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六十三章
贝利尔僵硬地抬起头来，一直保护着他的拟态使此刻也显现出正形，白色的幽灵浮在他的头顶，幽灵慢慢地降落，漂浮在地上，一阵黑紫色的旋风过后，又变为了先前时常出现在他梦魇里的恶魔的样子。
“先……先生，您来了，好……好久不见。”贝利尔磕磕巴巴地向面前的幽灵行礼，那幽灵踏着优雅的步子走上前来，用尖锐的黑色利爪引导着贝利尔的头抬起来。
【好久不见，我的孩子，最近夜灵的族群怎么样了？】sevagoth的利爪在男人的喉结处辗转停留，最后慢慢收回，贝利尔颤抖着汇报了一直以来夜灵的情况。
“先生，夜灵目前拥有在册的交易者27631人，人数正在缓慢上升，目前已经有轰击使17281人，兆力使9547人，巨力使756人，以及水力使47人，没有出现声望达到蝠力使的交易者。”贝利尔非常迅速的将自己统计的信息汇报出来。
【……很好，很好，一切都很稳定的在进行中。】sevagoth的手指在战甲厚实的硬甲上嗒嗒作响。【最近有没有什么值得在意的事情？】
“值得在意……先生，最近哥谭出现了一个叫做蝙蝠侠的家伙，我们的情报网显示他正在追查夜灵的下落。”贝利尔不敢有任何隐瞒，立刻把自己掌握到的消息汇报给sevagoth。
虽然不知道sevagoth是否在意，不过自己还是要把自己所知道的都说出来。
【好孩子。】sevagoth带着笑意的声音在他耳边飘荡，【我知道了，你会得到你这一直以来勤恳工作的奖励。】
话音刚落，幽灵的身后一只四条机械肢体行走，外貌像狗一样的爬行机械体走了出来。贝利尔有点害怕，他想后退但碍于sevagoth的存在他不敢有任何的动作。
【别害怕，孩子，别害怕，这个孩子叫猎犬，以后他会跟着你，他可以保护你。】sevagoth像是和宠物狗玩闹一般摸着机械生物的头，那名为猎犬的机械体也非常人性化的做出了犬类的姿势便于主人的抚摸，在收到命令后猎犬灵活地走上前去，头部扫描的灯光一直亮着，像是在分析眼前的人类。
“谢谢……谢谢先生。”贝利尔一动都不敢动，但sevagoth没有理会他的害怕，猎犬在扫描完以后服帖地蹲坐在贝利尔的脚边，除去外型它的行为和真的受过良好训练的军犬无二。
【不用客气，这是你应得的，记住，你是夜灵的一员，我的孩子。】
【夜灵布下的网络还不够完整，我需要更多……更深入，你明白吗？孩子。】sevagoth的声音变得阴沉起来，听起来充满了威胁的味道。
“是的，先生，您吩咐的事情我一定会努力办好。”贝利尔的额头冒出冷汗，他连忙保证着。
【那么现在，我需要开通一个夜灵的新功能。】sevagoth伸出手将一个装置抛给男人，贝利尔战战兢兢地接住，【我需要一些信息，关于我的敌人，一个叫做拜勒斯的怪物，让夜灵的族群去好好找他，把这当做是一个声望任务发布出去吧。】装置上拜勒斯的样貌清晰无比。
“是的，先生。”贝利尔点头答应。他可不敢想象能被面前这个死亡的幽灵盯上的家伙究竟是何方神圣。
【那么晚安，我的孩子。】
贝利尔恭敬地目送着sevagoth在他面前化作那一抹白皙的幽灵消失在高楼林立的城市里。他身旁猎犬正闪烁着淡蓝色的荧光，好像在注视他，贝利尔猜这或许是一个监视，又或许是一个考验，但能够由sevagoth亲手送上奖励，贝利尔又感觉自己受到了重视。他在原地站立片刻，然后才慢慢离开，猎犬跟在他的身后，像一只真正的宠物狗一样乖巧。
夜空下，那一抹幽灵的影像在天空上渐渐模糊。而另一边，正在夜巡的蝙蝠侠也接到了来自阿尔弗雷德的讯息。
“布鲁斯少爷，有人在下东区附近目击到了白色的幽灵，很有可能就是夜灵。”阿尔弗雷德正在电脑前监控着哥谭的一举一动，现在他们的监控探头还没有普及全哥谭，但好在社交网络已经很发达了，已经有人在网络上讨论起白色幽灵的传说了。
“我已经看见了。”蝙蝠侠挂断了通讯，他已经在下东区塔楼的滴水兽上站着，下方一个白色的幽影在楼层之间辗转漂移，在黑夜里更是一清二楚。
