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3.战前的晚宴
少女哈里森所说的是晚宴，而并非是晚餐。这个宅邸也不是普通的隐蔽场所，而是真正的贵族宅邸。
晚宴有着晚宴的规矩，哈里森现在也在扮演着“萝梅莉娅·r·阿尔方德”这个人物。所以，并不能随心所欲的乱来。
首先晚宴前，必须先脱下手套。在这一群人之中，也就他和赛安有着戴手套的习惯，其他人都不需要在意这一步骤。
然后就是清洗。
洗手的同时，还需要漱口。
此时的库洛斯等人已经来到了准备的房间，哈里森一个人先行过去了。
“阿斯特洛斯大人，漱口的水需要吐掉吗？”
看见女仆们端来了两个盆，和一些盛着水的杯子，莉莉丝有些疑惑。
她一直在教廷内长大的，对于贵族的事情是一窍不通。
鸦也是一样，不过，她比莉莉丝要好一些。她至少不会在意这些细节，如果做错了反正其他人也会说出来的，那个时候再改就行了。
“是要吐掉的。不过，曾经我也有看过咽下去的人，所以，应该两者都行吧。”
库洛斯这样回答着。
“嗯，那就吐掉吧。”
莉莉丝回答道。
很快，他们都洗漱完成了。伊芙也在库洛斯的指示下，完成了餐前的漱口。尽管她的嘴少许的有些不灵活，在过程之中不小心喝下了不少。
“服装需要更换吗？”
赛安看了看身上的衣服，他姑且也是参加过宴会的人。对于这些事情还是有些了解的。
曾经的他就是因为服装不对，被训斥了很久。
“这倒不用，毕竟我们没有正装。等会入座的话，在长条形桌子的两侧，会坐着男主人和女主人。我们要以重要程度，从女主人那里向男主人那里延伸。”
说出这句话的库洛斯自己苦笑了两声，真不知道哈里森是怎么瞒过他们的。
家长这种存在，不是随便扮演一下角色，就能蒙混过关的吧？
“从女主人开始吗？嗯，我记住了。不过，重要程度怎么区分？”
“辈分、身份。话虽如此，但是我们在身份上其实没什么区别，随意就行。”
“明白了。”
莉莉丝点了点头。
总之在阿斯特洛斯大人之后入座就行了吧，她这么想着。
“抱歉，久等了。带路吧。”
和站在门口的女仆说了一声，告诉她这里已经完成准备了。
“是，这边请。”
只见那名女仆恭敬地低身行了个礼，摊开手指了一下方向，便带起了路。库洛斯等人紧随其后。
一路上，无论是鸦，还是赛安都没有说话。也许是感受到了紧张的气氛了吧？就连库洛斯也不由得在意，如果真正见到这个家族的掌权者时，他该说些什么。
名义上是萝梅莉娅·r·阿尔方德（哈里森）这个人友人，但是……他们对于萝梅莉娅·r·阿尔方德这个人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就是这里，里面请。”
女仆推开正门，站在一旁邀请众人进入。
果然，门内的景象和想象中的大庭相径。豪华的个人餐厅布局，加上中间那硕大的长桌，桌子上摆放整齐的餐具与糕点。无一不是那么的充满气质。
在吸引他们注意力的，并不是这些。而是旁边墙壁上的雕刻画，那是一只金色的大鸟，外形和教廷的“菲尼克斯”有些相似。
也许这就是这个家族的纹章。
“什……”
最初可能是选择性无视了，其实，最令库洛斯吃惊的是……餐桌的最右侧，坐着的是萝梅莉娅·r·阿尔方德，也就是哈里森。
那里可是一家之长的位置。
“欢迎你们，我的友人们。”
并且，哈里森的左侧，依序坐着的都是“结社”的成员们。从交手过的贪婪魔王到只见过几次面其他魔王，几乎都在。
唯一的遗憾，也许就只有那位绝望的魔王不在这里了。她此时正在守护着重要的菲。
“阿斯特洛斯大人，这……”
莉莉丝也有些惊讶的样子。
“嗯，看来，这个家族中的长辈，就是萝梅莉娅·r·阿尔方德她本人。”
不，也许，这个家族中，就只有她一个人。
想到这里，库洛斯的表情也不由得变得凝重。
“快点入座吧。”
“抱歉，来了。”
因为左侧的座位基本都坐满了，所以库洛斯等人就选择了右侧的座位。待库洛斯坐下后，其他人也依次入座。
考虑到伊芙的自理能力，莉莉丝让开了一个位置，让伊芙坐在了库洛斯的身旁。
“好了，上餐时记得敲门，除了上餐之外的时间，你们就都退下吧。”
穿着晚礼服的萝梅莉娅·r·阿尔方德（哈里森），这样和身旁的管家说了一声。
“是的，主人与贵客们，祝你们用餐愉快。”
话毕，管家就恭敬的离去。那些站在四周的女仆们，也都跟在了他的身后。
按照晚宴的规矩，最初的餐点是浓汤。然后会以冷盘、主菜、甜点的顺序依次更换。每次桌子上只能存在一道菜，总之是非常繁琐的规矩。
好在，这是晚宴，而并非正式用餐。虽然是家族晚宴的形式，但是是允许在用餐时进行对话的。
“哈里森，你这个身份到底是……”
稍微尝了尝浓汤的味道，顺带帮伊芙盛了一点，然后库洛斯就抬起头看向哈里森。
