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胭脂与糕点
“这个杏仁酥还挺好吃的，哈哈。”
“点了两份，全都你一个人吃了。”澄心子心里想着，面子却没有表现出来。
“你别一脸不高兴啊，你不是说了只喝茶么。”
“原来你点两份都是给你自己吃的啊！”白袍青年实在没忍住。
“是啊，那不然呢？”素素冲澄心子眨了眨眼睛，一边嚼着果脯，一边喝着茶。
白袍青年这次没说话，别过头去，看着天上的云气。
晴天。
这里是中原官道旁的一个小茶摊。
卖的是大碗的红茶。
喝茶的是澄心子和素素。
往西边再走百里地就是天下第一修真门派，紫微山紫微派。
只是，要去紫微山须得先入紫微城。
紫微城是通往紫微山的必经之路，中原腹地的四方城，往来的客商络绎不绝，好不繁华热闹。
“橙心子，你以前经常下山吗？”素素和澄心子走在去紫微的路上。
“是澄心子，不是橙心子。师尊一般不拘束我的行动，所以我也会偶尔下山。”白袍青年说道。
“哇，这么好。我在游云仙阁十几年，都一直在派中，都没有出去玩过。”素素委屈地说道，“这还是我第一次出来，好不容易找个机会出来玩。”
“是吗，我不信。你以前不会偷跑出去？”澄心子忽然冒出这一句，让素素也有点惊讶。
“哈哈，原来你会好好说话啊，我偷跑过，不过师尊实在太强，每次都逃不过她的神识追踪，我离开山门三里处就会被她发现了。”素素吐了下舌头，道。
竟然能将神识覆盖整个游云仙阁，凌波上人的精神力当真不可思议。澄心子如是计较。
“前面是紫微城，听说那里的橘子非常好，我去买几个，你在此地不要走动。”素素望了望前面的城郭说道。
“一起去呗。”
“也行。”
紫微城。
偌大的四方城，和济南府比也只是稍小一些。
城中无处不飞花。
花是紫微花，紫色和粉色的小花。远远看去，倒也落得小巧可爱。
城中的街巷两旁都有这种灌木花朵，而且除了冬季，常开。
紫微城沟通南北，东西，城中各式各样的商铺很多。西北的乳酪，天山的雪莲子，江南的胭脂，西域的玛瑙，齐鲁的珍珠，应有尽有。
往来的客商居多，所以大大小小的客栈，当铺，杂货铺甚至武器店都很多。
城中虽不说人头攒动，也是车马川流不息。
素素在前面走着，看着来来往往的人马，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之前师父带我们直接去了紫微山门，没有从这里经过。没想到这里竟然这么热闹。”
“是的。这里物资齐全，我派物资除了朝廷的补贴多半也是从这里采购。”澄心子显然对紫微城很是熟络。
“那你告诉我，听说江南有一种东西，叫胭脂，适合我们女孩子用的，在哪里能买到？”素素眨了眨眼睛。
“去百宝箱吧，那里什么都有。想必胭脂也是有的。”澄心子说道。
百宝箱，紫微城有名的杂货铺，店铺装修的就像是一只巨大的箱子，里面陈列的商品琳琅满目，什么千奇百怪的什物都历历在目，只是这价钱实在不甚便宜，能去那儿买东西的多半是不差钱的主。
“二位客官，要点什么？”
店老板看着来了一男一女，都气度不凡，赶忙招呼着。
“老板，您这里有没有上好的胭脂？”素素问道。
“有，当然，姑娘赶巧了，金陵小粉桥的上好货色，专供宫里的，我们这儿正好新进了一批。”
“太好了，我要试试。”素素的眼睛里都放了光。
“没问题，只是这胭脂要试货——”店老板看了眼澄心子。
澄心子从怀中掏出一锭雪花纹银，放在桌上，没有说话。
“姑娘，里边儿请，这胭脂啊，第一次用要这么着使。。。”
过了片刻，素素买好了胭脂和一些小玩意。
结完账，二人正要出门，这时候店内进来了一个人，全身黑衣，蒙着面，长发披在身后，背后一块黑布包裹着一个狭长的物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绝对是一柄长剑。整个人进来，仿佛店内温度都下降了几度，一股凌厉的威势袭来。
