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恐惧的味道
“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不想的，我不想的啊……”
躲在垃圾箱的后面，花木抱着膝盖蜷缩在那里，左眼大大的睁着，眼瞳却不断闪烁，摇着头，嘴里不断嘟囔着。
“怎么办？会被抓走吧？会坐牢的吧，怎么办？怎么会这样？”
“怎么不会是这样？”
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传进耳里，摇晃的视角里，一双黑色皮靴出现在眼前，顺着向上望去，绑着布条的黑色皮裤，画着开心小丑模样的背心，还有那笑起来时微微露出的尖锐犬牙。
枫流，就是他。
好像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花木呆呆的看着枫流那张笑脸，双手颤抖着，猛地向前抱住了枫流的大腿。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你为什么这么做！”
涕泪齐下，现在的他，卑微到极致。
“看看你的样子，我的朋友。”枫流抓住他的头发向后一拽，看着花木扬起的脸，挑起了一边的眉：“眼泪，鼻涕，混合在一起，眼睛恐惧着，身体颤抖着，真是个彻底的蛆虫。”
头发上的右手向后法发力，让花木不得不放开了抱住枫流大腿的双手，枫流蹲了下来，直直的望着花木的眼睛。
“你在恐惧什么？你知道自己在恐惧什么吗？你在恐惧如果被抓住该怎么办？对吗？”
枫流收起了笑容，眼眸中又散发出那股难言的冷意。
“对……对啊”
听到他的话，花木的眼睛闪烁了下，随即勉力说出了词，理所当然的，当然是怕事情闹大被抓啊！
“只有这个吗？”
枫流似乎有点想笑，看着他微微扬起的嘴角，那是嘲讽的笑容，曾无数次见到过的笑容，可是出现在枫流脸上，出现在这一刻，却让花木感到了无比的羞辱和愤怒！
这一切都是你带给我的啊！
“当然了！”
花木说着，就想要伸手把头上的右手抓下来，可头上的手却忽的松了，喉咙一紧，他的脖子又被掐住了。
“对对，看你说话的样子，多么的理所当然，所以，难道你没有因为伤害到那个人，让那个人的右眼瞎掉而感到恐惧吗？仅仅因为这个事实，你有感觉到恐惧吗？”
枫流站了起来，连带着花木也站了起来，他的话在花木脑海中回响，仅仅因为让那个人的眼睛瞎掉，而感到恐惧？
当然了，瞎掉的话事情就闹大了啊！
“我想你没有明白，如果我向你保证，这次事件没有任何后果，你也不会因此而被抓，那么，你会感到恐惧吗？”
不会，被抓？
花木愣住了，如果不会被抓的话，干嘛还要感到恐惧？
“还记得抓里卡那头猪之前我说过的话吗？这世界上没什么是不可以不能够做的，只要付得起代价，但是一旦开始了，就要好好的完成才行。你还不懂自己是怎样的人吗？你只是害怕那可能的代价，但是对于开始这件事，你可是半点意见都没有啊。”
什么……什么意思？
“当我拖着那头猪去他房间的时候，当我折磨他让他说出那些事的时候，你有注意过自己的眼神吗？那里面没有恐惧，你只是静静的看着，没有阻止，甚至，还感到了快意，当你看到威士忌被抓到那里的时候，当伏特加被我攻击的时候，你也没有阻止，为什么？你想过吗？”
为…什…么…？
“让我来告诉你吧，因为你的内心深处期待着这一切的发生，被人背叛，被人伤害，被人掠夺，失去信心，失去资产，失去你的右眼，你在期待着这一切罪恶的发生啊，可是你不敢！但只要有一个不用付责任的机会，你也绝对不会拒绝，懂了吗？”
“你，期待着这些伤害的开始，但是，却没有面对这件事代价的勇气？明白了吗？你这个内心阴暗的自卑者。”
一字一句，好像都砸在了心脏上……
脖颈一松，衣领却被拉着，枫流拖着他，就这样直接的向外面走去。
是的，我没有阻止，我以为没事的，是的，他说的没错，我期待着我恨着他们，只是我不敢面对代价……
可是，这样又有什么错！
“嘭！”
身体被猛地摔在了地上，艰难的抬起头，不知何时自己竟被拖到了这个街区的最南边，那些被称之为蛆虫的行尸走肉居住的地方。
