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久违的人就近在眼前,久违的彼此就近在鼻尖。苏玖月,我不想再离开你了。一刻钟一分一秒,都不想。
皇位什么的,谁想要就拿去吧!玖月,留给我就好了。
苏玖月慢慢推开她,担心道:“你脸色怎么这么苍白?”
“想你想的,不看到你,我的心都不跳了。”宫冉歌手摩擦着他的脸,却擦不掉他昨日流过的泪水。
苏玖月被她眸子里铺天盖地的愧疚和心疼所触动,耳边还是她那不着调的情话:“总这般不正经,让我可如何放心。”
“那就别放心,好好陪在我身边。”宫冉歌再次紧紧拥抱着他。
苏玖月好笑的拍着她的后背抚慰道:“恩,是不是宫里出了事情?”
“玖月这颗玲珑心,让我又害怕又心疼”宫冉歌扶着他的发丝,为他细细整理着。
能让她如此着急保护自己和宫佳墨的,苏玖月想除了亦王他想不到别人了。她病成这样,难不成也是那亦王害的?
她到底有何本事,能让一朝天子落到这种地步?宫冉歌不说,他也不想强迫她告诉自己。
那些原因,那些不敢,就随着眼前人的沉默深埋谷底吧!苏玖月的手揽着她腰间,眸子里映着宫冉歌那张精疲力竭的脸。
宫冉歌的身影晃晃悠悠的栽倒苏玖月的怀里昏了过去,苏玖月眉头皱的更深。公主抱抱起她,走回院里。
轻放她在床上,苏玖月的手摸着她的额头怎么这么烫急道:“掩耳,寺里可有治风寒的药?”
“属下这就去准备。”身后的人领完命出去了。
苏玖月半蹲在地上,抓着宫冉歌的手心疼道:“你到底会不会照顾自己,我不在……”
明明是责怪宫冉歌,听着却像是责怪自己多一些。手将她额前的发丝整理着,这一刻莫名的感觉到心安。
是因为她的存在吧!
掩耳将药端过来递给苏玖月道:“玖侍君,主上的药。”
“恩。”结果药后望着床上虚弱的人,吹着勺子里的药水一点点喂着她。
掩耳识趣的离开了,轻关上门为两人的别后重逢,留一些空间。
屋子里的苏玖月喂完的药,去了外衣躺在她的身边。习惯性的搂着她的腰蹭着肩膀,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无数个不眠夜里思索的人,就在自己的眼前。
另个小院里的人也不甘寂寞,两人晒着阳光,聊着天。
宫佳墨望着束钰笑道:“小时候我一直以皇姐的样子,来做我未来妻主的标榜。”
“佳墨觉得颜雪和冉歌无差别?”束钰端坐在椅子上道。
宫佳墨想起那个温然如玉的女子,不再回避道:“差别很大,却又很相似,不然两人怎会成为要好的好友”。
“佳墨~”束钰很高兴他能放下,毕竟人已埋黄土。该怎么面对以后才是最重要的,宽慰道:“冉歌的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掺杂任何的东西,或许她不愿意在自己在乎的事情上,退让半步吧”。
她对自己的不喜欢那么明显,自己怎能不知道呢。
宫佳墨拍着束钰的手道:“这世间中终有一人,在朝着你走来。或深或浅,或快或慢。上天不会忍心只留你孤单的活在这个世上,钰儿,皇姐她不是你命里的人。”
“我知道。”从她的眼睛里就已经明了。束钰眉头紧蹙道:“不是我不想放下,是根本就做不到如何放下。”
这世上能让一个温润的人变得暴躁,能让善良的人变得心狠手辣。除了爱情,还能有什么呢?
掩耳匆匆赶来对着宫佳墨躬身道:“大皇子,外面有人要找你。”
“那我先回去了。”束钰起身辞行道,宫佳墨跟着掩耳。
谁?
白烨还是可易?
又找我何事?
