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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鄂西三弄1


鄂西三弄(1)

        我是鄂西的常客,细细数来,除了宣恩和咸丰,其他的县市都去过。那高耸入云的大山,清澈见底的溪流,朴实无华的乡亲,贫穷落后的事实和沿途的风土人情,都给我留下了难忘的记忆。

        从宜昌出发,走过三条到鄂西的路。一条从长阳经过,在八字岭**巴东县境,班车在一个劲的上坡,马达轰鸣,车身都在颤抖,一点点向上挪动。夏天,路旁树荫下有加水站,但凡到鄂西,不加做一个水箱,不加满水,下坡路时就会刹车失灵,崎岖山路上,那可是车毁人亡的惨案;冬天,路边的木板房里有人叫卖或者租借防滑链,如果不把轮胎带上这些稀里哗啦的铁链,失去了抓力的轮胎就会径直滑下万丈深渊,曾经有武汉的司机来到这里,权衡再三,毅然原路返回。

        将漫长的山坡上到一大半的时候,就到了杨岔坝,那里有一座庄严耸立的筑路纪念碑,一栋外墙粉刷得雪白的两层楼,楼下是农资商店,楼上是旅社,***在担任**总书记的时候,乘车从此路过,执意住过**。我们也住过,房间陈旧,灯光昏暗,上下楼走的声响很大,得用手电筒照路,夜里很安静,守夜人的咳嗽声,还有狗在不耐烦的吠叫。从小窗户望出去,黑洞洞一片。

        向里走四公里就是野三关,我们真的是走去的,不过比起志坚自称曾经走到清太坪而言,还是自愧不如。那是一个繁华的农村集镇,晚饭吃得不太好,夜幕低垂,有录像厅,棋牌室,一家小型舞厅闪烁着**的灯光,我们就住在汽车站对面的一家旅社,被褥潮湿,还有些霉味,很不舒服,第二天我们就走了,乘车返回杨岔坝,坐在公路拐弯处的一家小店吃面,味道不错,暖和极了。路边有山民卖柿子,通红的小山柿,好看得很,一抬头,光秃秃的树枝上还挂着山核桃。

        继续前行,在高店子驶入了建始地界。途经的最大的集镇无疑是红岩寺,但怎么也没看见寺庙的影子,倒是沿公路用石块砌成高高的护坎,一些衣着简陋,脸上布满皱纹的山民就呆呆的站在与我们汽车*棚一般高的护坎上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车上的每一个人,是在与他们之间的一个人说话,那个人在笑,皱纹在眼角跳动,露出一口的黄斑牙,手舞足蹈的,鄂西话尾音很难听。

        过了崔坝,就**了恩施的地盘。已是大山深处,汽车在一些不大的山间盘旋,有时还驶过一片沉寂的森林,太阳升起来了,景致很美,农田越来越多,有些还是不大的水田,阳光下晃动着水的反光。一过龙凤镇,路旁也变得越来越热闹了。翻开恩施地图,很容易就发现那里的山民很喜欢\"坪\",\"坝\"之类的地名,也许在山上呆惯了,想到平地走走,平地也就是他们聚集的地方,恩施市的地名就叫七里坪。

        恩施市在疯狂的扩张,一条清江将城区分出新旧。新区是很大气的,水泥路,人行道边还有刚刚栽下不久的小树苗,两边耸立着一些崭新的建筑,无非是银行,电力,工商,医院之类的,还有一些商铺,规模都不大,但林林总总,从时髦的吊灯到白事的花圈,相安勿躁,班车愉快地在整洁的新区行驶,只是人气不足。过了清江就是老城区了,然后我们就可以看见在所有城市都能看见的司空见惯的现象在这里依然存在:住宅楼晾晒的衣物就像万国旗;音像店将最新单曲放得震耳欲聋;几个菜贩蹲在街头墙角满怀希望的望着每一个经过这里的行人;警察吹着口哨将一辆货车拦住,示意司机停到路旁接受处理;一家店里有女人吵架,看热闹的立刻挤了个水泄不通;乞讨的在地上摆着诉说自己悲惨命运的纸板,胡琴声如歌如诉。

        我们总是行程匆匆,好像只在恩施住过一晚,那是从建始过来,天已经很晚了,就在老城区汽车站前胡乱找了一家旅馆住下了。夜里热闹得很,音响就在楼下拼命的歌唱,汽车喇叭响个不停。我们信步走进一家饭馆,努力想吃特色菜,一个满脸横肉的女人向我们介绍了半天,没一样瞧得上眼,只得胡乱点了几个菜。苞谷酒是红岩寺的,度数很高,进口很辣,喝得人直皱眉头。我们带着一些酒意走到清江大桥上,在宜都已经汇成浩浩荡荡的清江在这里只是一条小溪罢了,俯身向下望,很深,看不清楚,夜里的清江就只是一条黑色的水带,听得见水流哗哗。感觉旁边有人,回头望去,原来是个算命占卜的盲人,没等他开口我就走开了,我一向怀疑他们能否理解《周易》的真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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