鬼彻负责亲自挑选。

        白溪月望着鬼彻邪魅英姿，上古卷轴记载，桃都山有颗大桃树，枝干盘曲三千里，树上有一只金色凤凰，太阳出来的时候就会叫鸣唱。

        此时树下会有两位神君，一位被称作光，一位被称作郁，他们均手持苇索，看守那些骚扰凡人的不祥之鬼，一旦捉住便杀之。

        两位神君生性能够捉鬼，他们常在朔山上的桃树下，检查百鬼，但凡发现有祸害人类的鬼怪就逮之喂虎，或是被生吞活剥，想来吃鬼怪这种恶心举动，只有郁芳能干出来。

        过去凡间年岁都是用尺幅黄纸盖以朱印，或绘天师钟馗之像，或绘五毒符咒之形，当做门神画像，悬而兜售，每年过年人们都争相购买，贴在中门以避一年中的邪祟鬼怪。

        这钟馗的形象是豹头红髯，目如环，鼻如钩，耳如钟，头戴乌纱帽，脚著黑朝鞋，身穿大红袍，右手执铮亮长剑，左手捉鬼，怒目而视，一副威风凛凛，正气凛然的模样。

        至于另一位秦公是最近一段年岁从凡人将军晋升而来鬼吏，这位将军臣戎马一生，杀敌如切瓜，收尸犹聚蚁，何惧鬼魅？

        曾在凡间身披坚固铠甲，手执长戬，替皇帝把守宫门，震慑威胁皇族的邪祟，一身浩然正气，鬼魅邪祟不得近身，保佑皇族平安，临近死亡，他都每日坚持夜中代替将领把守宫门，衷心耿直一世。

        这样铮铮铁骨的凡人在死后本该到极乐净土享受世间最高的舒适待遇，可在冥界的时候，当鬼彻提出希望他能在冥界任职鬼吏，平日里审判凡间死去人鬼魂的过错功劳，担当门神的职位，将军毫不犹豫答允下来。

        三界大乱之后，人们过着暂时没有鬼怪和仙人的生活，渐渐淡忘掉门神是神人指派给凡人，防止鬼祟侵袭的守护神，如今正是危难之时，两位门神终于可以再次回归自己原本期待的事情，当然是义不容辞。

        钟馗吹着自己如同火焰的连鬓胡，摩拳擦掌的问道：“鬼彻神君，我们负责守护百姓，需要我再帮忙抓鬼么？”

        鬼彻挑眉好笑道：“到时候你就知道情况多么糟糕了，可能连你自己那边都忙不过，更别说帮忙。”

        钟馗这么多年还没见过什么鬼怪，稀奇的说道：“这些鬼怪都是怎么冒出来的？会像是杂草一样疯狂出现。”

        鬼彻观赏着金陵城的昏黄金色天际，眯眼说道：“可能他们早就出现了，只是在等候适当时机的发展壮大，难道你们在冥界就没有遇到不在命数里死亡的凡人？”

        钟馗和秦公低头沉默的深思，鬼彻在旁说道：“只是这些死去的凡人不足以引起冥界重视而已，但不代表没有鬼怪作祟。”

        秦公手持金色双锏，不明白的说道：“既然能够做到悄无声息的保持平衡，为何突然又要这样明目张胆的开始肆虐凡人性命？”

        若是没有见识到那位杀人凶手的厉害，可能鬼彻也有点想不明白，现在一切都再清楚不过了，鬼彻声音低沉阴郁的说道：“头领，这些鬼怪等来了头领，想要似过去那样，将凡间变成可以妖孽丛生的状态。鬼怪和凡人共存的鼎盛时期。”

        钟馗比秦公在冥界的时间要久，可以里理解这种做法，毕竟这样的时期确实存在过也曾维持的很好，后来又出现修道仙人，保持三足鼎立的局势，直到那件事情的发生。

        他提议的说道：“神君打算让如今事态如何发展？不如再试试”

        鬼彻却不认同的摇头说道：“凡事都讲究循序渐进，怎么可能会一朝促成？凡人性命虽然如嫩苗一样容易夭折，但也是生灵性命，不是我们神族做实验的棋子。”

        钟馗和秦公两人认可的点点头，鬼彻把高到可以堆成一座小山的门神画作交待给山精，再三嘱咐他，让人们贴门神的事情需要李嘉泽的全力配合，用凡人的一套官威强制执行，等到人们发现确实灵通，才会心甘情愿的再次接受。

