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冷月与紫云
“嗡，跋喇跋喇，三跋喇，三跋喇，因达尼耶，尾俢达你，吽吽噜噜，夏咧梭哈。大随求心咒。传自大随求菩萨，所求之愿，皆成其遂。小楼兄弟，适才你可是念的此咒？”
华小楼刚回到空中小亭，就有人传音入密，音色很熟，他一听就知道是雷唤天的声音。
“不错，雷兄好眼力，正是大随求心咒。多谢雷兄顺水推舟，否则我也不好以自己身份上场。”
雷唤天冲华小楼笑了下，“无妨。虽然小楼兄弟是默念，但是雷某再不才，修学佛法多年，自然识得这些咒句。只是，小楼兄弟，看你也不像是用言灵偈之类的，究竟是怎么用这些咒句的？”
“哈哈，佛曰：不可说，不可说。”华小楼卖了个关子，没有继续说下去，“时机成熟，自然会告知雷兄的。”
“好！不过既然说出去了，九龙寺客卿这个身份，你可要一直当下去。”雷唤天笑道。
“好，多谢雷住持了。”
场中，月小白的剑还未出鞘，却仿佛引动了天时，周围的一切都在他的剑气笼罩之下，他在等一个完美的契机，等到风，空气，月光都和自己的剑气在一个频率的时候再出手，高明的剑客懂得等待，等待那个一击必杀的机会。就像是一条毒蛇，等到合适的时候扑杀向猎物，注入致命的毒液。
素素的紫云剑在手，她不敢贸然动手，虽然对方已经剑气锁定了自己，但是此时如果乱动就相当于把自己的破绽放大了给人看，那后果将会更加可怕。她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毕竟身为游云仙阁阁主的高徒，剑术自然不必说，更有天下第一身法，乾坤游步，只要能躲过他的第一剑，机会就来了。对于这样心高气傲的剑客，他一定把所有的精力都灌注到这第一剑上面了，一击无用，第二剑的气势就会下降的多。
素素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这个人身上的气质在什么地方见到过一样，对，没错，那种一样的肃杀的感觉，就是忘了在哪里了。
冷月剑宗的一行人此时看着场上都没有人说话，眼神淡漠而有一丝哀意，那种眼神仿佛像在看秋天凋谢的落叶一样。
是谁要凋谢了？是素素吗？
“神锋——”就在一瞬，月小白出剑了，这时残月的月光正好洒在演武场的一侧。
好快的剑！
澄心子功聚双目，使出了芥子微视的功夫才看清了这一剑。
这一击就像是一道闪电，融合在了澎湃的剑气中，那种一往无前的魄力，仿佛要把前方的一切都击碎，绝不像从一个一脸颓丧之气的剑客手上施展的。
很多时候，一个看起来颓丧的，对其他事情都毫不在意的人在某些特别的事情上就会变得充满惊人的活力，也许这就是他们的道，找到自己的道，他们就是无敌的！
月小白的道，就是这一把剑，或者说这一击！
素素此时已经化作一道银光，她急速地向后撤，乾坤游步的速度飙升到极限，可是月小白的剑实在是太快太快了，仿佛已经能够超越空间的限制，直接瞬移到你的面前。
“乾坤游步？有点意思，可惜你是躲不开这一击的，天下也没有人能躲开，小白的出剑速度是天下第一。”月清霓看了看场中在一瞬间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比月小白的剑更快的岂非只有人的思想。
“叮——”月小白的剑击打在了紫云剑的剑身之上，然后把紫云剑直接重重地抵到素素的身上。素素只觉得好像丹田被人狠狠地闷了一掌，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神锋——横断八方！”月小白的剑出击之后，趁着余劲未散，他忽然把剑身倒转过来，转了半个圈，然后右手拿住剑柄，竟然像是在使弯刀一样用手臂带着剑锋划了一个半圆。
竟然是二段斩！
只见一股强大的剑气化作一道月牙形的冲击波急速地朝素素疾驰而去！
好强大的剑意！
素素下意识地施展紫云剑的以剑成盾，可是这冲击力实在太大，她直接被这股剑气冲到了演武场之外，又吐了口血，不省人事。
“素素！”
“素素！”
澄心子，月凌波和轻音纷纷跳了出来，赶到素素身边。
月小白淡淡的看着这些，把自己的长剑归鞘，一步一步小心地走回演武场中央。
这一切发生的都太快了，快到一众紫微派的弟子都没有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他们只看到素素化作银光一闪，然后一道月牙剑气，然后素素就倒在了场地之外。前后不过数息的时间。
“这——”
“素素师妹，败了？”
“刚刚那道银光是乾坤游步？而且是银阶？”
