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豢养
这些守在教堂附近的蓝骷髅成员，和陈一刚进入不夜城遇到的精神小伙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他们三人一队，穿着制式作战服，手中稳稳端着保养良好的半自动动能步枪，神色戒备地迂回巡逻。
陈一粗略估计一下，大约有二十组这样的小队，不排除别的小队携带爆炸类武器。
他凭借着仿生强化和长期训练的优势，在无人的角落中如鱼得水，普通蓝骷髅巡逻队根本无法探测到他的踪迹。
这些制式武器，陈一似乎在昨晚那场拍卖会中见过。
陈一和洛伊珺在外围蓝骷髅的巡逻队的戒备中穿梭着，片刻之后，忏悔教堂的木质沉重大门呈现在两人眼前，不过此时教堂门开着，这扇门像是吸饱了红色的血液一样，隐隐透着深沉的红，门框处有一滴滴黑红色的液体渗出。
教堂门上的事物让陈一的气息险些暴动，他双眼内青绿色的火焰宛若实质一样疯狂燃烧着，洛伊珺死死抓住他的手，让他的情绪慢慢冷静下来。
教堂的大门上方，用铁棒插着两具无头尸体，一男，一女，穿着星源特清小队的作战服。
他们的胸膛被铁棒贯穿，黑红的鲜血已经顺着千疮百孔的身躯流尽了，只有几滴将要凝固的血液，顺着铁棒，滴在教堂的大门上，流淌在教堂门下的大理石上。
上午的阳光温暖而耀眼，但在阳光下的教堂，这样的情景，让人整个身体都冒出凉意。
陈一呆愣地凝望着教堂上两具破碎却年轻的遗体。半晌，他在心里压抑地笑了一声。
瓦莲娜，这就是你向往的世界吗？
他慢慢闭上眼，身体如同简笔画般被擦除，洛伊珺带着他进入了主动隐匿状态，他捏紧了洛伊珺的手，迅速而坚定地闪入教堂中。
你们，都要给我下地狱。
这样的念头在陈一心中疯狂滋生着。
教堂内的布置和南城区的一模一样，就连那座黑色的雕像，姿势，材质也并无不同，可陈一看着这个身穿斗篷的男人，他觉得这个男人，似乎在嘲讽他。
从雕像旁的螺旋阶梯下传来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陈一平复了一下躁动不安的心，在心中对从刚才开始就沉默不语的洛伊珺说道:“教堂下面可能就是血腥味的源头了，这样的状态你能持续多久？”
“只是简单的匿踪，不用耗费太多精神力，但我们靠近能力者的话，会被发现。”洛伊珺回道。
“这就足够了。”
“陈一......平静下来，不要让愤怒支配了心神。我们能让蓝骷髅的这帮人得到回报的。”
他笑了笑，安慰道:“不用担心，我已经完美掌握第一阶段了，我很冷静。”
可在他平静的眼神下，隐藏着惊涛骇浪。
......
他和洛伊珺沿着这条阶梯，向下走了许久，才看见一条闪着白炽光的长廊，这条长廊里回荡着断断续续地呻吟声，这条走廊苍白的灯光下，是一个个锈迹斑驳的牢笼，里面，关着上百个面黄肌瘦，的人类，老人，小孩，妇女，他们统一穿着洗得发白的白色布衣，眼神空洞而麻木，难以想象被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空间里多久了。
有一队衣服上印着蓝骷髅标识的人穿着蓝色大衣，他们将粗大的针管扎入笼中人瘦削的手臂中，抽取鲜血，注入血袋中，然后放入一个小型冷冻库中。
有些人持着枪从牢笼中拖出已经死去许久的，发臭的尸体，拖入一个大型货箱内封闭起来。
这仿佛是一个流水车间。
“哈，我明白了。”陈一忽然自嘲般笑了起来，他在心底自言自语道。
“什么明白了？”洛伊珺被他突如其来的笑声吓了一跳。
“蓝骷髅，原来是在豢养人类，从刚开始我见到的那个能力者也好，还是现在这样的场面也好，这一切都能被串起来。”
“他们暗地里拐卖人口，像对待畜生一样将无辜的普通人养起来抽血，抽干了就处理掉，然后将这些鲜血献给所谓的吸血鬼。”
“呵，吸血鬼？真的有这个物种吗？不过是这些变异者变异后的负面影响罢了，血瘾，或许可以这样称呼。”
“我向来都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揣测这些人的，可不料......”
陈一耸了耸肩，突然在这条走廊里突兀地发出了压抑的声音:
“在我看来，你们也不过是畜生罢了，连最基本的人类品质，都丧失了。”
他身影在说话的同时从虚无里走出，在一众蓝骷髅人员惊愕的眼光中，他瞬间拔出背后的太刀，蓝色的刀芒狂闪，刹那间，满地的碎肉混着黄褐色腥臭液体堆了一地。
这些被关押的人类，都是未经过改造的人，他们都是穷人，被蓝骷髅的混混们以钱诱拐来这里，从此被关押，被抽血，过着畜生不如的生活。
“嘘......”他打开所有牢笼的门，向里面浑浑噩噩的人道:“你们赶紧走吧，先从那条阶梯上去，然后在教堂里等着，千万不要出去，之后会有人来救你们的。”
“记住，千万不要发出声音，否则你们就再也回不到自己家里了。
出去后，好好活着。”
“这样让他们自己逃不会造成伤亡吗？”洛伊珺担忧道。
“没有别的办法了，待会要是在这里展开了和对方能力者的战斗，恐怕他们大多数都会死，而且也会对我们的行动造成不便。
我们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这时头顶上方隐隐传来呼喊声和步枪开火的声音。
应该是总部的仿生人支援抵达了。
在这些得以释放的人们四散往教堂逃走的时候，走廊尽头的一扇大门被打开，三个身影急急忙忙赶了出来。
他们看着空荡荡的牢笼和地上碎了一地的同伴尸体，脸上的表情慢慢扭成了一团。
陈一看着其中一名身形异常熟悉的男士，他长着一张国字脸，留着青色的胡茬，死鱼眼中堆满了愤怒。
他握了握手中的激光太刀，脑中电光火石般想到了什么:可以短距离瞬移的能力，封印物，在永夜见过的身影。
然后他夸张地笑了起来:“哟，这不是诡笑狐狸吗，我说这是谁呢，有了封印物，膨胀了？”
那名死鱼眼男人顿时眉头狂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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