蝙蝠侠的双眸中泛着蓝色的光芒，紧接着他俯身掉了下去，与黑夜同为一体，影子在夜空的投射下如同一只巨型蝙蝠，在空中急速的俯冲，朝着白色的幽灵冲去。
一黑一白的身影快速的接触到了一起，蝙蝠侠瞅准了时机一脚踏上了白色幽灵的身体，一只手拉过钢索，套在幽灵的脖子上将他向下勒紧。
幽灵似乎早有预感一般，他无视了勒住自己脖子的钢索，两只利爪向上一翻，抓住了蝙蝠侠的披风，尖厉的爪子将特殊材质制成的披风抓破，利爪扣在了蝙蝠侠的手臂上，蝙蝠侠忍着痛被幽灵巨大的力气从幽灵的身上拽了下来。
他终于看清了幽灵的全貌，没有五官的头部正闪烁着诡异的幽光，好像在注视着他，他从这个幽灵的外貌上感到了一丝熟悉，他认识这种风格的怪物，他曾经接触过。
黑白两个都市传说在空中争斗了一番，最终蝙蝠侠踩在幽灵的身上稳稳着地。
“你和盲侠是什么关系，说！”蝙蝠侠踩着幽灵的头部，放在自己大腿上的利爪正在缓缓收紧，蝙蝠侠不得不用尽全力踩着他的头。
【……你看起来有些焦急。】sevagoth发出了声音，他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脑袋上那个力气大的能瞬间踩断金属的力道。利爪在蝙蝠侠的大腿上收紧，那本来应该能够防御住子弹的战衣在利爪面前如同蝉翼。
"不想被我踩死的话，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蝙蝠侠怒喝道。
【我就是死亡本身，又何谈踩死可言。】sevagoth笑着说道，【让我来告诉你，真正的死亡是什么样吧？】他话音刚落，蝙蝠侠便感受到一阵劲风，脚下的踩着的家伙突然消失了，他心中暗道不妙。
久经战斗的他条件反射性的做出了防御动作，下一秒那双看上去细长却分外有力的尖爪抓着他的手腕将他以同样的姿势按在了地上。
那只闪烁着紫色幽光的尖爪抓住了他的面具，发出嗤嗤的笑声，【你的面具下是否做好了面对死亡的准备，我很好奇。】
布鲁斯·韦恩心中警铃大作，他意识到这个家伙和盲侠的能力和水准一样，在硬碰硬上自己是不可能有取胜可能的。下一刻那双尖爪抵上了他脸上唯一露在外面的嘴唇，一道漆黑的能量光芒在他的爪尖萦绕。
下一秒布鲁斯·韦恩发出了吃痛的声音，他只感觉天旋地转，呼吸变得极度困难，眼前的一切都变成失去了颜色。
【静距离的接触死亡之井的感觉如何。】sevagoth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奇怪，但蝙蝠侠已经考虑不了那么多了，他在sevagoth的控制下挣扎着，但移动速度像乌龟一样缓慢。
【记住这种感觉，蝙蝠侠……如果你想要一辈子在哥谭以这种方式活着。】sevagoth像是在有意引导着他去做一般，蝙蝠侠艰难的伸手摸向自己的万能腰带，从腰带里拿出一支勾爪枪，下一刻钩爪射出，带着蝙蝠侠的身体拖拽出sevagoth的身下。
“你的能力范围很短。”为了逃出这个怪物的范围，他已经用尽了全力，刚刚那股仿佛被人捏住心脏，透支生命力的感觉还历历在目，他自认为那是自己离真正意义上的死亡最近的一次。
【但你已经体验过一次了。】sevagoth的语气里透着些宽慰，【你学的很快，小家伙。】
蝙蝠侠面具下的眉头紧蹙，他知道这股熟悉的感觉从何而来，和盲侠一样，这家伙应该和加尔霍德所待着的天诺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他甚至能从这个家伙的一招一式中看出一些盲侠的影子来。
“你究竟是什么东西……”蝙蝠侠和这个幽灵保持着15米以上的距离，他不想再体验那种临近死亡的体验了。
【我？我是收割者、死亡的幽灵。】sevagoth站起身子，活动了一下脖颈，上面还挂着蝙蝠侠的钢索。【你又是什么东西呢？蝙蝠侠？】
蝙蝠侠没有说话，手里的蝙蝠镖亮出了几分锋芒。
