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所谓躺枪
这余化自然不是来找风昊和唐峰的,反而是冲着敖游来的。
风昊琢磨了半天,似乎封神中也有个叫余化的,一口化血神刀,一把戮魂幡,还挺不好惹。
再看这余化的扮相,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有化血神刀?
那余化面色狰狞,气势汹汹,站到敖游身旁把刀背后大刀一拍,“这位小兄弟,把咱大商朝廷好一顿数落,当真字字见血啊。”
敖游见风昊和唐峰二人,各自捧着块蜜瓜在一旁啃了起来,心下恨得直痒,这俩什么狗屁兄弟?
“在下敖游,不知余兄有何见教?”
余化摆了摆手,“见教不敢当,只问敖兄,是否有意参军?余某也好带敖兄,看看威震八方的军中豪情,看看打下的万里河山。”
敖游摇头笑道:“余兄无非想说,朝廷对内对外自是也取得许多辉煌成就,可余兄想过没有,成就,并不能掩盖缺陷。”
“既然有问题,直面问题,解决问题才是要紧,以成就掩盖问题,无异于掩耳盗铃,为世人所耻笑。”
余化想了想,面色略暗,问道:“敖兄可有解决办法?”
敖游两手一摊,摇头,“无。”
余化紧皱眉头,不满道:“若是只能看到问题,无法解决问题,那说了与没说,有何区别?”
敖游拨开大刀,给自己满了杯酒,施施然喝了,问道:“请问余兄,在下可有一官半职在身?”
“无。”
“在下可领朝廷俸禄?”
“并不。”
“在下,可是那万人之上,大商顶点之王?”
“呵,自然也不是。”
敖游将酒杯往桌上一放,“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若是能解决问题,王位归我?若不归我,与我何干?”
余化“嘶”了一声,突然问道:“常言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敖游哈哈大笑,“常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呢?”
余化皱眉思索一番,点了点头,“敖兄的意思,在下明白了。尽是所处立场,以及所选路不同,而生出的不同选择罢了。”
敖游给余化满上一杯,笑道:“余兄所言甚是,在下无才无德更无能,只愿身边在意之人安好,至于天下兴衰嘛......去他地。”
片刻后
余化来的突然,走的也突然,好似一道风,来去匆匆。
只是走得急,落了个书简在地上,敖游捡起之后看了看,上头没字,不由撇了下嘴,“一会儿给扔了去,省的出什么幺蛾子。”
风昊点点头,也没放在心上。
倒是第一次接触敖游的“三观”,让风昊不由笑道:“想不到,你是这样的鱼。只顾自己那一亩三分地!”
敖游眨了眨眼,看了眼唐峰,突然不怀好意地问道:“大哥,听说你成亲了。小弟有一事相问。”
风昊仰起下巴,“说。”
敖游学着风昊,扯起嘴角邪笑道:“若是有一天,天下人尽皆无辜,却偏偏要杀嫂子,大哥待如何?”
风昊愣了一瞬,随后啐了一口,“天下?啐,尽杀之。”
唐峰和敖游对视一眼,哈哈大笑,学着风昊的语气,“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只顾自己那一亩三分地!”
笑闹一阵
唐峰突然正色对风昊说,“结丹,而且有伤在身。”
风昊眨了眨眼,哀叹道:“我只想安安稳稳地坐船去陈唐关,我不想再越境杀敌了啊。”
唐峰无所谓地耸肩,他如今灵涌境的实力,结丹境,也就那么回事吧,说多有兴趣,倒也算不上。
遨游撇了下嘴,说道:“看他来时的表现,应该不是冲咱们来的,可能是冲蜀山剑派?咱们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行呗。”
“哎呦....我又不是在影射大哥!踢我干啥?还讲不讲道德经了?”
