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楚襄

朝廷之所以禁《高官录》，一是官员们的要求，这帮人被人家乡的人骚扰的受不了，有实权没实权的都非常难受，这点索大状当初干一小屁官都深有体会。第二原因就严重了，邪教造反，数次以此书为证，号召平民士子跟谁推翻朝廷，废除华族制度。

        平叛出征，打了败仗，普通士兵倒也没大事，当兵吃饭吗，将领都战死了，也赖不着我们不出力。但世家子哪怕是个火头兵，被逮着了，也得杀头。

        世间看法也不一，你给一拉煤苦力讲这道理，兴许他忽然跳起来，抽你嘴巴：谁说世家子就是寄生虫的！

        就是近支宗室也是有口难言，比如京西学院的梨荣，他毕业于公关大学，换成平民子弟，哪怕普通的世家子，多好前程。可文武双全的他却找不到落脚的地，到处乱晃，最后才落脚到对官位不敏感的学校了。

        他的遭遇实际上就是世家子的真正受排挤的原因了。朝廷对世家既用又压制，一方面掘取这些亲近的优秀子弟，一方面大力提拔平民英才。主要目的是防止流水不腐，体制僵化，给人才出路。

        总体名额上，不让世家子超过三分之一，也低于四分之一，这之间的部分根据两部分人才的实际能力决定。

        与邪教宣传完全不同，世家子由于祖宗得力，更早更有系统地受到传承，优秀人物出现的比例非常高。就连公认最公正的段侯城奖赏实在军功，世家子斩首的比例也远超普通军官士兵，当然绝对达不到《高官录》的那个比例。

        尽管大家都发老骚，将军是生出来的；但有志气的年轻军官都能找到自己认识的成功前辈。

        在这最公平的军队系统，梨氏宗室依旧大放光芒，历代名将辈出，这与朝廷没有压制有关。开国楚襄向先遗折非常有名，第一反对宗室藩王，二是反对宗室带兵。不过一百多年过去了，他的大祸预言一个都没出现苗头。

        楚襄曾经脸红脖子粗地挥着棍子把一帮不开眼的学生痛揍一顿。

        最后给这帮挨了揍还幸灾乐祸的家伙们解释：没出事，那是出了圣亲王这个妖孽！把窟窿都给补上了。楚襄本是个老古板，受了刺激，虽然他还不是不太关心政事，但他毕竟担任国史馆的太史公，还是得研究兴衰的大道理，小道理有秦越这帮人研究吧。他祖父和父亲多次想把前朝史定稿，屡屡不成；特别是周相在位的时候，对他祖宗一帮前朝旧臣提出过质疑，把都要付印的稿子硬给否定了。

        景和帝吩咐先付印前朝大乱之世的部分，他是有意见的，没办法，这是消除不必要的争议，其实作为太史公，他肚里也对祖宗有点抱怨的。

        皇帝让他写文章，他就把对前朝末年到本朝这些年的思考写出来了，并不是即兴而作，他儿子主要工作是架子和文采比赋，当然自夸也没少，顺便夸了梨阔山和秦吴两个，得有个陪衬。至于门毛两家那是必须的，门家比毛家的溢美之词多一倍。按道理应该大体相同的，门家那个银南瓜分量没那么重，关键是老楚对他家印象好，而且他家办事比较容易编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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