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甲斐美雪的反应似乎出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她并没有急于辩驳，也没有气恼地与上野楠二争吵，而是用一种仿佛是在看待小孩子的胡闹一般的神色，眸光平淡地看着他，“不要把臆想中的事情，放到现实生活中来。你就是这副分不清想象与现实的模样，还多次用臆想中的事情伤害凉子，才要凉子和你分手的。你是凉子的男朋友，我也是把你当朋友看的。我是真心不想你变成这样，你是有病的，在发病的时候，你也算没有刑事能力，你现在承认的话，还算是自首。”
很厉害的手法。
千奈穗看了一眼甲斐美雪，在心里给了她肯定。她那一番话看似与上野楠二的问话毫无关系，实际上虽然她没有反驳一个字，但话语中的意思直指上野楠二撒谎诬赖她，不仅将自己洗脱干净，还能够给上野楠二定义成神经病，真是高明的洗脑手段。
只不过她洗脑的对象并不是警方和他们这些人，而是她对面的上野楠二，她只对着这一个人洗脑，或者说成是心理暗示更加妥当一些，她的目的也只有一个，为了让那个上野楠二自首。
因为此时的证据已经确凿，上野楠二的嫌疑巨大，那么只要他亲口承认是他杀了人，那么案件就会结束。
没有比这更快的方法了。
上野楠二觉得头痛地按了按额角，他觉得脑子里仿佛灌入一碗浆糊，思维都已经不甚清晰，他使劲摇了摇头，“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别开玩笑了，我什么时候分不清楚想象与现实了？”
白鸟任三郎神色中带着疑惑看着两个人，虽然觉得这案件的走向有些不太受控了。
“上野君。除了在乎凉子外，咱们全无交际，咱们连对方的通讯方式都没有，咱们是怎么联系的？”甲斐美雪依旧气定神闲，看着上野楠二满面怀疑的模样，轻轻一叹，看向了白鸟任三郎，“警方应该已经调查过我们之间的交际关系，是否是我说的那样，我们私下联系并不多。”
“嗯，的确是这样。”白鸟点了点头，事情的确像是甲斐美雪说的那般，调查过这二人名下的通讯账号后，的确证明了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联系，只有唯一的共同联系人，也就是死者北村凉子。
上野楠二听到甲斐美雪的话，心中更是一团乱麻，脑海中忽然闪过了一丝清晰的意识，看向了白鸟任三郎，语气笃定道：“我有证据，四月七号我们两个去商店街前的胶囊旅馆，监控一定拍到了我们……”
白鸟警官迅速派人前去调查，而调查出的结果却几乎让上野楠二彻底崩溃。商店街前的胶囊旅馆的确拍到了上野楠二的身影，可那身影却只有他一个，甲斐美雪全程都没有出现。
事实似乎证明了，上野楠二的脑子果然有问题。
“不可能！”上野楠二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整个人显得有些惊慌失措，他指着自己的手机道，“我的手机里存储了照片的，是有的，我还特意留存了证据的。”
白鸟任三郎看着上野楠二的神色，蹙起了眉心，冷眼道：“对不起，上野先生，你的手机里并没有你所说的与甲斐小姐的合照，反倒是……”他自己不雅的照片有一堆。
“我不信，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上野楠二抓着自己的头发，思维愈发混乱了起来，他甚至开始自我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有病，才在失控中杀了凉子，又将一切遗忘的一干二净。
这不可能……
柯南蹙紧了眉心，他十分确定杀死北村凉子的就是甲斐美雪，因为她在刚刚嘲讽上野楠二的时候，言语就已经暴露了。
北村凉子持续被骚扰，才会想起找侦探调查。在安室透没有自己开口说明调查内容之前，所有人都不知道北村凉子的委托内容究竟是什么。
也就是说，除了死者和安室透之外，也就只有嫌疑人才会知道北村凉子被骚扰过。而且。甲斐美雪的自辩还有一个最大的漏洞，那就是提到了体型与力气上的差异，警方并没有说明死者的死因，只是断定了这是起凶杀案，那么知道死者死因的就是凶手。
可他现在没有确凿的证据，只凭话语中的漏洞，是没有办法断案的。
千奈穗从刚刚就在找机会与甲斐美雪对视，试图获取她的心思，可甲斐美雪却全程躲避着她视线的追踪，仿佛她知道与自己对视后会有什么后果一般。
业内拥有这种特殊沟通能力的人不在少数，像是千奈穗这般还需要自己控制力量，才能够施展出能力的就更加不起眼了。尽管已经被异能特务课记录在册，但知道她拥有力量的人还是很少。
除了亲近的下属，就只有老师那帮人知道，他们是绝对不会外泄这个消息的。
而甲斐美雪绝对没有知道的可能性。
千奈穗也确定甲斐美雪不是异能力者，她刚刚只是在对着上野楠二洗脑，如果她真的能够心理控制他，她就不会费力的引导上野楠二思绪混乱，让大家以为他是一个深井冰了。
普通人是无法挣脱异能者的攻击的，无论这攻击是身体上的还是精神上的。
“我就说，上野君，你早该去看医生的。”甲斐美雪轻轻叹息了一声，神色中带着浓厚的惋惜无奈，“事情发展成了这样，谁也不想，你看开一点。毕竟，你是病人。”
