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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宠溺


  是一直到店里,  林纾清才发觉不同以往的风格。

  这家日料店,红色的琉璃状小灯笼悠悠悬挂在墙上,内部有条小栈道通往左右两侧的小包间,围绕厨台还有一排单人座椅,  很有烟火气的装饰。

  说实在,  不太像日料店。

  店主很明显早就认识祁闻。

  这会儿见祁闻是带了林纾清进来,  目光往下移了几分,察觉到祁闻扣在林纾清衣袖外侧的手未松,倒有几分愉悦和试探。

  祁闻后知后觉自己这个动作,回头察觉林纾清那点儿不甚明显的拘谨和羞赧,  很快抽回了手,自己不自在地低垂了下眼睑,  随即抬头和店主说:“老样子。”

  “行,坐吧。”店主是个自然熟的男人,  寸头、白衬、西裤,  给人第一感觉就是俊朗,  很有英气感的人。

  气质似乎也和这间日料店格格不入。

  不过这不是重点,而是林纾清随着祁闻坐到最里侧的小包厢,  纱帘电子操控缓缓降下时,周围才真实地有了久违的静谧,隔绝了大街小巷的喧嚣。

  林纾清的心好似顷刻间重新安静了下来。

  两人当下的相处模式有点儿奇怪。

  像是戳破了什么,  又像是有某块不由自主地原地踏步。

  祁闻倒了杯热茶推到林纾清面前,  林纾清喝了几口,就好几次小心翼翼抬头,  想要去确定一下祁闻现在情绪怎么样。

  过于内敛,  但对于祁闻而言,  是实则的明显。

  从小都是他和季圳然来关注林纾清的情绪,  什么时候这层发展还能颠倒了主次?

  祁闻失笑了。

  兀自倒了杯热茶,他倏然抬头,撞上她目光。

  他的眼睛过于漂亮,漆黑的瞳色,微敛的冷意,眼尾微挑的弧度在光下都糅合了他刚才种种锐利的外溢,变得和平时一样,温柔、极好说话。                        

                            

  林纾清一下顿住,握紧茶杯的手又加了点儿力道。

  只见祁闻微扬了下巴,尽管语气还是冷冽又直白:“看什么?”

  “......”林纾清就像是个被抓包做坏事的孩子,她紧张地很快就低头了,摇了摇脑袋,声线过于温和,“没看什么。”

  就四个字,她感觉空气好像又要凝固了。

  然而,这一幕落在祁闻眼里,换来的是他眼底一点点缓和下来的妥协。他眉眼锋利,目光却异乎寻常的暧昧,“林纾清。”

  “嗯?”林纾清心脏震了下。

  “有没有什么想问我?”他的嗓音带了点儿沙哑,似还有几分倦意,他慵懒盯着她,慢悠悠主动抛出橄榄枝,亲手驱散了困顿的僵持。

  林纾清却在这一刹那,感觉自己逼迫冷却的心跳又多了几分活跃。

  墙边装饰的小壁炉正隐隐燃着火光,不知是真是假,明明灭灭,烧得林纾清眼神也随之软下,包厢四方静谧,她也就嗓音很轻地说:“你心情不好么?”

  “为什么这么问?”祁闻眼底有笑,不过被关心的愉悦,显然超越了笑意。他望向她,目光逐渐变得游刃有余,“是因为我抽烟了?”

  “也不是。”林纾清诚实说,“只是一种直觉。”

  祁闻唇边扬起的笑意渐渐明朗,但他不急着说话。

  这发展也不是林纾清擅长控制的,她干脆不说话,余光却始终能感受到祁闻定格在她身上的亲昵,如此明目张胆。

  说不紧张是假的,说不希冀能多聊几句也是假的,但林纾清现在这么个被动的性格,如若多聊,必然要祁闻推着她走。

  祁闻也这么做到了。

  短暂的沉默之后,他很平静地说:“没有心情不好,只是碰到了点儿麻烦事,暂时头疼而已。”                        

                            

  麻烦事?林纾清盯着祁闻身上这件衬衫,竟模模糊糊依凭感觉,第一个回想到了帝都那一晚,他挟着伤势起身的模样。

  无法控制地难受了下,她问:“你问我想问什么,是不是只要我问,你就会答?”

