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七十章
这场意外太过突然，尽管救护车和警察都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但终究还是迟来了一步，格雷森夫妇被当场宣布死亡。
一辆警用运输车被推出，车上满载着血淋淋的尸体，在医生的整理下，格雷森夫妇的尸体总算保存完整的被抬了出来。
但他们留下了一个年仅十一岁的孩子，那个名叫理查德·约翰·格雷森的男孩。亲眼目睹父母在自己身边惨死的惨剧。警员们的脸上都露出不忍神色，他们知道，这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了。
布鲁斯留在了现场，他甚至动用了一些特权，让哥谭的警官们带着男孩坐上了他的车，尽管一会男孩还需要去警察局做笔录，但哥谭没有人不知道布鲁斯韦恩的大名。
加尔霍德没有去打扰他照顾那个男孩，这个男孩和布鲁斯的遭遇该死的重合在了一起。布鲁斯·韦恩很难不去共情这样一个在和他一样的年纪时失去至亲的可怜孩子。他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喘不过气了，他站在那里看着这个孩子，就好像十几年前自己站在巷子里那般无助和绝望。
“布鲁斯，”加尔霍德打断了他的沉思，“警察那边的化验结果出来了……”他眼神示意布鲁斯让男孩稍微回避一下，布鲁斯安抚了一会男孩，侧过头来，加尔霍德靠在他耳边小声的说道：“吊杆的钢索上有强酸腐蚀的痕迹……这并不是一场简单的意外。”
“……”布鲁斯没说话，但显然他们的小声谈话却被男孩全部收入耳中，男孩那无与伦比的好听力让他知道了案件的真相。
理查德·约翰·格雷森，他还有个更通俗的别名，马戏团里的几个熟人都叫他“迪克”。他从意外发生以后就一直没有任何表情，整个人像是被吓呆了一般，直到刚才他听见了加尔霍德他们之间的谈话。
布鲁斯看了一眼加尔霍德，随即便走向了男孩，来到迪克面前之后，他轻声问道："小格雷森先生？"
迪克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布鲁斯，眼中满含着一种情绪。布鲁斯知道，那种情绪也同样萦绕在他身上，其名为仇恨。
他没有再继续询问男孩什么，而是将手搭在了他肩膀上，随即男孩猛然的跳了起来，一把将布鲁斯推开，接着从车上灵活的钻了出来，朝着马戏团外的方向跑去。
"我去追他！"布鲁斯说完这话，立刻跟着男孩的方向跑去，加尔霍德在他们身后紧跟着。
马戏团外是一片树林，加尔霍德本来就慢一步，跑着跑着更是失去了前面两个人的方向，无奈他只能先走出森林，关于这起意外的案件警察并没有继续深究，而原因也很简单，一切都和哥谭的地下组织有关。
没有警察会想去和那些家伙打交道，哪怕这是一场关乎两条人命的命案，这就是哥谭。加尔霍德看着ordis从警署那边迅速拷贝过来的文档，他再一次沉默了。
【指挥官……我们还要继续追查下去吗？我是说，情况其实已经很明了了。】ordis小心翼翼地询问道，加尔霍德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上一个链接这哥谭黑暗面的孤儿已经长成了现在带着复仇和愤怒归来的蝙蝠侠，而这一次如果他将一切都摆明在这个男孩面前，哥谭又回孕育出什么样的未来。
“ordis，他有权利知道一切。”加尔霍德叹了口气，他看了看远处的树林，布鲁斯还没有回来，但这些警察已经打算草草结案收工归队了。马戏团的主人也没有打算善待格雷森夫妇后事的意思，他走到旁边一个抽着烟的警察身旁，在警察的手中塞了一把钞票，在男人的耳边说了些什么，于是那个男人便带着加尔霍德走到了装着格雷森夫妇尸体的车子旁。