众弟子议论纷纷，但是都压低了声音，看不见的东西是最可怕的，月小白的出剑他们根本没有看到，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每一个剑客都知道看不到对手出剑意味着什么。而且后面的月牙形剑气，其势之盛，也给了他们很大的震撼。
“幸好有潮海衣和浩天镜，才没有受致命伤。”月凌波扶起了倒地的素素，看了一眼紫云剑，只见上面的紫气涣散，隐隐有一股白色的剑气附着其上，就像是一柄极薄的匕首插进了剑身一样。
名剑有灵，紫云剑被月小白的长剑所创故而附着上面的紫气也被这剑气连带着侵蚀。
“好霸道的剑气。”澄心子看了这白色的剑气，这种感觉就像是凛冬山谷中的寒风一样刺骨。
三五斩邪剑也仿佛遇到了对手，有了一丝异动，不住地微微震颤。
“上人，素素她？”
“虽然没有致命，但是也确实伤到了经脉，需要好好调养一阵才行。”月凌波道。
澄心子点了点头，看了看昏死过去的素素，只见她闭着双目，脸色煞白，衣襟上还有一道血迹，心中有一点悲悯又有一点愠怒。
忽然他的左手食指有一点吃痛，没有人包括澄心子自己也没有注意到他的左手食指上有一股黑线一样的气在指上转动了一下。
“可恶的冷月剑宗，下一场，我上！”澄心子忽然对凌波上人大声说道，语气中尽是嗔怒的味道，倒是把旁边的轻音吃了一惊。
“师侄。”月凌波望着澄心子，轻声说道。
音声之中却是包含着道门秘法。
澄心子听了月凌波的话，忽然眼睛中闪过一道金光，仿佛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刚才有点失态了。
“上人，下一场，我去领教这月小白的高招。”澄心子解释道。
“嗯，师侄小心。”月凌波带着素素和轻音离开了演武场，回空中小亭去了。
“哈哈，想不到澄心子兄这么关心素素师妹，紫微和游云仙阁果然同气连枝呢。”缘公子在空中小亭，折扇一开，又笑嘻嘻地说道。
紫微的长老们都尴尬地笑了笑。
这时，场中，上来一人，英姿飒爽，一身白袍，不是澄心子又是谁。
“是澄心子师兄！”
“师兄，定要打败这厮。”
“是啊，出手如此重，师兄加油！”
远端，一众紫微门下看到澄心子再度上场，又是一阵喝彩。
“又是他！哼——”远端，月清霓看到了澄心子，心中一阵怒火，“可惜，他是破不了小白的剑的。”
月天一看了看澄心子，淡漠的眼神中仿佛有一点欣喜。
“三五斩邪剑？”场中，月小白看了看澄心子的佩剑，道。
“不错。”
《历世真仙体道通鉴》说，昔年老君授道门祖师张道陵三五斩邪剑，上有星斗日月之文。三五斩邪剑，道门第一法剑，就这个名号，天下谁人不知！
“阁下的剑叫什么名字？”澄心子问道。
“冷月——”月小白淡淡地回了一句，此言一出，众人大惊。
冷月剑宗既然叫冷月剑宗，想必冷月必是其图腾或者立派的法宝，这冷月剑竟然在月小白的手上，而不在宗主月天一的手上，莫非这月小白的实力已经到了可以继承宗门至宝的地步？
“呵呵——”远端，月天一微微一笑，“冷月对三五斩邪，倒是值得一看。”
澄心子的面色变得凝重起来，作为一名剑客，他深知神兵的重要，这三五斩邪剑的威力自己纵然已经修炼一年有余，可是也只是发挥其实力的一二成，若是在师尊纯阳真人手中，这三五斩邪剑的威力必然不可同日而语。月小白既然继承冷月剑宗的至宝，冷月剑，不知他究竟修炼到什么地步了。
“三五斩邪剑，值得一破。”月小白的语气看起来是认可三五斩邪剑的地位但是在紫微和五大派的口中就略显狂妄了。
“此人实在目中无人！”
“澄心子师兄，一定击败他。”
“是啊，太狂妄了吧。”
紫微一众弟子听了这话都纷纷义愤填膺。
“月小白。”远端，蓝袍的男子微微一笑，似乎想起了什么。
————
“使剑不需要太多多余的东西，要一往无前，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对手，剑客绝不会退缩半步。这就是我的剑道。”
一个长发的灰衣少年正在拿着木剑刺一块巨大的岩石。他一次又一次刺出，每次都是只在岩石上留下一点点痕迹，根本没有刺穿岩石的可能。
“很好，小白，你什么时候能刺穿这块岩石了。我再教你新招。”
“好，月师。”
澄心子使出芥子微视的功夫观察眼前的月小白，他感觉眼前的人，仿佛他本人就像是一把剑，一把绝不会退缩的一往无前的剑，无论遇到什么样的阻碍，他都可以用最简单最直接的方式击碎。
他是真正达到了人剑合一境界的剑客。
这样的人，实在不好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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