        山精督促着家中有貌美女子的门户贴上钟馗和秦公门神画作，没有领到门神画作的普通人家看着心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找家中画师特意照着鬼彻所画图案仿做，拜神叩头，奉上贡品的开光请神。

        事情一传十十传百，在逢魔之时前，几乎所有人家门口都贴上了门神画作，有凡人听说这门神是专治邪门歪祟的鬼吏，想办法找神像的请到家中。

        张员外是金陵城做丝绸生意的大户人家，最近一段时间过得日子十分忐忑不安，不为别的，就因为自己家中有位正值芳龄的如花闺女，虽称不上是国色天香，也算是整条街的出了名的西施美人，最近死的女子都是这貌美资质，玷污名节又挖心的缝合伤口，光是想象都觉得惊骇，更别说是让他亲身体会失去女儿的痛楚。

        听说太傅大人让人们领取避除邪魔歪祟的门神画作，他派下人火速领取一份，正要贴在自家闺女的闺房门口，他家的女儿从屋子里走出，呵斥下人为何要贴这样丑陋的两位男子。

        听到女儿对门神大人如此不恭敬，张员外妻子赶紧上前捂住她的嘴，命令的说道：“祖奶奶，不要再胡言乱语了，我松开手的时候，你就朝地连吐三口唾沫，祈求门神大闷原谅你的无知。”

        少女被捂得喘不过气，连连点头答应，按着母亲的话，祷告说道：“请门神大人们原谅小女子的无知，保佑小女子平安无事。”

        张员外夫妻两人也跟着祷告半天，正要再次给女儿房门贴上门神，他们女儿张淑君又再次阻止的说道：“父亲大人，不如把这门神贴在我们府苑的大门之上，保佑我们整个张家平安无事呢。”

        张夫人最了解女儿的心思，无非是嫌弃这门神的容貌骇人，不敢观看，张员外本打算强行贴上，张夫人在相公耳边劝阻的说道：“若是强行贴上，怕女儿任由自己性子，随意撕扯下来，不如就贴在府苑门口，意思一下，金陵城中有漂亮女子的人家多的去了，也不会专挑咱们家下手。”

        张员外想到方才女儿口出得罪门神的话语，觉得夫人说的有几分道理，将门神贴在府苑外，没有贴在女儿闺房的门上。

        张淑君回到闺房中，对着铜镜再次描眉画眼起来，分明已经是傍晚十分，她坚持借着自己不想见人，把贴身丫鬟全都赶走在隔壁院子里，独自对镜贴花黄，给自己开始梳理青丝，梳好仙子发髻，找到一身自己认为最漂亮的衣裳穿在身，又佩戴齐全首饰，对铜镜反复打量，自言自语的说道：“也不知道童公子是否会喜欢我这样的装扮，幸亏公子早有远见，知道会有人发什么碍事的画纸，否则今晚险些见不到童公子。”

        话这么说，此时张淑君的院子里顿时吹起一阵阴风，屋子刚刚点燃的烛火被吹灭。

        张淑君身后传来一阵温和笑声，她的脸容露出从未有过的欣喜，转身望着已经出现在自己身边的美男子，撒娇的埋怨道：“童公子，你今日为何会来的这样迟缓？害得我以为你不会再来了。”

        只见张淑君口中的童公子模样温润谦和，风姿翩翩出尘，与凡间普通男子确实有着不同的气韵，女子看一眼便会觉得男子就该如此绰约优雅又平易近人，像是皇族皇子降临到身边的荣幸。

        童公子没有急着回答张淑君的问题，声音温柔的问道：“你明知我已经杀掉那么多女子，你为何不怕我呢？为何不把门神画贴在自己的屋子门口？”

        张淑君搂抱住童公子的腰身，倚靠在他胸口，脸颊微醺的痴痴说道：“那怪她们没本事，不是真正的喜欢你，我喜欢你，怎会害怕你呢？你这么温柔，待我又这般的好。”

        童公子听着这样的话语，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手指轻轻抚摸着她的发丝，眯眼问道：“如果我要你的心，你愿意给我么？”

        张淑君知道那些死去女子都没有心，胸口被掏空似得，倒也没有害怕，只是单纯的问道：“你为何需要女子的心？”

        童公子叹气的说道：“我受到神灵的诅咒，只有真心喜欢我的女子把自己的心献给我，我的诅咒就会解除，这样我就会重获自由，无论何时都能出现在你眼前，与你相伴。”

        张淑君这时好奇的问道：“前面的女子们都失败了？”

        童公子点点头，眼中流泪的说道：“说到底是我害了她们性命，所有的罪孽都在我身上，君儿你可是真的喜欢我？可愿意把心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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