  祁闻看着她,先是不说话,很快应了声:“可以。”

  如此爽朗,林纾清却停顿了。

  祁闻的眼神过于坚定,反倒让她城墙壁垒变得彷徨。

  似了解林纾清,祁闻微淡了眉眼的弧度,黑衬之上重又含戾的神色,似有若无,他有眉宇间同于同龄人明朗优越的少年感,却也有锐利挺拔的冷傲清俊,是林纾清不曾熟悉的模样。

  祁闻轻转了下茶水杯边,很讲礼仪修养的一个动作。

  他不问自答:“烟是高一在帝都开始抽的,没烟瘾,只是不舒服时会偶尔抽一根。”

  林纾清很浅地应了声,就听祁闻继续说:“不是好奇在帝都为什么装作不认识你?”

  林纾清显然作为一个倾听者,听到自己想听的话,瞳色发亮了些,很期待地看着他。

  祁闻原先混乱的心被她看得好像倏然有了镇定。

  一点点自我安定下后,他微勾了下唇:“因为那帮人,是警察要抓的人。”

  “什么?”林纾清皱眉看他。

  但祁闻没再更多解释了,他只是笑说:“伤不是他们打出来的,那天嘴角出血只是唬他们的,我没事。”

  林纾清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安稳下来。

  “那学校......”

  牵扯的不管是帝都一中,溪安一中,还是他们现在暂时填的大学名字,都成了两人之间的矛盾点。

  然而,转来溪安一中,祁闻已经解释过了。                        

                            

  很确定,他想见她,林纾清。

  但现在并不是把所有情绪倾泻而出的最好时机。

  林纾清当然也不会描述自己猜测北航之后一系列根本不像自己日常行为的操作,花钱买机票,花时间想去看看......

  在看到祁闻志愿单上的学校名字,心里期待的那堵墙像是猛然间轰然塌了,她错愕,心情复杂,以至于填了一个连她自己都说不出为什么的学校。

  她什么时候情绪这么会受到别人影响了?

  更何况,这个人是祁闻。

  林纾清当下局促在位置上,好几次喝水缓解情绪,直到等来的祁闻的话。

  他似笑非笑地掩藏了眼底那点儿阴霾,问她:“看到了?”

  说的是学校英文名字,林纾清点了点头。

  “那不是我想去的学校。”祁闻敛了眉眼,漆瞳被光晕染澄澈,他更深地笑了一下,“那是爸妈和弟弟现在在的地方,距离最近的飞行学院。”

  这话说出的瞬间,店内悠悠扬扬响起了慢调日式歌曲,有点儿像是打烊曲,但迎合着包厢顶上的琉璃暖色,慢慢撒在顾客身上,总像是披上一层与世暂且无关的幽深静谧感。

  照得少年唇间走出的话都平添暖意。

  林纾清心跳又加快了些,扑通、扑通扑通......

  她都不太敢看他的眼睛了。

  生怕一不小心,就会被看穿什么心思。

  祁闻却在入目她这一系列小动作后,毫无预兆地突然靠近桌边。

  他手上慢慢摩挲着茶杯边壁,喝完茶水的茶杯,在他宽大的掌间,类似把玩的动作,慵懒又散漫,他双手随意搭在桌边,望她时眼底有笑,甚至嗓音微沉的缱绻。                        

                            

  “不喜欢那间大学?”

  林纾清抬眼就撞见他目光里分明直白的试探,她眼神局促微晃了下,老实巴交说:“其实我没看清你填的大学名字。”

  “嗯?”祁闻漫不经意看她。

  这种情况显然对话高低分明,林纾清偷看的肯定没有底气,她硬着头皮说:“我只看到了一排英文,没仔细看。”

  祁闻笑着敛颚收回了目光,他似乎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他干脆说:“我没有非要去那间大学的必要。”

  闻言,林纾清惊喜了一下,抬头。

  祁闻微挑眉梢看她,“这么开心?”

