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我会让陆阡陌把他们打一顿
“我要走了。”我对陆阡陌说。
“哦，我再待会儿。”
我哎了一声，我以为他会缠着我要跟去，见见我女儿心心。还在纠结等下该怎么跟裴之鉴解释呢！
“你的表情好像很如释重负？”陆阡陌捉弄地看看我。
我哑然，说并没有。
“你又不欢迎我，我干嘛自讨没趣呢？”说着，陆阡陌把一只手伸进衣领中，拽出了一枚玉观音按在我手心，“拿去送你女儿当生日礼物吧，就说是她爹给她的护身符。”
我不由地啊了一声，白天出来的匆忙，给心心准备的童话书还留在家里。此刻就算我赶去生日party了，也只能两手空空。
想到这儿，我是满心愧疚的，还想着要不要路上随便买点什么敷衍一下。
岂料陆阡陌竟然会送我一块玉佩，这与我原打算送给桐桐的那枚翡翠玉佛，仿佛浑然天成似的相配。
“可是——”捏着这枚还带着体温的玉坠，我心思瑟瑟地问陆阡陌：“这东西对你来说应该很重要吧？”
“当然啊，我含着玉出生的呢。多亏有了它，我才能二十七年完手完脚地站在这儿。”陆阡陌一开玩笑，整个海岸线都跟着弯弯曲曲地不正经了起来。
我连连摇头，说：“那我就更不能收了！”
“喂，我说送你女儿的，你较什么劲啊？说起来，你把她爹都弄丢了，好歹陪人家好好过个生日。收起来，别给脸不要脸哈！”
我：“……”
后来我点点头，揣好了。摩挲过的掌心仿佛带着一股欣然的香氛和质感。
转身的时候我看到陆阡陌孑立在海天相接之处，沉沉的夕阳和汩汩的海风，涂抹了他孤寂的身影。
***
“心心！”冲进party现场，我从一堆气球，蛋糕，花卉中挖出了我的女儿。
“妈妈！”女儿胖胖的小手搂住我的脖颈，漂亮的大眼睛里还有一圈圈尚未干涸的泪痕。
我心里几千几万个对不起，却只能用宠溺的亲吻来压抑。
陆阡陌说的没错，我哭过了，发泄过了，难受过了。但终究还是把我女儿的爸爸弄丢了。
分明就只剩下彼此了，我却差点把她给忘了！
裴之鉴把桐桐的生日party安排在一家酒店后园，租赁了场地，布置了舞台和气氛。
邀请的客人大多都是幼儿园的小朋友们，有的带了家长，有的带了保姆。
我看得出来，只要有人有社交的地方，就都能谈生意。
就比如说现在的裴之鉴，就站在孩子的生日蛋糕后面，举着香槟杯，正跟一位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谈着什么。
我看他站得笔挺，西装肃得整齐，举手投足间看不出伤痛和压抑，但脸色颓靡的惨白偶尔出卖了他的坚持。
我没有马上过去打扰，转身来到李姐和裴伯的身边。
“小纪啊！你可终于来了？这几天是不是家里忙啊？”
我有好几天没见到裴伯了，自从那天裴之鉴向我谈及裴伯其实早已患了绝症后。每每回忆起他那张坚强乐观的脸，我心里都是很不好受的。
“嗯，家里确实有点事。”我只能笑盈盈地敷衍，同时关切地客气道：“裴伯，最近身体还好吧？”
“还好还好，我跟李姐说啊，不用推这个椅子。我能站起来走嘛，她就是不听唉。”
李姐很委屈地表示，是裴先生吩咐要特别当心留意。
“纪阿姨，爷爷可想你了！”桐桐抱着他的装甲车向我跑过来，“他一直说你做的饭团特别好吃，可我说那就是楼下便利店买的，他还不信！”
我笑说：“裴伯啊，可真是对不住了。那个紫菜饭团确实不是我的手艺。不过桐桐啊，人家说，过生日讲大实话可是要长尾巴哦。”
我蹲下身来，把桐桐拉到跟前：“来，纪阿姨也没有准备什么像样的东西送给你。这个翡翠玉佛是阿姨妈妈的东西。你爸爸帮阿姨从坏人手里抢了回来，就送你做个护身符吧。”
可是懂事的桐桐却摇摇头：“纪阿姨，这个还是留给心心吧。爸爸说，男孩子顶天立地，不需要谁来守护。戴那种东西看起来很娘炮——”
我：“……”
我握着另一只手里的玉观音，隔着几十公里都仿佛能听到陆阡陌的喷嚏声。
“忘了带礼物也没什么打紧，临时送这些奇怪的东西给孩子就没意思了。”说话间，裴之鉴走到我身后。我吓一跳，差点撞上去。
“你脸怎么了？”
刚才我抱着女儿亲，一时忘了把墨镜戴上。裴之鉴很快捕捉到了我眼眶的淤青和唇角的裂痕。我赶紧别过脸：“没事，不小心撞了一下。”
现在是七点钟多了，一些小客人们已经陆陆续续离开了party。裴伯带着心心和桐桐在蛋糕前讲着许愿的故事，我则跟着裴之鉴来到花园的喷水池边。
难能沉淀的安静在欢笑与童趣褪去后，更显珍贵。
我实在不知道该把这乱哄哄的一天从何讲起。但不晓得为什么，当我在这里看到裴之鉴的一瞬间，再多的疑惑和委屈，都只剩下了安心两个字。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裴之鉴问我。
我茫然摇摇头：“可能，先弄清楚心心到底是怎么回事吧。我还是更倾向于觉得这一切都是唐明哲和纪恩婷的阴谋。因为要我相信他们的人品，比相信我自己的忠诚和意识，远远难得多。
裴先生，我……”
我咬住唇，犹豫了半晌才僵出一句话。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我想，如果陆阡陌的话，就只会不分青红皂白地把唐明哲打一顿而已。他也承认了，解决问题这种事永远都是裴之鉴更擅长。
夜色下，裴之鉴凝着眼眸认真看我。缓了缓嗓音，对我说：“我会让陆阡陌把他们打一顿。”
我：“……”
“因为我真的是没有见过比陆阡陌还要厚颜无耻的男人。”
我捏着没来得及送出去的玉观音，小声哦了一句。
“可是唐明哲说他曾经喜欢过我，陆阡陌也说，他现在准备喜欢我。
裴之鉴，你是不是在旁敲侧击，说我是厚颜无耻男的吸尘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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