穿一身僧袍的宫佳墨暗自猜测着,掩耳停下脚步道:“大皇子,到了。”
桃树下的身穿身青色衣袍背影,墨玉一般流畅的青丝用雪白的丝带束起来,风流自在。
她转身对着自己笑着,眼里如春日里还未融化的暖雪。唇色如温玉,嘴角微弯,淡淡的笑容,又如三月里阳光,舒适惬意。
她的怀抱朝着自己微微张开,脚步不由自主的走了过于,由慢到快。
耳边传来她那温润的声音:“想你了。”
泪水无声的划过宫佳墨的脸颊,明明都已经做好了要放下她的准备。她却这么无声无息的又回到自己身边。
以为这两年内自己的泪水已经留干了,却还是没能忍得住。她的怀抱还是依旧的温暖,搂着她的手越发的紧了。
还以为这辈子自己就要与枯灯古佛作伴,还以为此生就再也见不到她的温润的双眸,还以为……
无数的还以为,都随着眼前这个名唤颜雪的人给的怀抱化为乌有。
她的颜雪,终是回来了。
“颜雪。”听着怀里的人喊着自己的名字,心疼的拍着他的后背。
看到一身僧袍的宫佳墨,颜雪也吓到了。
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刺在她的眼里,疼在心尖上。怪自己当时不够强大,保护不了颜家的老老少少。
若不是冉歌让自己先去吴国呆些日子,想必自己也步入了轮回之路。只是苦了怀里的人,让他苦等这么久。
从未想过他那么骄傲的人,也会为自己做到这一步。颜雪心里不感动,那定是假的。
如今的越国比起当年又差的了多少?不过唯一没有变得是,是那些曾经挚爱的人,还在原地等着自己。
这是多么不易啊!
谬以寺的小院里束钰坐在石阶上默叹一声道:“颜雪也回来了,冉歌应该放心了吧!而我,也该离去了”。
身后的两名属下望着自己的主子,也不知如何宽慰。女皇那边催了好久,主子都无动于衷。
长青皱眉道:“主子,女皇又催我们回去。您看,何时启程?”
“即可启程吧~”束钰起身拍着衣服的尘土望着天空道。
能做的,不能做的,自己都做了。
冉歌我能帮你的就这么多了,也该到回国的时候了。
但愿你一生安好,即便是你的未来里没有我。
长青和非可两人帮着自家主子收拾着东西。
谬以寺另一个院子里的宫冉歌还在发着高烧。
苏玖月手支着脑袋望着身旁人的眉眼担忧道:“身体怎么还这么烫?”
想着她的病情,起身披着衣服穿着鞋出了房间。
掩耳在小院里来回徘徊着,望到苏玖月急道:“玖侍君,主上病好了些吗?”
“高烧不退,劳烦掩耳去请个郎中来看看。”苏玖月眉宇之间透着担心道。
掩耳领命后就匆匆出了谬以寺,去找一家上好的医家请郎中。
苏玖月又回到房间内,望着空空的床上眼皮轻跳。冉歌?她去哪里了?揉着眉心暗想着她可能去的地方。
想着离开出了谬以寺,独自一人走在来往的大街上显得有些失魂落魄。
这皇城这么大,我该去哪里寻找她?难不成是亦王搞的鬼?不可能!她根本就不知道谬以寺的存在,若不是她被劫走的就是自己离开的。
如若这样,她会去哪里?
鬼使神差的来的皇宫,养生殿的摇椅上的人。不就是自己寻找的宫冉歌吗?
可是说不上哪里,不太像她。
她望着窗户外的风景,却感觉不到任何的人气。像是一个木偶一样躺在那里,只不过披着冉歌的外皮。
她的眼睛太空洞了,看不到一点生机。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宛如一副真人雕像。
身后出现的三个人里居然还有自己,佳墨和怜儿。到底,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们四个齐齐的朝着自己看了过来,笑的狰狞。
苏玖月吞了吞口水,下意识的后退着。直觉让她离开这个诡异的养生殿,‘啪~’一声门被紧紧的关上了。
佳墨和怜儿三人的身后出现一个身影——宫亦飞。
早该猜到永宁县的事情是她搞的鬼,可如今冉歌他们都落到了她手里。该怎么救他们呢?
苏玖月脑海里思索着,手里的拳头握更紧了些。好久没动手,是该活动。
“没想到歌儿居然将你藏得如此之深?”宫亦飞拍着手掌挑眉笑道。
苏玖月默念着武功心法冷笑道:“比起亦王来说,还差一些。”
拳头被一股无形的气包围着,如果自己救不出冉歌的话,能死在一起也算是对的起自己。
“啪~”
养生殿的大门被撞开,焦急赶来的宫冉歌和公子清望着几人对峙苏玖月的场景。
幸好,还赶得及。
宫冉歌一把将苏玖月拉入自己的怀里捂着他的双眼,公子清顺势举起铜钱剑念着术法。宫亦飞身边的人偶里飘出白雾,慢慢的拼成一张狰狞的脸。
那张脸对着公子清嘶吼道:“又是你这个晚辈。”
“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公子清咬破自己的手指,用破了的手指划过铜钱剑举过头又道:“急急如律令,破。”
白雾里的脸幻化成一张老太婆,眸子里透着怒火道:“你也就能破的了我的分身,伤不到我的本体丝毫”。
“若不试试,怎会知道。”公子清双指在空中划着符咒,嘴里念着口诀对着那团白雾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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