  “......”林纾清又羞赧低头,“没有。”

  祁闻笑意更深,一分一毫的愉快在林纾清的面前他都不想隐藏了,又想起季圳然提醒他的话,祁闻最终收敛了些,温和问她:“这三年,过得怎么样?”

  完全由他掌控的对话,林纾清一会儿欣然,一会儿局促,现在好像又回到了局促点上,但总是要面对的坎。

  她点了点头,“挺好的。”

  “既然好,为什么都不爱笑了?”祁闻眼睑微低时,似连他都流露出几分怜惜的意思,林纾清几乎以为自己是错觉,视线花了。

  祁闻问她:“是季圳然不和你聊天?”

  林纾清摇头,“不是。”

  “那是什么?”祁闻轻叹了声,引导问她,“今晚心情不好的,到底是我还是你?”

  林纾清只小声说:“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很奇怪,越熟悉的季圳然她说不出口,反倒是祁闻,很多话一勾就有了说出来的勇气。

  恰逢这时,老板在外敲了下门,吃的很快进来。

  热气袅袅,温暖惬意的氛围,更容易让人放下芥蒂和防备。                        

                            

  就林纾清现在的状态,其实季圳然刚才在来的路上就发消息和他说过了,再次之前那次一起吃饭,也有提到过。

  是季圳然这个亲哥也觉得棘手的情况,他能敏锐感知到池蕴的情绪,是因为池蕴根本藏不住,什么想法都明摆着写在脸上,但林纾清不是。

  很多情况,家人未必能有接近解决问题的机会。

  但祁闻于林纾清而言,好像一个独特的存在,独特到季圳然就算时隔三年看到他们重新站在一起,也觉得他们之间有种莫名的气场和谐感。

  这是林纾清和别的男生之间没有的。

  祁闻想到季圳然又吃味又请他帮忙的恼劲时,难免笑了声。

  林纾清被他笑声扰到思绪,讷讷抬头,“怎么了?”

  祁闻给她夹了块寿司,就不再过多追问地靠近了,依旧是双手撑在台边的动作,这次唯独变了的,是他唇边慢慢噙起微笑:“笑一下。”

  “......”林纾清哪里经得住祁闻这么笑,她不自在地扯了下唇,视线逃避,“那个......我笑,你别笑啊......”

  他越笑,她就越说得结巴。

  林纾清握着筷子的动作都变得不太自然。

  祁闻注意到了,伸手就帮她一点点地掰正,微不可察的力道,几乎主导了她整个动作,连带着她心跳的频率,都和感知到的他的脉搏快要同频了。

  包厢里的空气逐渐稀薄。

  林纾清的长发被窗柩边过往的微风缭乱,她的眼睫也微颤,低头,就看到自己的手被他从外一点一点地包拢住,他的掌心炙烫袭人,袭进她血液深处的滚烫。

  林纾清快要呼吸不过气。

  她抬头,“祁闻......”                        

                            

  “嗯。”他看着她,神色再无一刻像现在这样平静。

  他的热意却在慢慢渗透她指尖的冰凉,直到掌心贴合她手背,彻底烫起满心涟漪,他才彻底敛尽笑,深邃眸光地望着她。

  “妹妹。”他喊她。

  林纾清想应,却如鲠在喉地只有一声薄薄的气音,淡化在空气。

  他瞳色漆黑,里头尽是沉溺的深涡,无法见底的冰冷,却在光下,她的目光里,一丝一缕抽丝剥茧出温柔,统统重新含笑送到她面前。

  “知道我见过笑起来最好看的人是谁么?”

  “......谁?”

  “你。”

  纵然林纾清怔愣,祁闻也不动声色淡笑,笑里尽是宠溺,他嗓音微哑,低沉又暧昧。

  “所以不开心就可以哭,开心就可以笑,你向来独一无二的珍贵。”

  “以后想笑就笑,好么?”

  作者有话说:

  抱歉,今天忙晚了。

  感谢在2022-02-06  13:29:48~2022-02-07  20:41: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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