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雪与无极
“上人，素素呢，怎么样了。”澄心子走到月凌波身旁，看了看在一旁盘膝调息的素素，问道。
“无妨，已经好很多了。多亏了纯阳师兄赠与的仙药。”月凌波道。
“好。”澄心子又望了望素素，只见她脸色煞白，眉头微皱，显然还是受了不小的内伤。
“师侄你的伤势如何？”月凌波关切地问道。
“我没事，有劳上人担心了。”
月凌波点了点头。
另一端。
“多谢紫微派的好意，只是我们自备疗伤伤药，就不需要了。”
蓝袍男子回退了紫微弟子送来的治疗内伤的药丸。
月小白在盘膝调息，看面相也恢复了一些生气。
“好个五雷天罡正法。”月小白直到现在还是只能运两三成的内力，且丹田依然隐隐作痛且有阵阵酥麻感，显然是雷法的雷电之息在身体中留下的后遗症。
“可恶的澄心子。”月清霓看着月小白，心中又冒起了无名之火。自己被他的三昧真火打伤，甚至于音秀剑都被三五斩邪剑斩断，月小白也被他的五雷法打伤，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
场中，白猴儿的刀举过头顶。
他和身后的月光浑然一体，银光撒泄在锋利的刀锋上，让人感觉这一刀之威仿佛要借助这自然之力似的。
月天一在看，白猴儿银色的头发，银色的刀，他忽然感觉这白猴儿好像和扶桑的一处有名的神祇的后人有点相似。
这时，众人惊愕地发现，场中的对角处竟然出现了一道黑色的人影，且人影渐渐清晰起来，最后竟然发现和白猴儿一模一样！
银色的头发，银色的刀。
幻身！
竟然是幻身的法术。
众人一阵唏嘘，尤其是玉观真人和场外的北斗门下的弟子。
实体幻身，即使是在以奇门遁甲，幻术结界为主修的北斗门中，也算是高级的术法了，不知道这白猴儿是怎么学会的？
十二连环坞的众好汉也互相对视了一眼，白猴儿竟然会这么高明的幻术？自己怎么从来不曾知晓。
只有江海平淡淡地看着这一切，他双手背负，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内。
“有趣。”月天一看着白猴儿的幻身，来了兴趣，他很想看看白猴儿会以什么方法破自己的防御。
“阴阳无极——！”
只见白猴儿和实体幻身同时出刀，两方刀气纵横，竟然很快地形成了成犄角之势的两道旋风。旋风一黑一白，恰似阴阳二气，奔腾着击向了在空中的月天一。
一时间云天演武场上方刀气弥漫，黑白两道旋风带动着上方的云气，慢慢地形成一个龙卷漩涡，而月天一正在这漩涡正中！
十二连环坞的诸位刀客腰间里的短刀都发出了阵阵的颤鸣，名器有灵，显然是被这惊天一刀的刀气牵引着发出响声。
十二连环坞好汉纷纷捂住腰间的刀，他们都眉头紧皱，这白猴儿施展的刀法究竟是何方神功，竟然能有如此强的刀意，几乎不下宗主的水平了。而且这刀法和幻身施展起来相得益彰，想必白猴儿已经演练了很久。他所说的秘笈究竟是什么？
“这是！关西无极刀！”场外拳法宗师李长乐见多识广，很快认出了这一套刀法，关西武圣亲传刀法关西无极刀法，号称武林第一刀法，大成之境可以毁天灭地！
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关西武圣的威名即使过了百多年依然是所有武林中人都心向往之的存在，其刀法关西无极刀据说已经摸到了天界的门槛，尤其是其中几招更是十分霸道，即使和神界术法相争也不落下风。武圣当年名头最响的时候，连五大派都要避其锋芒。只是后来因为一些意外关西武圣的武技没有流传下来，也是武林中所有刀客感到最惋惜的事情。没想到今日竟然在白猴儿手中见识到了真正的关西无极刀刀法！
月天一和其护身光球瞬间被这两股阴阳刀风笼罩住，身形渐渐隐没在黑白旋风之中，周围一片飞沙走石，就连月光似乎都无法透过这层层的云气和刀气。
场外，众人也瞧不真切里面何种情况，只有那呼啸的刀气和风声，即使远隔一里远，也被那弥散的刀气刺的脸颊生疼。只有冷月剑宗处的蓝袍男子，他淡淡地看着这阴阳无极刀法，右手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似乎他联想到了什么。
白猴儿施展完这一招，似乎耗尽了功力，幻身也支持不住，慢慢地散去，他半跪在地上，用刀支撑着身体，额上豆大的汗珠落了下来。
“如何？”数息过后，白猴儿看向空中。
只见刀风散去，一道人影渐渐浮现出来。
月天一手持白色长剑，他屹立虚空，虽然一身长袍有些许破损，却是依然没有移动一步。
