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显然在场的两人都无法接受这种答案。克拉克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已经完全被蛆虫覆盖，浑身长满黑紫色肉瘤和触须的人形生物。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哥哥会成为感染全人类，以至于要将地球吞噬的病原体。
“你从十年前就在计划这个吗？消失了十年，死在不知道哪里，就连克隆人都计算好了，只为了将这些东西放出来？”克拉克忍不住将一切的事情联想在了一起，一切听起来那么不可思议，但事实上看上去确实如此。
布鲁斯韦恩同样被这番话震惊到失语，在他印象里那个答应他会拯救世界的男孩和现在浑身脓疮的邪恶存在怎么看都不像是同一个人。
如果这全部都是演戏，那加尔霍德或许真的为这个计划谋策了十年，甚至将自己的生命都搭进去，连未来会有人创造他的克隆体这一点都想好了，这到底是计划着什么样的阴谋。
加尔霍德并不清楚这俩人脑子里正在无限延伸些什么东西，他看眼身旁被自己当做传声筒的可怜女主持人，心中默默地说了一句抱歉。
“克拉克……这不是你所期望的那样吗……没有人会反抗了，也没有人能受伤，大家都能够和平的生活在地球上。”女主持人的喉咙里冒出肉瘤溢出的汁液，克拉克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
“你这只是在奴役人类——”
“这不是和你做的事情一样吗？超人……救…”女主持人抽搐着，但好像又还有自己的意识一般发出了一丝悲鸣，“救……我只是换了一种方式让大家不再会起争执，所有人都活着，没有人会因为谁来做领主而产生争端。”
“她好像还活着，还有意识。”布鲁斯和克拉克对视一眼，确认了这件让他们无比震惊的事实。
“所有人都不再思考那和死了有什么区别！”面对面前似乎已经走入歧途完全不知悔改的兄长，克拉克第一次感觉到了无力。
“那你呢，克拉克，你有允许过你的人民思考吗？”恶魔转动着他邪恶的头颅，犄角上的触须愈发旺盛。
“怎么没有——”
“人类是残忍的，他们天真、自然、自私，永远渴望获得，你满足不了他们，他们就会反抗，所以你用武力迫使他们无法反抗，停止他们的思考，让他们成为你圈养的羊羔。”
加尔霍德从自己的肉瘤中取出一只刚刚孵化而出的蛆虫，这只刚出生的小东西察觉到了面前的两个活物，正张牙舞爪地在他的手心里乱动。
“连我的寄生虫都知道反抗主人，但你的人民不会，你觉得我的寄生虫和你的人民相比谁更能够诞生思想？”
“……不是这样的。”超人摇着头否认道，“我并不像你一样去奴役他们。”
“但是你确实是这样做了，不是吗？”恶魔歪着头说道，他将手里的蛆虫瞬间捏碎，大量的汁液在手中爆裂开，滴落在地上散开成为一小片长满触须的植被。“和我的寄生虫一样，反抗了就杀掉，不听话就囚禁起来，这不是你在干的事情吗？”
“我……”超人一时间找不到任何反驳的借口。
“够了！”蝙蝠侠打断了加尔霍德的话，“现在我们不是讨论超人统治的问题，而是你，加尔霍德，收回你的这些感染体，我们并没有到这种程度。”
“哪种程度，我只是换了个方式帮助克拉克实现愿望罢了。”加尔霍德伸出手来抚摸着身旁的感染体。“这也是加尔霍德所期望的，他的毕生都为了自己的弟弟而付出，这种方式也能够让他们永远快乐自由的生活在一起。”
“你已经走错路了，没必要再走错一次。”蝙蝠侠看着面前似乎已经完全麻木的加尔霍德，“我不知道你从我这里离开以后都经历了什么，但你不是过去的加尔霍德了，你没有必要坚持过去的加尔霍德的意志。”
“我觉得我们没有必要再谈下去了……”感染体的声音突然变得凄厉起来，“现在离开这里，我会让感染体们为你们送行，下一次见面你们便会和我一样链接在一起，地球上将不会再有悲剧发生。”
“我不会走，现在已经是最大的悲剧了。”蝙蝠侠走上前去，他无视了旁边虎视眈眈的感染者，穿着隔离服握住了加尔霍德那长满脓疮的手。“停下这场灾难，加尔，不要让自己后悔。”
“我会阻止你，加尔。”克拉克腾空飞了起来，因为隔离服的关系他无法使用热视线，但他其他的能力都能使用。“哪怕是……杀了你。”
“那就来吧。”见谈话已经进入尾声，加尔霍德捉住了用来传话的感染体，将她扔出了植物园，nidus的战甲非常特殊，只要有感染体存在，他便能从感染体的身上获取一种名为适应性突变的状态，感染体越多他的状态便越强，突变层数越多，他就近乎接近于不死的状态。
超人几乎是在nidus扔出感染者的一瞬间就将他打飞了出去，战甲的腰部破开了一个井盖大小的空洞，但很快这些infested病毒体又瞬间将其修补完毕。