头发被抓起，眼睛被定格在那个方向，那个画面。
一个个衣衫褴褛的人或躺或坐在那里，有的已经睡去，有的却还睁着眼发呆，没有任何光芒，没有任何色彩，他们连想要什么的**都已失去，只是坐在那里，如果不是还在眨眼，如果不是还会移动，早已和尸体没有任何区别。
“看清楚，你觉得自己和他们有什么区别？你自己难道不清楚吗？如果没有认识我，没过多久，你也会成那其中的一员，没有希望，没有**，不断的失去，半点想要的想做的事都不敢，告诉自己作为一个蛆虫就只配这样的生活，活在幻想的世界里，机器的活着，告诉我，那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吗？”
左眼，被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指撑的大大的，不能眨眼，以至于眼泪都流了下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情景却反而越加清晰，那些行尸走肉一样的人，那呆滞绝望的模样……
一个声音，在心底挣扎着……
不，那不是我想要的，不！
“对，你还没堕落到那一步，只是你还能做什么？每日重复着工作，重复着被剥削，重复着不变的生活，你以为自己有事做就算是不同了？看看你自己，感受下你的内心，这世界还有什么能让你触动，如果不是我，这世界还有什么能让你触动！你甚至连恐惧的滋味都忘记了！”
枫流的声音越来越大。
“你，早就已经死了，从内到外的腐朽了，只是你不肯承认，连内心**都不敢追逐的，看清楚，前面，那就是你的模样，那就是你的人生！”
眼瞳似乎要失去焦距，模糊的视角里，那些狼狈的蛆虫们，正一个个变成自己的模样，他们……在看着自己……
“代价？被追捕，坐牢，甚至死亡？你本来就是个蛆虫，一钱不值的废物，你有什么好失去的？坐牢也好，被追杀也好，难道会比眼前这平平无奇没有一丝波澜的生活更坏吗？当你看到威士忌里卡求饶的时候，当你曾经的幻想被亲手实现的时候，那种刺激感，还有现在的恐惧感？感觉到了吗？你的心脏在剧烈跳动着，这才是活着的滋味！”
“痛苦也好，兴奋也好，疯狂也好，再没有任何事会比你眼前的安定更加令人作呕了！”
“看清楚，那就是你要的，那就是最完美的安定！看清楚，到底什么才是真正值得恐惧的！”
手，不知何时已经松开了，只留下花木呆呆的看着眼前的那些蛆虫们，那一张张长着自己的脸的蛆虫们，没有恐惧，没有希望，没有愤怒，重复着机器的动作，等待着死亡的到临，所有的一切都被压抑在找不到的深处，快要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
可是现在，心脏，在跳动着，多久了，都快忘记了这种跳动的感觉，即使那跳动是因为恐惧，但这种血液涌动全身的感觉，这种直接的刺激感……
身体被一下翻了过来，枫流就蹲在旁边，他直直的看着自己，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伸出右手，手心是鲜艳的红色，猛地扇下！
“啪！”
“感觉到了吗？疼痛的滋味？你这个行尸一样的蛆虫，没有心跳失去一切的垃圾，你还有感觉吗？”
“啪！”
“你在怕什么？”
“啪！”
“你还有什么？”
“啪！”
“喜欢安全吗？喜欢平静吗？喜欢稳定的计划吗？”
“啪！”
“你还要这种生活吗？”
手，突然被握住了。
枫流愣了一下，下一秒，那嘴角却划出一个邪异的弧度。
【来吧，让我们一起来面对代价吧，即使恐惧，也是一种美味。】
(https://www.ddbqglxt.cc/chapter/16762_5162961.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www.ddbqglxt.cc。顶点笔趣阁手机版阅读网址：m.ddbqglxt.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