【下次攻击敌人之前，先学着认识一下差距吧。】sevagoth这么说着，操纵着他的加尔霍德已经放水超过大海了，他没想到学成归来后的布鲁斯这么硬刚，如果是对普通人还好说，但对于天诺这样的战争机器，这种程度的进攻还是差太多了。
为了让自己刚刚成为义警的好朋友长长记性，加尔霍德使用了sevagoth的技能，让布鲁斯体验了一把接近死亡的感受。他只不过这种效果似乎适得其反，没想到布鲁斯很快就判断出自己的技能有范围限定，并立刻和自己保持了距离。
sevagoth的两条白色围领在空中摇曳，蝙蝠侠拖着有些残破的披风站的远远的，他已经确定这个家伙的攻击范围是有限度的了，不过sevagoth似乎并不打算和他耗下去，白色幽灵慢慢漂浮了起来，下半身缓缓消失，只剩下白色的围领随风飘动，【下一次见面，希望我们能和平的聊聊天。】sevagoth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奈，蝙蝠侠警惕地看着白色幽灵慢慢的向后飘去，渐渐消失在高楼里。
蝙蝠侠的目送sevagoth飞走，一颗悬着的心才缓缓的放回了肚子里，他长舒了一口气，抬头向天空张望，刚才的一切都让他心有余悸，这样的危险存在于哥谭之中，让他感觉异常的不安，他没有立刻追上去，但他留了一手。
操纵着sevagoth在空中飞行的加尔霍德自然没有错过蝙蝠侠的一些小心思，在刚刚打架的时候这个小心思颇多的挚友至少往自己战甲的细缝里塞了5个窃听器。以及缠在自己脖子上的钢索还在发送着信号，这个钢索里还塞着定位器呢。
他找了个高楼的天台，在ordis的语音指导下像挑跳蚤一般从战甲的小细缝里扯出了5个窃听器销毁，将钢索扔出去，心累的坐在天台上吹风。
“你这家伙，你坐到我的衣服上了！”他身后一个稚嫩的声音响了起来，加尔霍德回过头看去，一个约莫五六岁的男孩子正瞪大着双眼看着他，“你起来！”
是sevagoth的外表不够吓人吗，加尔霍德有些疑惑地站了起来，男孩从他屁股底下抽出自己的衣服，有些心痛的说道：“这是我最后一件好衣服了。”
sevagoth站在原地没有动作，男孩有些警惕的看着他，最后他听见这个白色的大怪物小小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男孩顿时愣住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刚刚他竟然听到了这个家伙的道歉。
"你的道歉我接受了。"男孩也故作成熟地小声点了点头，他看着面前的白色大怪物，有点像最近哥谭里总是在传的那个幽灵的恐怖传说。“你是夜灵吗？”
【……是】白色的幽灵站在男孩面前，这个男孩还没有他膝盖高，男孩有些怀疑地看了他一会，最后开口说道：“他们说夜灵能够实现愿望，是真的吗？”
【你想实现什么愿望，你得用相应的东西来兑换。】sevagoth又恢复了先前神秘莫测的模样，他的声音充满了诱惑力。【你有什么愿望？】
“我想救我妈。”男孩毫不犹豫的说道，“她快死了。”
【你能够付出什么来兑换。】sevagoth的声音平淡，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
男孩沉默了片刻，最后只能拿出刚刚还被sevagoth坐在屁股底下的衣服，“这是我最后一件好衣服了……”
一段漫长的沉默，久到男孩以为这个自称夜灵的白色怪物要发狂攻击自己的时候，男孩听见了那低沉的声音。【成交，现在，抬起头来，笑一个。】
男孩抬起头来，一阵刺眼的闪光让他闭上了眼，再睁开眼时，天台上的幽灵已经消失，地上放着一个圆圆的像井盖一样东西，以及一张刻着【sevagoth】的磁卡。
他唯一的好衣服被夜灵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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