这便是突变适应性的能力，全世界感染体为他提供了近乎无穷尽层数的突变层数，在收到致命伤后战甲会消耗这些层数来复活自己。
“他在修复自己。”超人的千里眼瞄准了被他打出几百米远的非人生物，“用物理手段或许并不能杀死他。”
“那我只好用另外一种办法了。”蝙蝠侠将手中的电磁枪举过头顶，他的目光锁定在nidus的外甲下方暴露出的infested组织和触须。
巨大的电磁脉冲将他震飞，同时电磁枪强大的火力正中nidus的身躯，强大的冲击波将周围的所有建筑物都推了出去。
“……”蝙蝠侠从烟尘之中站起来，他看向一旁正用x视线密切观察着尘雾中的超人，他紧皱着眉头，“失败了。”
漆黑的恶魔从烟尘中缓缓爬出，身上的囊荚被电磁波冲击后已经被烤的焦臭，但很快新的infested组织会取代他们，nidus看起来又和曾经一样完好如初。
“不要白费力气了，”从废墟里缓缓爬出了一只感染者，它张开口说道，这时候不少废墟中都相继爬出了由人类、动物甚至是汽车感染后的感染者，它们异口同声地低吼，发出嘶叫声，“不要再白费力气了，我不想再说一遍了。”
蝙蝠侠紧盯着这些说话的感染者，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立刻在通讯频道里对超人说道，“他的本体，对，他的人类身体可以说话，但nidus不行，或许弱点就是人类的身体，我们得把他逼出来。”
听到蝙蝠侠的话，超人看了一眼站在废墟里没有反应的nidus，他的心脏猛烈的跳动起来。
“怎么逼？你难道有计划吗？”
超人急促的呼吸着，他看着蝙蝠侠，“你有什么计划吗？”
“没有计划！”
“你”
“从到此为止的对话来看，加尔霍德还是有人类情感的，我们可以说服他从nidus里出来。”说着蝙蝠侠的嘴唇微微蠕动着，最后只能提出这种建议。
“……我想我知道我该怎么办了。”超人意味深长地看了蝙蝠侠一眼，他飞到nidus的面前，nidus摆出了一副即将攻击的姿态。
“加尔……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可以接受你的同化。”超人看着面前几乎不成人形的异兽，“但前提是我希望由你亲手同化我。”
nidus没有说话，他转动着自己的脑袋，像是在打量面前的男人，最后他抬起了手，示意超人脱下自己身上的防护服。
超人转过头看了一眼蝙蝠侠，两人默契的对视一眼后，超人将自己的防护服慢慢褪了下来。
“我希望能够看着你的脸被同化，哥哥。”超人这么说着，nidus慢慢伸出手，一只蛆虫握在他的手心中。加尔霍德从传识中缓缓现身。
加尔霍德的脸上看不出喜怒，他无言的从nidus战甲的手里取出那只活跃地跳动着的蛆虫，超人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他怀疑自己做任何动作来会让面前的男人立刻缩回自己的乌龟壳里。
加尔霍德看上去完全不受病毒的感染，那只被抓住的小蛆虫泄愤似得在他的手心又挠又咬，但完全无法感染面前这个看上去干干净净的人类。
蝙蝠侠看着男人手掌心中的蛆虫，他很快意识到了什么，一个计划了如此之久的男人又怎会轻易将自己展露在敌人面前，除非他一开始的目的便不是……
“停下，超人！该死……住手！”
他说的太晚了，在蛆虫触碰上超人的那一瞬间，超人便用自己的超级力量和超级速度在那一瞬间贯穿了加尔霍德的胸口。
大量的血液混杂着绿色的汁液飞溅而出，超人茫然的看着眼前的加尔霍德，在那一瞬间加尔霍德那双要用蛆虫感染他的手臂绕开了自己的身体，以一个拥抱的姿态被超人的钢铁之躯完全贯穿了。
蝙蝠侠大喊着冲了上来，一切都已经为时已晚。nidus战甲失去了指挥官的控制，像是被隔断连线的木偶般跪倒在地上，周围的蛆虫开始四散奔逃，发出刺耳的惨叫声，最后在逃跑的途中炸开化作一摊血水。这些被病菌覆盖的植被开始慢慢枯萎凋零，露出曾经的样貌。nidus的控制者拥抱了他的死亡。
超人浑身都是混杂着氪石的血液，他几乎无法呼吸，巨大的痛苦同时涌入身体和心中，他虚弱的跪倒在地上，手臂还插在加尔霍德的胸口，加尔霍德瘫倒在他的怀中，身体不再有起伏。
“氪……氪石……”超人艰难地喘着气，他几乎要被这如山一般的氪石浓度压到窒息，以至于马上就要昏死过去，蝙蝠侠走到了他的面前。
“他真的做到了……”蝙蝠侠嘴里喃喃着，他努力想做出什么表情来，但只感觉有什么东西哽在喉头。
“加……尔……”这是超人意识里最后的一句话。他无法控制自己在如此高浓度氪石里保持清醒，这种浓度的氪石混杂着血液几乎要了他的命。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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