澄心子和此人对视了一眼，马上就察觉到此人道行绝不在自己之下。
店老板看到他走了进来，脸上的笑容也瞬间凝固，转身走向后堂。黑衣人跟着老板，二人走到后面去了。
后堂和前厅之间都用一个几乎拖到地面的布帘挡着，似乎生怕被人看到什么秘密似的。
“怎么了？”素素感觉到澄心子有点异样，问道。
“没事，我们走。”白袍青年当先走了出去。
“刚才忙着赶路，你也累了吧。紫微城中有一处小吃，非常有名，叫蜜玉糕，你要不要尝尝，我们正好歇下脚。”白袍青年看了眼街边的紫微花，道。
“好呀好呀，反正你付钱。”素素笑着说道。
澄心子话不多说，直接朝前走了。
素素马上赶了上来，说道，“橙心子，你真好，除了师父师姐，就你对我最好了。”
“这个小姑娘把我当成钱袋子了么。”白袍青年如是想着。
城的东南角，一个招子，上面书写着三个大字，蜜玉糕！三个小方桌，一个铺子，就这么搭了一方歇脚地儿，现在正是下午，夕阳西下，客人倒也不多。
“老板，来两份，不，三份蜜玉糕。”白袍青年和素素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
“好嘞。”店老板赶忙去准备了。
“你是多为我点一份的吗？谢谢。”素素笑嘻嘻地说道。
“抱歉，这次我吃两份。”
“。。。”
青色的冰裂纹碟子，上面放着雪一样的糕点，糕点上面还淋了一层上好的透明的金色的紫微蜜。
紫微蜜是紫微城的特产，由紫微山上长得最好的紫微花蜜酿出来的，除了甜味儿还有一股浓郁的紫微香气，非常的香甜可口。
这里的老板本是江南人，做糕点出身，来此地之后发现这紫微蜜十分适合做糕点便把两者结合起来。
上好的紫微蜜配上软糯的糕点，当真是一道美味。
“哇，这很好吃呢，难怪你点了两份。”素素尝了一碟，赞不绝口。
“老板，我要——”
“老板，我要再来三份。”
素素话还没说完，旁边一桌的客人高声叫了出来。
一个一身黑袍的年轻男子，桌上放着一个大斗笠，凳子旁斜支着一个镔铁长棍。看他的桌子上累的碟子，估计至少已吃了四五份。
“好的，客官，马上来。”
“这位兄台，你很喜欢吃这蜜玉糕啊。“澄心子看了那人桌上的碟子一眼，说道。
“是的，这个很合我的口味。“黑袍青年看了眼澄心子，笑了笑说道。
“我也很喜欢。“
“两个大男人，喜欢吃这种孩子吃的东西，不过这真的好吃啊。“素素内心如是想。
“兄台好像是在赶路，不知要去何处？“澄心子问道。
“在下要去紫微山，约定好和几个朋友在那里碰面。”黑袍青年道。
“巧了巧了，我们也要去。正好同路。”素素不假思索地说道。
“是吗，其实我对这里地界也不甚熟悉，不知可否同行？”黑袍青年说道。
“我也不熟，不过我旁边这个人倒是熟的很。”素素白了一眼旁边的澄心子。
澄心子笑了下，说道，“当然可以，我正是紫微派门下，澄心子。我这边这位是游云仙阁的素素师妹。”
“有幸遇到两大名门的师兄，在下华小楼，江南人士。”黑袍青年说道。
“华兄，今日时日已不早，不如我们在城中客栈暂时休息一晚，明日再去拜山如何？”澄心子道。
“好，我正好和朋友约定了明日辰时在紫微山门碰面。”
“如此甚好。”
“等一下！”素素冲着在忙活的老板说道，“我打包三份蜜玉糕。”
夜，月色如水。
华小楼，素素，澄心子，三个年轻人各自在客房中休息。
这对他们来说只是普通的一天。
可是，历史的车轮行驶到这一刻，他们三个人的命运已经注定要发生变化。
很多时候，不可思议的转变就是在一两天中发生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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