修仙界也许有单纯的,但蠢的并不多。李逍作为蜀山剑派年轻一辈的代表人物,与蠢之一字,一般还是沾不上边。
但在某种情绪的加持下,难免会把原本高傲的性子呈倍放大,继而做出些愚蠢举动。
三天来,李逍时常带着几人出现在风昊等人附近,或饮酒作乐,或放声高歌。
有时更是要展现一手具灵境兵刃离手的本事,惹得一众小娘儿高声尖叫,彩虹妙言接二连三。
只不过,风昊三人又是啥性子,岂会搭理他?也就唐峰,在敖游好说歹说之下,忍住了杀人的冲动。
殊不知,无视对于李逍来说,已经是恩赐了,若唐峰真的再次转头去看他...这楼船上必然是一阵腥风血雨。
偏偏李逍则会因为这种无视而怒火中烧,只是碍于自家剑派脸面,不好去找几个普通人麻烦罢了。人的悲欢离合,并不相通啊。
所谓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楼船漂摇已四天,风昊三人在二层甲板上,靠着船舷支了张小桌,借着昏暗月光照明,就着凛冽寒风下酒,倒也轻松自在。
突然,敖游“啪”的一声合上书,扭头望向东方,“大哥,我有时候觉得,我会不会是个扫把星,怎么走到哪,哪就是事儿?”
风昊心中默叹,唯独在这一点上,他和敖游深有同感,当下指了指敖游手中的书,笑道:“无巧,不成书。”
夜色中,两艘堪比楼船的水上堡垒,风驰电掣般由东方逆流而上。
巨大的灵力涡轮轰鸣,配合着夜色中也一清二楚的蒸汽升腾,端地突显一个气势汹汹。
两艘大船一青,一红,呈包夹之势直奔楼船,待到三百米开外,两船一横,生生拦住楼船去路。
通天河中,非既有航道艰险重重,就算是蜀山剑派的资深老船长,也不敢随意驶出航道,绕过那两大船。
船毁人亡事小,蜀山剑派的脸面事大。
风昊三人乐呵呵地看着一层甲板上,李逍带着十多具灵境打手走上前去,高呼道:“前边的是哪里朋友?”
“在下李逍,乃蜀山剑派掌门玄孙!此乃我剑派游轮,不知朋友拦路在此,有何见教?”
李逍声音洪亮,态度不卑不亢,倒颇有几分豪门子弟的气魄。
奈何对方似乎并无意与他家长里短,掰扯关系,只听一通锣鼓震天,一壮汉由青色大船甲板上露脸。
那大汉面如蓝靛,发似朱砂,巨口獠牙,声如霹雳,手中一柄开山巨斧泛着凛冽寒光,端地威猛无匹。
一露脸,便引得李家楼船上一阵惊呼连连,只是...
“呔!某家邓...邓...邓忠!此...此此河是我开,此...此船是我...”
不待邓忠说完,李逍心中不屑,不过是一群水贼罢了。
随即傲然道:“蠢贼,此乃蜀山剑派产业,岂是尔等宵小能染指的?识相的速速让开航路,否则别怪本少爷剑不识人!”
邓忠一听,气得哇呀呀直叫,奈何他天生结巴,论嘴皮子委实让人着急。
此时那红色船之上,也走出一人,那人方头圆脸,浓眉大眼,背后一双羽翅尤其引人注目,手中更是一把丈长大棍,好不骇人。
“小娃娃,某家辛环,倒是想见识见识你要如何剑不识人。”
说罢,再无他言,一杆大棍猛然上天,配合着邓忠丢出的大斧在半空中“砰”的一声金铁交击,直震得李逍头晕脑胀,站立不稳。
辛环哈哈大笑,怒喝一声,“船上的人听着!某家兄弟乃临江关,青红帮辛环,邓忠!此来只为寻人,不为谋财害命!”
说罢,辛环现出一遮天蜻蜓之相,耀武扬威,竟是活脱脱一结丹境!
辛环狞笑一声,大棍一抡,带起阵破空呼啸,“若是有谁嫌活得不耐烦,想触咱们霉头,咱兄弟也不介意送其上路!”