白猴儿微微叹了一口气，果然自己全力施为也没有办法逼月天一哪怕移动一步么。看来这场也是这么交代了。
“好小子，无极刀法果然厉害。”月天一心中想：如果不是有秘术，即使是我，硬抗这阴阳无极的刀气恐怕也要受伤，可恶，竟然就这么浪费了一次。
“一炷香时间也到了，你也接我一剑。”月天一望向场中半跪着的白猴儿，面带愠色，举起白色长剑，一剑斩下，一道剑芒落下。
白猴儿用短刀作盾，横加抵挡，却也被击飞数米之远。受此一击，加上之前强行施展无极刀法催动了内力极限，也不禁呕出了一口血。
“猴儿！”江海平见状，不觉大声叫了出来。
“没事，师父。我还撑得住。”白猴儿说道，“咦？”
场上形势瞬间发生变化，只见白猴儿刚才吐出的血忽然凝成了冰晶，白猴儿口中也不断呼出白色的雾气。此时云天峰上虽然已是凌晨，温度不高，但时值五月，怎么也不至于到凝冰的程度，这是怎么回事？
场外，玄虚道长发现了个中古怪，他又看了一眼月天一手上的佩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大声道：“江兄速速随我去救高徒！”
他一个闪身，一瞬间就到了白猴儿旁边，江海平这时候也一惊，也瞬间闪身到了场地中央。
二人定睛一看，只见白猴儿整个身体都冻僵了，且身体里面还不断散发着阵阵寒气。
“这是！”江海平大惊。
玄虚真人赶紧运功把内力从胸口传给已经冻僵的白猴儿，可是过了数息也不见好转。
江海平见状也赶忙从白猴儿天灵盖处传输内力。
这时候纯阳真人，凌波上人，雷唤天一众和缘公子都来到场上。
“这是怎么回事？”
“是啊，白猴儿兄刚才不是好好的么。”
“怎么忽然冻僵了？”
“是什么妖法？”
紫微门下弟子又开始议论纷纷。
场内众人齐心协力，一直用内力输送了三十六周天，白猴儿终于才又有了呼吸。
缘公子纸扇一开，望向空中的月天一手上的佩剑，面色凝重。
“这是，雪极仙剑！”
“不错，阁下好眼力。”
缘公子和月天一对视一眼，双方气势仿佛瞬间剑拔弩张。
雪极仙剑，上古神兵之一，据传闻乃当年雪神的佩剑，又称冰凝血剑，一般毒物见血封喉，这雪极仙剑却不然，它的剑气见血凝冰，寻常人稍有不慎中了它的剑气数息之内就会全身血液凝冰而亡，端的是非常可怕的神兵。
“猴儿！”江海平看着白猴儿目光呆滞，虽然有了呼吸，但是只怕武功尽废，且不清楚是不是会伤到神志，叫唤爱徒的名字的声音都有点颤抖而喑哑，不曾想海阔龙吟今日也会声音如此嘶哑。
情之切，爱之深方会痛之至，纵然海阔龙吟又如何？
江海平仿佛瞬间老了好多岁，和徒弟相处的一幕幕在脑中展现出来，不禁老泪纵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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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众人看到白猴儿武功尽废，都不觉感到非常遗憾和惋惜，更有为江海平痛失高徒而感到悲痛。奈何刀剑无眼，擂台上比试，就必须做好这个觉悟。
“月天一！”江海平大吼一声，瞪向了空中的月天一，心中默念：你一定会为此付出代价。
月天一淡淡地看向江海平，没有说话。
江海平抱着白猴儿退回了空中小亭。
“大哥！”
“总瓢把子，猴儿他——”
“可恶的冷月剑宗，竟敢欺负到我十二连环坞来了！”
“此事休提，过后再说，快给猴儿服用百香露。”江海平轻轻地把白猴儿平放在长椅上。
场内，众人跟着江海平回到了空中小亭，一个人影却留了下来。
只见此人一身锦缎白衣，裁剪得体，右手一把白色折扇，折扇一开，上面写着“随缘”二字。
此人风度翩翩，身在云天演武场此等肃杀之地，身上气势却仿佛游乐山水一般，从容不迫。
不是听雪楼二当家，有缘相逢——缘公子，又有何人有此气派！
“在下听雪楼，缘公子，想向月宗主讨教几手功夫。”
“缘公子和冷月剑宗宗主！”
“这场比试可真是不可错过！”
“是啊是啊，终于有五大派的掌门迎战了！”
众紫微弟子又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空中，月天一没有说话，他握住了雪极仙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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