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挑衅
赫拉满意的跟着皇上走，心中期冀着皇上的温存恩宠。她心中得意，论手段，谁也没有她的强。皇后又怎样？沈孝娴又怎样？
前殿和后殿间隔着一段路，太监已经拿好了油纸伞。皇上在前面疾步的走着，路过院子里时看到了还跪在那的慕语兮，她身上都湿透了。雷还在打，雨还在下，她弱小的身体摇摇晃晃，雨水浇进她的眼睛中她也不揉，只是微微的眯着。
她脸上流着泪，只是权景陌没看到。她早就委屈的想大哭，但是她必须要在人前保持坚强的像小壮牛的样子，所以一直忍着不敢哭，直到下了雨，她才敢肆无忌惮的流着眼泪，泪水与雨水搅浑一起，别人不知，但是唯有她自己能品出那股腥咸。
“皇上，这是谁啊？”
慕语兮刚进宫，和赫拉也不过见过一面，再加上下雨让人看得不清晰，她又没有穿昭仪的服装，赫拉认不出也是在所难免。
“慕昭仪。”
权景陌淡淡的开口，目光刻意回避着慕语兮的脸径自往前面走着。赫拉轻笑了一声，想着她八成是惹了大祸，以至于才刚一进宫就被皇上如此惩罚。赫拉从来都是会看人眼色，看着皇上径自往前走，就知道他是肯定不在乎慕昭仪的，所以便开始欺负起了她。
“呦，这是慕昭仪啊，刚刚我都没看出来，这个狼狈的样子我还以为是哪个宫办错事的奴婢呢。”
对于赫拉的冷嘲热讽，慕语兮没有理睬，仍旧看着前方，那股傲劲让赫拉看着讨厌，如果慕语兮肯说几句好话，也许她就能好心不和她较劲。
“小蹄子，既然命这么硬，还在皇宫干什么？你这种人，就该流放。”
她低下头，用别人听不到的声音对慕语兮说着话，慕语兮看了一眼她，平静的说：
“你就是皇贵妃吧，看出来了，比别人老。我自然不敢忤逆你，这叫尊老爱幼。而且，请娘娘不要动怒，越生气越容易老。”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破罐子破摔的说出这样的一句话，她承认自己就是个受不了人欺负的主，她记得很清楚，她的脾气是被一个军人惯出来的，那个人曾经说过：
“我的女人欺负别人怎么了？又不是欺负不起。”
然而现在呢，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本应该不吭声的她却这么伶牙俐齿的还了口，慕语兮话一说出来自己都后悔了，实在不该顶撞赫拉。
果然，赫拉在听到慕语兮的话后一下沉住了脸，她眼睛微眯，仗着旁别是随从们围着，便暗暗用脚狠狠的踢了踢慕语兮本就跪破了的腿。
“啊！”
她被这意外的一脚痛得惊呼出声，人也斜在了一边。权景陌听到声音回头看了一眼，欲言又止。慕昭仪的性子，该有人给立立规矩。赫拉见皇上没有发话，便踏实了下来，看来这个慕昭仪是个软柿子。
权景陌想要进殿，但是又有些心慌，于是就站在宫门口看着，虽然看不太清，但是他却能看到慕语兮被涿湿的身子。因为早上到御龙宫打扫，所以她穿着粉红色的便服，她跪在那，雨水打湿了衣服，能清晰地看到膝盖处殷出来的血迹。他有些惊讶，他没有见过性子这么烈的女子。
“慕昭仪，你今天忤逆了我，日后是要倒大霉的。”
“皇贵妃，你今日辱了我，日后也是要倒大霉的。”
“呵呵。我倒大霉？现在跪在地上的人是你，任我欺凌的人也是你。就连你们府上掌上明珠的皇后不也是要看我的脸色。”
“那臣妾就等着了。”
表情没有一点的动容或是赫拉期待的恐惧，好像她只是在诉说一句平淡无奇的话。
“好啊，那你先在这给我磕10个头，个个出声，本宫就饶了你。”
慕语兮抬眼，看了一眼得意的赫拉，士可杀不可辱，来了皇宫的这些天是她最屈辱的日子，她觉得自己一定不能这样过下去了。
“一个老女人，仗着进宫时间久就狐假虎威胡作非为，有的人，就是不识好歹，误将皇上的忍耐当做荣宠。”
赫拉平生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说她老，她比皇上还要大三岁，自是不希望任何人说这个痛处，恰恰，慕语兮惹了她。她眼睛瞪得老大，指着慕语兮说道：
“这话是哪个贱人告诉你的！本宫要杀了她！然后再杀了你！”
“这早已不是什么秘密，皇宫里的宫女像流水般一茬接一茬，看来许是整个京城都知道宫内有个蛮横无理的皇贵妃娘娘了。”
“你！”
赫拉被气得说不出话，想到了皇上，便换做一副可怜像的看向宫门口的皇帝：
“皇上，您来一下，我受了委屈，她骂我。”
颠倒黑白，无理取闹从来都是赫拉的拿手戏，权景陌着实无奈便走了过去，赫拉轻蔑的看了一眼沉默无语的慕语兮便开始了诉苦。
良久，赫拉将慕语兮说的一文不值，权景陌的眉毛也是越陷越深。他自然是知道赫拉的夸张修辞，但是慕语兮的言语也着实不好听。
“慕昭仪，你可知罪？”
“臣妾不知。如果臣妾知罪必不会被惩戒在这里冒雨跪地。臣妾说的无非是实话，说假话皇上说我犯了欺君之罪，那我说了真话为何皇上还是如此震怒。”
含着眼泪的眼睛毫不避讳的看着权景陌，犀利的言语一时让权景陌也有些语噎。
“皇上，罚她！重重的罚！不识好歹，以下犯上，慕昭仪该为她的口无遮拦付出代价。”
这次，换做慕语兮不说话了，她平淡的看着权景陌，等待着他的定夺。她不喜欢这种命运掌握在别人手里的感觉，她不喜欢被别人控制，但是她不能再顶嘴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她会让人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
耳旁是赫拉叽叽喳喳诉苦的声音，眼前是慕语兮低着的狼狈的小脸，权景陌不知道，他该怎么做到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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