上野楠二脑海中仍然是一片混乱，他甚至觉得自己这段时间来的遭遇仿佛是一场梦境，他真的有病吗？他撞见甲斐美雪帅哥私会，他威胁甲斐与他发生关系，他用拍过的照片勒索甲斐……
“啊啊啊！不是这样的，不是……”上野楠二痛苦地跌坐在了地上，不停地捶着自己的头，开始自我怀疑，现在的他是真实的吗？眼前的人都是真实的吗？真的是他杀了北村凉子吗？
甲斐美雪轻轻哼了一声，随即看向了白鸟任三郎，“白鸟警官，你看他这样的情况，他的逻辑都是不清晰的，他估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或者是做过什么。”
白鸟任三郎蹙紧了眉心，这起案件存有诸多疑点，他是有些想不明白，但至少从表面上的证据来看，最大的可能就是上野楠二精神失控杀死了北村凉子，制造成意外之后，记忆又发生了混乱。
“上野先生，不论如何，请和我们走一趟吧！”白鸟任三郎严肃起了神色，示意手下逮捕上野楠二。
“报告，白鸟警官，请您等一下，针对这起案件，我发现了新的疑点。”小川勇马的声音适时地响起，他捧着笔记本电脑走来，“上野先生的精神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你，甲斐小姐。”
千奈穗刚刚其实就有注意到小川勇马一直在用电脑处理着什么，她并没有太过在意，只以为他在进行案件记录，却不想他竟然是在进行科学搜查吗？
甲斐美雪看向了小川勇马，却丝毫没有紧张的神色，笑得坦然，“上野君的精神有没有问题，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又有什么问题？”
“我在上野先生的电脑里，发现了一个能够远程操控的隐藏程序，而这个隐藏的程序，我在上野先生的手机里也同样发现了，这个程序很不起眼，甚至不会在页面上显示，但是却能够无时无刻不在进行监控记录，并且能够实时同步到终端。”小川勇马手指在电脑上敲了一段代码，翻转了电脑向白鸟任三郎展示道，“白鸟警官，你看这里，我还原了设备的使用记录，四月七日的二十点零七分，上野先生的确上传了照片并且在电脑进行了备份，可在二十点零七分三十五秒，图片编辑器进行了自我编辑，删除并且重新备份了新的照片。”
千奈穗听着小川勇马的话，稍稍有些目瞪口呆，她不是一个电子白痴，可小川的话还是让她有些糊涂。
现在的程序都能够做到这样了？
安室透看了一眼千奈穗的神色，轻轻一叹，顺着小川的话接口，“那么，小川警官你的意思是说，上野先生的话的都是真实的，只是有人利用技术手段，无痕篡改了上野先生的电脑与手机使用记录，其目的就是为了营造出一种他精神有问题的假象？这种软件可操控性真的有那么强？”
“的确非常强。”小川勇马点了点头，“这是一种自带防御性的远程操控软件。一般简单的检查设备，是没有办法发现它的存在的。我也是上学时候，在网站的论坛上，听说某个互联网公司在研究这种程序。后来网站莫名其妙被封了，互联网公司也突然倒闭，由于是不知名的网站和公司，除了爱好者们，机会就没任何关注度。”
甲斐美雪听了小川的话，神色明显带上了几分慌张，“你什么意思，我听都听不懂。这和这次的案件有关吗？和我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了。”小川勇马神色笃定，“因为我找到了终端程序啊，是顺着你的ip地址找到的。而且我还发现你不仅篡改了上野先生的手机与电脑，就连商店街前的监控也被你入侵过。”
甲斐美雪眼神有些躲闪，不去直视小川勇马，“这位警官我听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
柯南突然出声，一脸天真地看着甲斐美雪，指着她左手的无名指一脸兴奋道：“小兰姐姐，你快看，甲斐小姐的手指上有好奇怪的痕迹啊。我记得叔叔说起过，这是长时间戴婚戒留下的痕迹。大姐姐，你的戒指呢？”
甲斐美雪听到柯南的话，心中猛地一跳，却还是蹲下来耐心地看向柯南解释，“小弟弟，姐姐是一位甜品师哦！在工作的时候，是不能佩戴任何首饰的。”
“原来是这样的吗？”柯南恍然大悟的模样，然后伸出了手道：“我还以为戴上手套，就可以不用摘戒指了呢！”
“你的戒指是常年佩戴在手上的，我就说刚刚就觉得哪里奇怪，你为什么摘掉了戒指？”上野楠二慢慢冷静了下来，“你的戒指是店长为你亲手打造的，花纹独一无二，你如果真的戴了戒指做了什么，一定会留下痕迹的。”
甲斐美雪垂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神色中带着不甘，“我的戒指丢了，就算是发现被我的戒指在凉子身上留下了什么痕迹，也与我无关……”
说完这话，甲斐美雪猛地捂住了嘴，她似乎说了不该说的话。
“甲斐小姐，似乎警方并没有说起你的戒指在北村小姐身上留下了什么印记吧？那么你为什么又会知道？”安室透眸光锐利，给了甲斐美雪最后一击，“持续骚扰北村小姐的是你，布局设计上野先生的也是你，再把杀害北村小姐的事推到上野先生身上，从而达到你的目的，让所有可能知情的人闭嘴，一箭三雕。”
千奈穗听着降谷零的话，不由得挑眉，一箭三雕？他难道在调查中，发现了什么秘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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