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山神

　　水滴沿着钟乳石滴落，溶洞之内，阴冷潮湿。

　　黑蚊穿越重重障碍，那道牛声没有在响起，乾云白只能地毯式搜索。

　　“牟……”过了许久，牛鸣终于在次溶洞中响起。

　　黑蚊迅速归拢，直扑声音来源。

　　声音是从一个洞窟传来，黑蚊分裂出一部分，飞了进去。

　　洞窟之内，一只很普通黑牛蹲在地上，牛声悠扬悲壮，眼眸有深深疲惫，眼角下有泪痕。

　　乾云白困惑不解，这溶洞深处怎会有一只黑牛？

　　于是，黑蚊试探性靠近，黑牛缓缓站了起来，眼神有警惕，身子开始散发出淡淡金光，将整个洞窟照亮。

　　这时，乾云白才发现在黑牛的背后竟然还有一只小牛，也是黑色，但颜色没有大黑牛这么深。

　　小牛眼神怯怯偷看他几眼，又躲到大黑牛背后。

　　乾云白基本确定这黑牛就是山神，这淡淡金光是功德金光，受牛头村香火供奉而成。

　　黑蚊在空中飞舞，组成几个大字“你是牛头村山神？我乃流云门弟子，受牛头村所托，前来斩杀为祸的赤眼青猪”

　　黑牛眼中有惊诧，他是牛头村山神，受了重伤，信仰之力也大大不如从前。

　　但只要还有人向他祷告，他还是能感受一二，他隐约知道流云门来人了，所以才会不顾真元耗损，试探发出求救声。

　　但它没想到流云门弟子会以控制黑蚊方式来援。

　　不过道家手段玄妙，五花八门，也没什么好惊讶的。

　　“小神正是”黑牛口吐人言。

　　黑蚊再次变化“能吐人言，你已是筑基，为何会被困在此，被一群赤眼青猪占了马背山？”

　　黑牛满嘴的苦涩“此事说来话长，小神本是一头普通黑牛，劳作农田，后经仙长点化开了灵智，得以修炼。

　　百载岁月，小神已是半只脚踏入筑基，但不得入门，遂来到这牛头村做了山神，并借机踏入筑基。

　　这几十年虽受牛头村香火爱戴，但小神自知天赋有限，筑基已是极限，于是十年孕育一子，寄托小神心中大道。

　　去年预感，我儿欲要诞生，不曾想半年前，西边来了一只僵尸，青面獠牙，看似行动呆板，速度却是极快。

　　这僵尸想要吸食村民血肉，小神作为山神义不容辞，但临产在即，一番打斗下来，虽是打跑了僵尸却也受了重伤。

　　这赤眼青猪群一直生活在马背山三里之外三角山，一直以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

　　猪王见我受了重伤，自己又是大限将至，于是想占了这牛头村，学我一般受村民香火供奉，借机踏入筑基。

　　两个半月前，小神诞下小儿，这厮趁机偷袭我，小神虚弱自然不敢跟他纠缠，随即逃到此处。

　　他不想与小神斗个两败俱伤，于是将小神困在此地，并派遣赤眼青猪下山袭扰村民，屠我信徒，坏我功德。

　　小神这筑基之根，本是牛头村香火愿力凝聚，自然越加虚弱，若是仙长未来，小神母子二人几日后也就丧生与此地。”

　　这一番解释下来倒也合情合理，只是这赤眼青猪也是蠢笨，以为香火之道如此简单，这样方式就可夺得香火供奉？

　　就算最后黑牛身陨，它强迫牛头村改信仰，村民就会诚心供奉？

　　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

　　“你需要我怎么做？”乾云白问道。

　　黑牛心中大喜，连忙出声“还请仙长将小神情况告知牛头村，只要他们重新相信供奉小神，我也就能恢复一些伤势，与那赤眼青猪斗上一斗”

　　“好”乾云白简短回复一句，黑蚊退出洞窟。

　　分散退出溶洞，经过赤眼青猪所在地，发现猪王正趴在一只母猪身上，吓得那母猪颤颤巍巍。

　　黑蚊化作黑气融入乾云白身体，他本想将这群赤眼青猪掩埋，也没想到局势逆转，山神也在这溶洞之内。

　　若是溶洞塌了，大黑牛也逃不掉。

　　到时，牛头村失去山神，这份因果也会算在他头上。

　　他并不是惧怕因果，只是有更加好的解决方式为何不用？

　　随即下了山去。

　　此时已是快日落，何图得知乾云白追上马背山，带着村民在田地边上等待。

　　乾云白飘身而至，何图连忙迎了上来“乾仙长，那猪妖是否清除？”

　　乾云白淡然摇头“那群赤眼青猪共有50多头，还有一只猪妖修为在我之上，若我与他打斗必定顾不了这群赤眼青猪，到时下山来恐怕就是牛头村灭顶之灾”

　　“这可如何是好？”何图脸色煞白如纸，连周遭村民脸上都是愁云掺淡。

　　乾云白是故意吓牛头村民一番，到了绝境，他在将黑牛之事说上一番，村民必定将重拾信仰。

　　当然这必须是大黑牛在村民心中有一定信仰基础，若换做那猪王，恐怕就没那效果。

　　看情绪渲染到位，他连忙说道“现在只有一法”

　　何图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乾仙长还请明说”

　　随即，乾云白将大黑牛之事叙述了一遍，并将他如何斗僵尸，如何迫于无奈逃到溶洞，艺术加工了一番。

　　何图听完差点痛哭流涕，村民也是戚戚然，何图立即表示，晚上回去就抓紧杀猪，宰羊，凌晨之时举行祭祀。

　　乾云白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去忙，不用照顾他。

　　夜色降临，牛头村却是忙的热火朝天，像是过大年，各户有得杀鸡，有的杀鸭，村里也拉出三只大肥猪，五只羊。

　　一番忙碌已经是一更天。

　　牛头村祭祀都是在村口大树下，那里有尊黑牛小泥像。

　　一排排祭祀品摆放在桌子上，村民个个盛装出席，身上没了泥土，头发也整理一番，眼中满是虔诚。

　　年轻女子也难得带上平日里不舍的带的金银首饰，在篝火前，跳起祭祀之舞。

　　这场祭祀要进行到天明，乾云白看了下天色，独自上了马背山。

　　蝉鸣声不断，萤火虫飞舞。

　　马背山上夜晚少了白日的暑气，多了一丝孤冷和神秘。

　　乾云白再一次来到溶洞前，掏出六张火球符，让黑蚊贴到溶洞中，一旦黑牛解决不了猪王，那就别怪他狠心了。

　　而他将守在这里，解决逃出来的赤眼青猪。

　　此时离天明还有一段时间，乾云白也不打算闲着，身上黑气不停翻涌，一团团黑蚊潜入溶洞之内。

　　这已经是他所能施展的大部分黑蚊，一身真元被调走大半，若现在猪王突然冲出来，他必死无疑。

　　黑蚊一批批进去，尽量不发出太大声音。

　　但进去，乾云白发现自己想多了，这些赤眼青猪睡的死死的，发出的呼噜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就算所有黑蚊扑进去，也不见得吵得醒他们。

　　这些黑蚊一批批附在赤眼青猪大腿上，一头大约有一千多只，相比赤眼青猪庞大体型根本不算什么。

　　黑蚊缓缓吸噬着赤眼青猪血液，估计到了凌晨都得被吸走一半。

　　妖兽肉体在强横，被吸走一半，也蹦跶不了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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