警察敲了敲车门，车窗摇了下来，“瑞安，什么事？”运输车的司机和警察都是熟人，他看了一眼一看就身价不菲的加尔霍德，狐疑地看着警察。
“这位先生说想妥善安置两名死者……等会你按他给的地址……”警察从刚刚加尔霍德给的那叠钞票里抽出几张，塞在男人手中，男人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好的。"司机说完，就关上了车窗。加尔霍德转过头来，看着那辆停在树林边上的轿车，阿尔弗雷德同样神色悲伤，他又何尝不是从男孩的身上看到了过去布鲁斯的影子，触景生情的痛苦往往更加让人难受。加尔霍德走上前去，他给了阿尔弗雷德一个勉强的笑容。“我们在这里等布鲁斯回来吧。”
阿尔弗雷德和加尔霍德沉默着面对面站了许久，最后还是阿尔弗雷德没有撑住，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加尔霍德少爷……有些真相，隐瞒也是一种保护。”
加尔霍德总觉得他话里有话，但他猜阿尔弗雷德在说关于理查德·约翰·格雷森的事情。“他和布鲁斯少爷太像了，加尔霍德少爷。”
“是啊，他们太像了。”加尔霍德看向树林，这时候从树林旁的马路慢慢浮现出两个轮廓，加尔霍德一眼就看出了来人。布鲁斯韦恩牵着迪克格雷森，男孩跟着布鲁斯来到了他们面前。
“布鲁斯，”加尔霍德看到布鲁斯回来，心中的忧虑暂时放下了先，他又看了看神色不太对劲的男孩，要说出口的话卡在了嘴边，“……你们回来了。”
“……我们回来了，加尔，我是说，我有些事情想告诉你们。”布鲁斯看了一眼迪克格雷森，又看了看阿尔弗雷德和加尔霍德，“我打算收养他，让迪克格雷森成为韦恩家的孩子。”
“……什么？”加尔霍德和阿尔弗雷德都是一愣。
"是的，你没听错，我决定收养迪克格雷森。"布鲁斯郑重的点了点头，然后他将男孩拉到面前，"迪克也答应了。"
迪克格雷森看了眼布鲁斯，又看了看面前看上去年纪不大的男人，他点了点头。
“哦……这真是，我应该说点什么……”加尔霍德刚想说恭喜，但突然想起男孩刚刚失去了他的父母，最后不太会社交的他怏怏地揉了揉迪克的头。
“……看样子我需要更换一下称呼了，布鲁斯老爷。”阿尔弗雷德看着布鲁斯和迪克，年长者的成熟稳重在此便体现了出来。
…………
领养迪克格雷森虽然只是布鲁斯韦恩的临时起意，但显然他是真的认真考虑过的，办理领养手续的日子被安排在了格雷森夫妇的葬礼之后。
加尔霍德让那个司机将夫妇二人送到了他的住处，尽管他拥有能够让死者苏生的战甲，但复活往往注定携带着代价，没有什么是绝对完美的。
首先他所复活的人必须是他亲手杀害的灵魂，其次如果他复活了格雷森夫妇，这对夫妇会作为他的仆从而存活下去，但这是对灵魂的亵渎，加尔霍德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用战甲的能力去玷污一对善良的夫妻。
格雷森夫妇的葬礼非常简约，但郑重无比，年轻的格雷森家族的最后成员在神父的祷告下目送着父母的棺木缓缓下落，这一幕的场景似曾相识，加尔霍德一直以为他见过的死亡已经足够多了，但这种情况下还是让他有些难受。
但出人意料的是作为格雷森夫妇的孩子，在葬礼上迪克·格雷森并没有哭，他艰难的用上齿紧咬住下唇，身体看上去有些颤抖，布鲁斯站在他的身边，作为他的领养人，也是葬礼的出资者，他为格雷森夫妇提供了最后最好的长眠之地。
从此，韦恩庄园多了一位年轻的格雷森少爷，而布鲁斯这个同样年轻气盛的青年也摇身一变成为了一位孩子的父亲。
葬礼过后，加尔霍德的生活再次恢复了平淡，迪克似乎并不知道关于布鲁斯秘密身份的事情，不过在加尔霍德看来，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布鲁斯和迪克同住一个屋檐下，总有一天会发现布鲁斯的秘密，他对布鲁斯打算这么处理这种意外表示很好奇。
