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解决
没办法,老太爷没来,夫人也不发话,刘司令就是这个屋子里食物链的最顶端,现在老爷子和老婆都发了火,他顿时就变成食物链的最底端了。
刘司令清了一下嗓子,准备做总结:“你在国外干的这些事,我晚一些再跟你算账。总之,我和你妈妈的意思一样,你别想让这种经历复杂、家世也说不清道不明的女人,踏进家门一步!”
刘大仁真急了:“爸,妈,你们根本都没有见过宁染一眼,没跟她说过一句话,怎么就这么武断,直接给人下定论?”
“有些人不用见面就知道事什么样的!”刘司令是个急脾气,说话半点不拐弯:“人现在在北都?赶紧打电话给她家里,让过来把人领走!”李涵之在旁边点点头,表示对丈夫的支持。
刘大仁彻底被他爸的军阀作风加不尊重人给搞怒了,加上父母悄悄调查许宁染这件事,他的语气终于变得冷硬起来:“刘司令,李女士,您二位既然调查了宁染的背景,怎么不知道她是个孤儿,没有家人来领她回去!”
李涵之愣了一下,她虽然在儿子的事情上,不得不强硬一把,骨子里其实是个温和慈悲的人,调查许宁染的时候,派去的人员就提到过这姑娘父亲不知踪影、母亲早逝,她和丈夫一时气急,真给忘了。
这么一想,她心里其实对许宁染涌起了一瞬间的怜悯,但是,这跟当她儿媳妇是两回事!
“没关系,我派人送她回去!”李涵之说着,就要呼唤警卫员过来。
“谁敢去!”刘大仁气急败坏,上前半步,倒跟那刚刚走进来的两个警卫员对峙上了。可怜俩警卫员其实还不知道上级要交代他干嘛去,倒先把这太子爷给惹了,两人面面相觑,很是为难地站住脚步。
这下,彻底把母亲给激怒了。“我去!”李涵之声音不高,但是异常坚定:“我亲自去,面子给够她了没有?”
一刹那间,刘大仁就想起在k市的长华山庄,许宁染的新书发布会上,陆韬的父母曾经怎样沉着脸摆着架势走进来,跟许宁染对峙,那时宁染脸上那种可怜巴巴、快要哭出来却要极力保持仪态的样子,刘大仁一辈子都忘不了!他怎么能让她再把想同的痛苦经历一遍?
“别去,妈。”他的声音陡然低下来,透着一股疲惫和无奈,几乎是在哀求:“您别去。我自己……会解决。”
看到儿子忽然之间难过服软,当妈的心其实也一下子软了。何况,李涵之从来不是那种咄咄逼人的女性,她知道,如果她真的就这样大张旗鼓地上门去,那个无力应对的姑娘,真的会很可怜。她的素养让她并不想为难一个晚辈。
刘老太爷的话,也恰到好处地给了儿媳妇一个台阶下:“算了,大仁是个成年人了,这些事,让他自己去解决,做长辈的不要插手。”
但是,老太爷用了“解决”两个字,而且,并没有再说要见见许宁染之类的话,这其实就说明,老太爷的态度也在李涵之的一番话之后出现了改变,他应该是赞同儿子和儿媳的观点,希望刘大仁妥善“处理”的。
“爷爷!”刘大仁还想说什么。
“大仁~”老刘司令语重心长地说:“你在事业上面的判断和规划,爷爷都是相信你的。但是,娶妻娶德,男人找个什么样的女人,直接决定他后半辈子过什么样的生活。爷爷也认为,你应该找一个跟你志趣相投、跟我们老刘家门地相当的姑娘。差距太大的生活,不会有幸福。”
刘大仁知道,说什么也没用了。
许宁染在宾馆的房间里坐着发呆,窗外,是树影遮挡的璟湖,水光粼粼地透过树叶的缝隙闪着光芒。是夕阳,天快要黑了,她却没有打算到任何地方去,也无心去餐厅吃饭。
电话终于“铃铃铃”地响起来,却不是手机,而是房间里的座机。
刘大仁用这样的方式“查岗”,看她有没有按照他说的,乖乖在宾馆等他,不准乱跑。
宁染“喂”了一声,他就忍不住,在电话的另一头微笑起来:“吃晚饭了没有?”
“吃了。”许宁染撒谎,顿了一下下,就小心地问他:“你……还好吗?有没有事?”
“没有。”刘大仁笑着故作轻松地说:“司机没告诉你吗?我回自己家了……家里能有什么事?左右不过骂一顿。”
“那就好。”许宁染一时再也无话可说。只听着刘大仁的声音,她的心莫名地在抽紧,一下一下地,抽痛。
她无比敏感地察觉到,他故作轻松地声音里埋藏着一丝沉重,一丝疲惫。
“宁染,你先在宾馆休息一下,不准给我乱跑!我今天有点事脱不开身了,办完明天就去找你。等着我!”
“好。”许宁染乖乖地点头。
收线。
她又一个人在逐渐暗下来的房间里坐了好久。外面华灯初上,璟湖两边的仿古宫灯长廊是一景,她无心去看。终于,在很久之后站起身来,从沙发边上,拎起自己那只从未打开过的小箱子。
她想得到刘大仁在家里,听到了什么话,她也知道,刘大仁一定会为她取争取,至少,一定很努力地争取过。只是,他不会来了,明天,后天,大后天。最终,他说的“明天就去找你”就会像水蒸气消失在空中一样,再也无法实现。经历过一次的事,真的不必等到经历第二遍,才知道结果。
所以,不等了。
她出门,没有人理会她,璟湖宾馆这种地方,服务员都谨慎地恪守着自己的职责,决不去过问多余的事情。没有车送她,叫的车也进不来,她拖着自己的小箱子走了很远到门口,才坐上出租车。打开手机买飞机票,却对着目的地发了半天呆。
陆韬去了肃山,刘大仁留在北都,都是他们该去的地方。可是许宁染该去的地方在哪里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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