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妹妹出生
夜已经深了,所有人都进入了梦乡,窗外的月亮又大又圆。这样安静的午夜里,刚搬到马路边的丁家,灯光突然大亮,厨房里苗苗烧着热水,爸爸骑着自行车去接了杨大娘接生,外婆守在阵痛的妈妈床前,帮着擦着身子,给妈妈打气,小路的摇篮被移到了苗苗的房间,现在还在酣睡。
门外传来了自行车停靠的声音,苗苗往外一探,就看见爸爸带着杨大娘正进屋,后边杨朔也骑着自行车跟着过来。
杨大娘显然是老手了,这还是一个月前,杨大娘主动提及的帮忙接生。那会丁爸爸正为着生孩子的事烦心,因为要瞒着村里生,所以苗苗妈不能送医院去,也不好请卫生所里医生帮忙,只能等要生了,再送去,这样也不会被迫流产了。可是快生了再送,又太危险,苗苗妈得在路上一直撑着,忍着痛。白天还有可能拦到小车,要是晚上就更麻烦了。如果出了事,丁爸爸想都不敢想。
苗苗也知道爸爸妈妈的担心,一次晨跑的时候,忍不住跟杨朔哥提了起来,现在苗苗已经能很流畅的喊杨朔哥了。之前还总觉得自己上辈子活了三十多岁,叫个15岁的少年哥总有点不习惯。可是,在发现15岁的杨朔英文跟母语一样流利,法语和俄文也会说,看的文件更是外国一家著名企业的项目书和报表的时候,苗苗就觉得从智商上看,自己还是得服气。
杨朔听了丁家的难题,也没说什么,只是下午杨大娘就来了家里,说起自己的生活来。
原来杨大娘从山里出去后,先是在医院妇产科当实习护士,后来跟着主任医生学了点本事,因为为人热情,医生也愿意指点,就学了些医术还有护理知识,也接生过好几回。后来经人介绍,到了杨家照顾刚出生的杨朔和坐月子的杨妈。因为处的好,就一直留在了杨家,到了3年前,因为主家出事,才搬到老家这里,考虑到山里交通不方便,就搬到了这个离市区不远不近的村子里。
苗苗妈听说了这些,才知道原来早些杨大娘就是这样看出了自己怀孕,帮着遮掩,后来每次拿来的吃食,更是孕妇的上好补药。一下子感动的不行。直拉着杨大娘道谢,拜托她帮着自己接生。
丁爸爸知道了,连着送了两星期五花肉给杨家,直到杨大娘连说再送东西来,就是打她的脸,以后都不敢上门了,才没有再送,不然依着丁爸爸的意思,得一直送到苗苗妈生产为止。当然,丁爸爸也诚恳的拜托杨大娘帮忙,说自己一家就信任杨大娘的本事。
杨大娘也没推辞,早些时候就嘱咐了丁爸爸和外婆生产要准备的东西。约定了一有响动就来家里接。
这会算是总算要生了,杨大娘进了门,就端了热水净手,把外套也留在外面。然后才一身清爽的进了苗苗妈的房间。看着苗苗妈产道已经打开了两指,羊水也足,摸摸胎儿的位置,总算放下了一路提的心。
”老丁,去给仙荷烧碗面条来,下两蛋!“杨大娘的声音在里面响起来,外头丁爸爸连连应声。
”诶,我就去。“
又不放心的大声的给老婆喊了几句,
”老婆,我去给你弄吃的了!“,
”老婆,你别怕!“,
”老婆,我一会就来!“。
然后才急急往厨房去了……
屋子里,苗苗妈看到杨大娘来也放了心,只是听见丁爸爸的喊声,疼的回应不了,心里却觉得遭的罪都值了!
外婆一直陪着苗苗妈在屋里,等杨大娘进来,一阵的摸看,更是不敢知声,深怕扰了人,只是看着苗苗妈疼的不行的样子,忍不住流眼泪。这会看杨大娘吩咐做面,想来一切都好,连忙用袖子擦擦脸,在旁边配合起来。
厨房里,杨朔进门就没有往堂屋走,而是夺了苗苗手里的大勺,帮着苗苗把烧好的水盛到水壶里,又打了新的水继续烧。虽然杨朔什么话也没说,可是人往这一站,苗苗就觉得踏实多了。原先的紧张无措都慢慢平稳下来……
”谢谢你啊,杨朔哥!“苗苗这会真是感激,虽然苗苗知道妹妹应该会顺利出生的,但是谁也不知道老天爷什么时候就有了变数,这辈子没有赶医院应该会更好,妈妈和妹妹不会受凉,可是真的改变以后,苗苗又忍不住担心,会不会因为自己的改变,让妈妈生产有什么意外……要是……苗苗想都不敢想,也只能帮着烧些热水,让自己别那么担心了。
杨朔没接话,手却摸摸苗苗的头,这已经是杨朔做惯了的动作,见面了摸摸头,走的时候摸摸头,开心了摸摸头,表扬的时候摸摸头,安慰的时候摸摸头……苗苗也习以为常了。
丁爸爸进来的时候,也没注意杨朔的动作,倒是杨朔自觉地放下了手。
”苗苗,爸爸下碗面,热水有吧“丁爸爸心里着急着,全心都在面上了。苗苗点点头,指指满满的水壶,”爸爸,水壶里满满的,锅里也有,刚烧了大概10分钟。“
丁爸爸听了,放心的开始下面,又看到苗苗和杨朔站在一旁,想着便说:”杨朔,这会家里忙,叔不跟你客套,苗苗,厨房里有爸爸了,你小孩子别往前凑,带你杨朔哥到房间里去,顺便看着点弟弟。“
苗苗点点头,应了声好,便带着杨朔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杨朔哥,你跟我来“
杨朔看着忙碌的丁爸爸,也不添乱‘”叔,不用管我,那你忙,我跟着苗苗一起。“
苗苗带着杨朔往自己房间走,本来还不觉得什么,可是开门的时候,突然有点害羞紧张,这好像第一次有男生进自己的房间啊……
杨朔看着前面开门开了半天的苗苗,有些好笑。才7岁的小孩子到知道害羞了,想着就从后面一伸手,推开了门,也不等苗苗说话,直接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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