李逍面色青一阵,红一阵,一如对面两艘大船的颜色,他堂堂蜀山剑派掌门嫡玄孙,何时受过这等气?!
对面这水贼的态度,分明是不把他李逍放在眼中,不把蜀山剑派放在眼中!
楼船上普通人虽然知道蜀山剑派厉害,可眼下,蜀山剑派在船上的,只有30来个具灵,寻常肯定算是一只劲旅,
可对面,显然丝毫不弱啊,蜀山剑派,保得住他们吗?
见青红帮两凑大船越靠越近,而且漫天的兵刃更是离船升空,显然,这青红帮船上的具灵打手,不比楼船上弱,甚至还要多上许多。
李逍身为蜀山剑派年轻一代扛把子,更深受掌门喜爱,自然也有自傲的资本,灵具法宝更不曾缺了。
见邓忠和辛环咄咄逼人,当下冷笑一声,也不说话,组织手下严阵以待。
同时眼角微微瞥向风昊三人,此时,正好让无视他的人,见见他的本事!
河水涛涛,涡轮隆隆,两方各自戒备,相向而行。
青红两船上,锣鼓震天,两船每靠近楼船一分,锣鼓便急响三声,而随着彼此之间距离越发靠近,锣鼓急响甚至没了间隔。
楼船上许多乘客惊慌无措,四下躲藏,普通人哪里扛得住这漫天灵压?
对方说找人,而看李逍的样子,又不会轻易让他们上船,免不了一番大战。他们这些寻常人,还不是早早躲起来,免被误伤的好。
偏偏众人皆紧张躲避之时,有那么三个人,在二层甲板上喝酒吃瓜,三脸好奇。
风昊抿了口酒,笑道:“他们说是来寻人的,肯定不是寻你我。终于有一次,事情不是因我而起了!干杯!”
唐峰啃了口蜜瓜,不屑撇嘴,“整这么花里胡哨,全杀了也用不到一刻。”
说罢,端起酒杯与风昊碰了一下。
敖游想了想,他这么与人为善的一个好锦鲤,啥时候得罪过人呢?更别说水贼了,他都是绕着走!
当下也举杯,与风昊唐峰各碰了一下。
那边邓忠和辛环对视一眼,哼笑一声,随后怒喝一声,“小子,我兄弟二人好言与你说,你不听,这上好的楼船沉了,可别怪咱们。”
李逍灵剑猛地出鞘,傲然笑道:“找人?我蜀山剑派的产业上,便都是咱们客人,哪里是你们说找便要找的。”
辛环看了眼邓忠,突然笑道:“娃娃,这人非但不是你们客人,反而可能让你们蜀山剑派,满门抄斩。”
李逍眉头一紧,心中一惊,倒不是说怕了对面水贼,而是因这句“不是客人”,想起了开后门上了船的风昊三人。
辛环见李逍面色有变,心知有问题,嗓门小了几分,“柔声”说道:“这位公子,可是对可疑之人心里有数了?”
李逍傲气,却并不傻,对方两艘大船造价并不比楼船少许多,而且船上强人也多,显然并不好惹,如此势力应不会满嘴胡言。
说让蜀山剑派满门抄斩,怕是略有夸张,可免不了真是个大危机呢?
而且说到可疑之人....
如此剑拔弩张的情势下,众人皆躲,偏偏有那么三没什么灵力波动的普通人面不改色,坐在那喝酒吃瓜,这算不算可疑?
岂止可疑,简直可疑加可恶!
想到之前三人无视他李大少爷,李逍顿时怒由心中起,回身指向喝酒吃瓜的风昊三人,“这三人,可疑否?”
辛环和邓忠对视一眼,狞笑道:“岂止可疑,简直可恶。”
敖游“嗯?”了一声,鱼眼大睁,看了眼一旁叹气的风昊,面带兴奋的唐峰,无奈道:“这他x都能扯到咱兄弟俩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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