而就在他忙完关于天诺、关于夜灵的种种事情之后，一个让他寝食难安的新闻又登上了美国各大报刊的新闻头条。
《大都会惊现飞天超能力人！拦下着火的油罐车并灭火拯救现场近300人！》加尔霍德看到这条消息的一瞬间便顿感不妙，下一秒打开新闻内容的他心中更是咯噔一声。
一个穿着青蓝色紧身衣，披着大红色披风的健硕男人正举着一台比他大好几十倍的油罐车在空中飞行。加尔霍德一眼便看出新闻里这个满脸兴奋笑意，在众人惊奇地目光下举起油罐车的男人，正是他在大都会星球日报实习的弟弟。
加尔霍德看了看哥谭日报，就连这个极度排外的哥谭本土报纸在今天都登上了关于大都会飞天怪人的消息，可见这件事引起了多大的轰动。
一向冷静理智的加尔霍德拿起电话打给了弟弟克拉克。
"克拉克，是我……对……告诉我你看新闻了对吧。"加尔霍德有些疲惫不堪地伸出手来揉了揉眉间。
“晚上好，加尔。”克拉克生硬地转移着话题，“吃……吃晚饭了吗？”
“托你的福，克拉克，我看到新闻的时候已经吃不下了。”加尔霍德无奈地撑着头，“虽然……我不想限制你的能力，但是还记得爸爸说过什么吗？”
“别显摆。”克拉克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我没有显摆，到现在都没有认出我来……我想靠我自己的能力做些什么…加尔，你明白吗，你和爸爸妈妈都说，这是我的星球，我想为她做点什么。”
“……我相信你有自己的想法克拉克，但我确实被吓到了。”加尔霍德对着话筒长叹了一口气，自从他自曝是天诺集团的董事长后他遇到的麻烦事好像都以几何式爆发了。
"我相信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你已经长大了，但答应我一件事，克拉克，别让自己受伤。"加尔霍德叮嘱道。
"嗯。"克拉克轻轻应了一声，"你放心吧，加尔。"他内心里又补了一句，现在还没什么能让我受伤的东西呢。
"好，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加尔霍德握着电话的手不自觉的攥紧，尽管他可以让克拉克直接飞来哥谭找自己，但介于哥谭的晚上有一个天天夜巡的蝙蝠侠，他还是决定电话谈谈就好。
“……”两人沉默了一会，最后加尔霍德扶着额头说道，“果然还是不行……明天你白天来一趟哥谭……我得给你准备一个能力测试，还有一套保护自己的道具。”
克拉克听着电话里加尔霍德絮絮叨叨的声音，这个总是过度担心的哥哥让他的心里暖洋洋的，像是被蜂蜜水浸泡过。他心情愉快的回应道：“好、好，加尔，明天我会来的，你不必那么担心，氪星的科技已经足够强大了。”
“以防万一，克拉克，准备的充分一点永远不是坏事。”加尔霍德恨不得冲去大都会点着克拉克的头念叨两句，他这个外星崽子弟弟没过几天又让他担忧起来了，他先是脑袋疼，思考了一会后，又补充道，“……记得去妈妈那带点小甜饼来……我有些想吃妈妈做的甜饼了。”
克拉克听到加尔霍德闷闷的声音，笑着答应道，"好，明天正好我调休，可以早一点就去妈妈那。"
"好。"加尔霍德挂断了电话，他长舒了一口气，这才放松了下来。
他揉了揉太阳穴，然后将电话随手放进了书桌旁，本来打算补个眠的他最终还是来到了自己的实验室，他从军械库里找了些比较适合克拉克的道具出来，以及一个用于测试克拉克能力的神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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