“我看你大概已经猜到了答案了吧？”
“难道真的只有你一个人？这可是三大贵族之一的家族，再怎么说。”
“没错，只有我一个。其实，是一个也没有啊。这个家族，在权力的斗争中，彻底的落败了。并且对方，还是个非常残忍的家族。”
似乎也对食物没什么兴趣，少女姿态的哈里森，打算借此机会，把这件事告诉库洛斯。
她回头看了看，确认没人后，才继续说下去：“他们在确认这个家族没有反抗之力的同时。将他们全部杀害了。”
“权利的斗争需要做成这样？”
库洛斯从未接触过权利之争，他本人也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所以，比起惊讶，他更多的是诧异。
为了争夺权力，为何要将对方赶尽杀绝？
“也许是为了对其他的贵族产生威慑效果吧？那个时候来到这里的我，也没办法挽救他们了。我到的时候，就已经只剩下一个人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哈里森少有的露出了悲伤表情。
“萝梅莉娅·r·阿尔方德。”
库洛斯低声说出了幸存者的名字。
“没错，就是萝梅莉娅·r·阿尔方德。我保护了她，并试图开导她，但是，那些都没有效果。可能失去一切的经历实在是太令其绝望了，最终因为厌食症，去世了。”
“原来如此。那么，你继承这个身份的理由是？”
“我必须这么做。那个人，萝梅莉娅·r·阿尔方德她就是那群人的救命稻草，唯一的心灵慰藉。”
“那群人……佣人们吗？”
“是的，贵族的佣人都是从小就进入宅邸，一同生活的。如果主人不是什么恶人的话，多少都会产生感情。并且在被灭门之后，唯一活着的萝梅莉娅·r·阿尔方德就是他们的心灵支柱。”
得知她还活着的时候，那些佣人是多么的高兴。哈里森不想让他们的欢喜，变成虚无。
同时，也因为他假扮着萝梅莉娅·r·阿尔方德，那群佣人才能一直留在这里。
“但是……支撑这个家的，是你的钱吧？”
再怎么说，一个落败的家族，也不可能拥有那样的资产。
“这个倒是小事，主要是这个身份，我自己也不是太喜欢。每次使用这个身体的时候，都会想起那个时候的失败。都会想起萝梅莉娅·r·阿尔方德她，以非常诚恳的表情，请求我让她去死的那个……”
哈里森用少女的身体叹了口气。
他虽然手段和性格有问题，但是他无疑也是向往着美好的人。同时，一旦投入了感情，就会受伤。
这也是哈里森平日里玩世不恭的理由，他借由那种方式，不对他人投入感情，来保护自己。
“无力感。”
库洛斯说出了这个词。
“无法拯救，确实是煎熬。”
赛安也赞同的点了点头。
从库洛斯与哈里森的对话开始时，他就放下了手中的餐具，默默地听着。不光是他，周围的大部分人也在倾听。
“所以啊，琉。你要记住，绝对没有牺牲你自己保护重要之人的这种选项。如果你不想成为他人身上的诅咒的话，要不就一起死，要不就一起活下去。”
“怎么可能选择一起死？”
库洛斯认真地回答道。
这个选择，简直是无稽之谈。
“那就一起活下去。”
“……嗯……”
这种事情根本无法确定，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但是，库洛斯有一种感觉，如果自己都无法相信自己，那就真的不会成功。
稍微调整了一下心情后，库洛斯准备再次拿起餐具。
这时，他才注意到，萝梅莉娅·r·阿尔方德（哈里森）的左侧第一位，并不是“结社”的成员。
那是一名有些瘦弱的少女，并且从气质上，就有一种怕生的感觉。
在注意到库洛斯的目光之后，少女直接低下了头。
“说起来，你身边的这位是？”
“这位也是说来话长，简单点来说，这是贸易都市塞顿的特产。”
萝梅莉娅·r·阿尔方德（哈里森）这样回答道。
“贸易都市的特产？”
莉莉丝看了看库洛斯，这样问道。
她虽然去过那里，也知道那里的背景。不过，她还真不知道，这名少女怎么才能被归类为“特产”。
“是奴隶。允许奴隶买的只有两个地方，一是贸易都市，另一个是格兰蒂亚帝国，但是那位狂王是不会放手重要劳动力的，所以……”
“是……”
听到这里，莉莉丝想起来了。哈里森总是会随意的救助一些人，这名少女，也许也是其中之一吧。
和那些“结社”的成员们一样。
“那么，各位用餐啊——别一直看着我啊——”
从和库洛斯对话开始，几乎所有人都看着这里。这让哈里森觉得有些不对劲。
“嗯，开始吧。”
库洛斯苦笑了两声。
然后拿起桌边的手帕，帮弄得一团糟的伊芙，擦一擦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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